當年農大公司在肉雞行業裡面的地位是相當高的,光他們的屠宰車間,每年就加工一億隻以上的肉雞。不過到了2005年的時候,農大公司的業務萎縮,一年到頭能屠宰加工三千萬只肉雞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當年農大公司輝煌的時候,那些訂貨合同的樣本就訂好了,然後也一直沒有改動。
訂貨合同是農大公司擬的,自然的,涉及到逾期提貨的情況,賠償並不多,反正比起客戶和下游商家簽訂的逾期提貨合同的賠償相比較,是要少得多的。
本來四個月的工作,沒想到周文濤竟然全部安排在這個月來完成。
這讓人手早就已經不夠用的農大公司陷入了困境。
好在原先趙青山認識了泉城的一個肉雞大佬左彪,而左彪自己有個屠宰車間,同時左彪也能幫趙青山聯繫到代工工廠。
接下來,活雞屠宰的事情終於說是給解決了。
不過,解決這個問題,趙青山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
除了一隻雞一塊錢的代工加工費,另外客戶們到泉城產生的費用,也不少。
這次被趙青山帶到泉城去的客戶,總共有二十幾家之多,規模最大的客戶,提貨量能達到二百萬只雞水平,而就算是規模最小的客戶,也能達到二十萬只雞。
提貨的客戶都會提前一個月的時間來排隊,拿着訂貨單,然後等到還有差不多兩三天到一週的時間就能提到貨的時候,就會聯繫車隊來,然後開始裝貨。一般是裝滿一車貨之後,接着就運回到自己的地方。
肉雞產品運輸,用的都是大型的冷庫車,費用是很高的。
這次已經安排車隊到了農大公司的客戶,好在只有永嘉公司一家。
在永嘉公司之前,銀寶公司的車隊已經都回去了,現在馬進昌只需要跟銀寶公司商量一下賠償的問題就行了。
銀寶公司從農大公司拉回去的貨物,被封存了一部分,其餘的部分需要抽樣化驗,能不能銷售,還要等化驗結果。
不過,很明顯的,銀寶公司逾期供貨的問題,肯定是已成事實了。
而且,因爲造成銀寶公司供貨逾期的原因,也是跟農大公司有關的,所以趙青山並沒有賴賬,而是安排了馬進昌跟他們談判賠償。
除了安排永嘉公司的車隊費用,另外二十幾家客戶的住宿問題也都得算在農大公司的頭上,這是趙青山承諾的。
屠宰加工費就是一千萬了,而再加上其他費用,也得幾十萬。
而這個月的總訂單,則是兩個億的營收。
本來,如果說是在自己的屠宰場裡面加工這些訂單的話,勉強能夠保本,甚至於說還有個三兩百萬的盈利。
而現在,直接拉到泉城去做這筆訂單的話,那麼農大公司就要直接損失掉接近八百萬。
而如果說不做這一個月的訂單的話,除了賠償給收購客戶的接近一千萬,另外這一千萬只白羽雞如何處理,下一步也成了麻煩。
這一千萬只白羽雞,都是跟農大公司簽訂了合同的回收雞,總不能把這些出欄雞再退回給養雞戶。
不做這一個月的訂單的話,農大公司的損失,除了金錢方面,對於上游的養殖戶以及下游的客戶的感情傷害,更是公司不能接受的。
所以,明知道這是一筆賠錢的買賣,趙青山還是要硬着頭皮去做。
趙青山現在能夠忍受的損失上限,就是一千萬。
現在,看樣子,這次訂單風波的損失,肯定要超過一千萬了。
南坡一期工程項目貸款,趙青山在手裡留了六千萬,本來是打算投到股市裡面去的。現在,已經全部都投進了農大公司裡面了。
看樣子,有些問題,趙青山很明顯,想得太簡單了。
趙青山帶着農大公司滿裝着活雞的車隊,以及大量的客戶,去了泉城,而農大公司這邊,也在按照趙青山的吩咐,忙碌着。
所有人都在忙碌,農大公司緊缺人手。
不過,卻有那麼一批人,在公司裡面無所事事起來,那就是那些屠宰工。
屠宰車間裡面原先就有接近一百員工,然後趙青山從鳳凰嶺帶過來了二十來人,後來又從泉城的勞務市場那邊招聘了幾百人。現在這夥人,都在農大公司裡面養着。
韓三山還不敢說是讓這些人去幹其他的工作,因爲如果自己把關係弄好了,然後屠宰車間又復工了之後,這夥人還得抓緊時間到屠宰車間裡面來複工。
畢竟,農大公司的屠宰車間,滿負荷的時候,可是能一天加工三十萬只白羽雞的,完全能夠滿足當前的訂單需求的。
農大公司的屠宰車間只要復工,早一天,公司就會少損失三十三萬。
而僱傭的勞務工人,在公司裡面閒着,每天的工資才三十塊錢。雖然說這個工資不低,但是六百個工人的工資,一天也才一萬八千塊錢而已。就算是白養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也才五十四萬而已。
韓三山覺得,憑着自己那麼多戰友的關係,屠宰車間肯定說不會拖太久就能復工的。
復工之後,兩天的時間,公司就能把工人們一個月的工資給賺出來了。
就在趙青山帶着大家去了泉城的當天下午,被趙青山從鳳凰嶺帶到農大公司來的屠宰工,徐家強和徐家亮,無所事事得來到了公司大門外邊,看到說是對面有個報刊亭,兼帶着賣些香菸打火機,於是便打算過去買兩盒煙抽。
“買一盒大雞。”
兩塊五一盒的大雞煙,對於2005年的勞務工來說,不能算最便宜的。大多數結了婚,有了家庭的勞工,抽的都是一塊錢的哈德門。
徐家強用有些蹩腳的普通話,對報刊亭的老闆說道。
報刊亭的老闆面無表情得拿了一盒大雞煙,然後收了徐家強五塊錢。
徐家強等着找零,然而這時候,老闆的電話響了。
“哎,周總,剛纔我看到了,他們的車隊都走了,聽說是被那個姓趙的老闆帶着去到泉城找代工屠宰場去了……好,好,我馬上過去……哪個飯店?好,好,好,婦保院對面的新世紀,嗯,玫瑰廳,我馬上到。”
打完了電話,老闆看着徐家強,問道:“幹什麼,還要別的東西?”
“還沒找零呢。”
報刊亭老闆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五塊錢,忙給徐家強找了兩塊五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