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吳錚臉色一垮,哭喪着臉說道:“這……這時間也太短了吧?”
他這樣子可憐兮兮的,讓張福東更加得意起來,囂張地大笑幾聲,卻又忽然止住了笑聲,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問道:“你,這是在哀求我麼?”
這就有點拽了,而且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也實在是有點錢走。可吳錚卻滿臉乾笑,點着頭說道:“對對,你也知道的,我雖然能跟你談事兒,可這事兒也太大了,我怎麼着也得跟冰塊……哦不不,是跟歐陽總裁商量商量吧?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說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天,你再給我一……”
“不行!”沒等他說完,張福東就猛地吼了一嗓子。
等了這麼久,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就是要在吳錚哀求的時候,給於對方一個迎頭痛擊,把剛纔被打臉的場子,徹底找回來。
只有在對方最無助的時候,自己給雪上加霜,才能讓這一記耳光打的更加響亮。
儘管這一記耳光,不是打在吳錚臉上,可這種精神上的虐待,卻是可以深入骨髓的嘛!
他越想越得意,越得意就越忍不住笑,最後實在沒能忍住,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瑪德,你剛纔不是挺拽的麼?不是挺橫的麼?怎麼現在求我了?不過你特麼就算求我,那也沒用,老子今天就把話聊這兒了!
三分鐘之內,你如果還沒個準確回覆,我就當你是拒絕了我們的建議,代表着歐陽納蘭,拋棄了我們這些,曾經爲春滿園集團灑汗流血的集團董事!”
一口氣說完這些,他總算是把心裡所有的怨氣、憋屈,在這一刻全都發泄了出來。
這感覺,就像便秘了三天之後,很痛快地來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大便似的!那叫個痛快,那叫個舒爽,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此刻內心的痛快了!
說完之後,他猛地噴出一口粗氣,獰笑着看着吳錚,想看看對方是怎麼難堪,怎麼絕望的。
可沒想到,他看過去的時候,卻沒見到意料中吳錚絕望無助、甚至痛哭流涕,反而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個傻逼。
尼瑪!難道自己剛纔的表現很蠢?否則的話,這小子怎麼會用這種看傻逼的眼神兒,看自己?
他正不解其意呢,吳錚卻彷彿像是無可奈何一樣,翻了個白眼,“我擦,我就想說你給我一秒鐘的時間,你就囉嗦了這麼多?你丫的傻逼啊?就不知道讓我把話說完?”
“你……什麼?一秒鐘?”
“你以爲是多長時間?”吳錚翻了個白眼,滿臉鄙視地罵道:“難道回答你這種愚蠢的問題,哥還需要一年?”
“愚蠢?你敢說我愚蠢?”
“我去,你聽不懂華夏話咋地?”吳錚把嘴一撇,滿臉嘲弄地問道:“沒聽我把話說完,你就着急發泄?看來,哥剛纔給你的那頓耳光,都讓你有心理陰影了啊!”
“你……”
“我什麼啊?不就是把你們手裡的股份,全都回收麼?這點破事兒,還需要三分鐘的時間考慮?你們當我跟你們一樣傻逼啊?”
“你……”面對吳錚口口聲聲的傻逼,張福東氣的臉都綠了。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了,吳錚剛纔明明那麼絕望,那表情可憐兮兮的,就跟個叫花子似的,怎麼就是片刻的時間,就變了個人呢?
儘管想不通,可他卻不相信,歐陽納蘭會有能力,把他們這些股東的股份,全都回收的了。如果這能耐做到的話,魏雨諾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對啊!這下子或許是虛張聲勢,可魏雨諾應該不會啊!
想到這個,他立刻偷偷看了眼魏雨諾,發現那女人雖然臉色平靜,可目光裡的緊張,卻是根本就壓制不住。
還有她那還抓着簽字筆的右手,因爲太過用力,那簽字筆都有些變形了。這樣的肢體動作,除了說明這女人心情緊張,還能有什麼?
瑪德!差一點啊!差一點自己就被這小子唬住了啊!
看出了對方的破綻,他忍不住擡手拍了拍胸口,滿臉慶幸地呼了口氣,才鄙視了眼吳錚,嘲諷道:“既然你說我們愚蠢,那你告訴我,歐陽納蘭能不能回收我們手裡的股份吧?”
“不能!”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吳錚張口就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可他就想不通了,你特麼都沒錢了,怎麼還這麼牛逼哄哄的?弄得老子剛纔的憋屈都沒發泄完呢,就被你給嚇回去了。
“不能?”魏成峰那邊也忍不住發出了驚呼,可接着卻是一陣忍不住的大笑:“你既然知道歐陽納蘭沒錢,爲什麼還能這麼囂張?”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魏雨諾深深不解的。
她可是清楚得很,歐陽納蘭此時的境況有多麼糟糕。
先有東城標王地塊的資金緊張,後有銀行催着還貸,工程部有人趁機索要工資鬧事,鬧起了罷工。
後有法院無端介入,凍結了春滿園集團的銀行資產,外部還流傳出了很不利於集團的傳言,造成了集團原始股民的恐慌心理,導致了集團大門被人圍堵的現象。
今天,宏達集團的董事長孫維宇竟然登門,逼迫歐陽納蘭和他聯合,要搞什麼新的開發集團?這不明擺着是要搞吞併麼?
可因爲出現了這些事情,集團的股份在股市上一路下滑,都已經到倉底了,還有人在惡意拋售呢。
這些事情,全都是外部原因,最要命的,還是今天集團所有董事的逼宮行爲?這種行爲明明是背叛,可卻被他們說的冠冕堂皇,自己還偏偏無能爲力?
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爲歐陽納蘭擔起心來。
面對這樣的情形,歐陽納蘭會怎麼做,她不清楚?至於幾天前,那位忽然出現的什麼大少,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伸出援手?
“唉!自己還未納蘭操心呢?如果不是吳錚突然出現,恐怕自己丟掉的,不僅僅是這個集團的工作,恐怕自己這個人,還會被張福東強行帶走吧?”
苦笑了一聲,她卻又想起了目前的狀況,忍不住又看向了吳錚。
這傢伙到底有什麼底氣呢?
“哎哎,你想什麼呢?沒聽見魏董的問題麼?”
“聽見了啊?”吳錚看了眼說話的張福東,笑道:“我剛纔不說了麼?是歐陽納蘭沒辦法收購你們的股份!”
張福東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妙,下意識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吳錚一撇嘴:“說你蠢吧,你還不樂意?這麼明顯的話,你都聽不出來,你這什麼副董怎麼當得?”
張福東一聽他又搞語言攻擊,急忙喝道:“你別管我怎麼當的集團副董,我就想知道,歐陽納蘭是不是拋棄了我們?”
“我擦,都這時候了,你還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有意思麼?”吳錚撇了撇嘴,鄙視了眼張福東,卻在對方想要瞪眼的那一刻,猛地一拍桌子,“我的意思,就是說歐陽納蘭沒有錢,我有!”
“你有?”張福東一愣,可隨後就像是聽見了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拜託,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魏成峰也感覺這話怎麼聽,也怎麼可笑,忍不住跟着笑道:“你有錢?你有多少錢?你知道我們在場的這些人,手裡掌握着多少股份麼?”
“沒錯!”張福東也是這麼認爲的,於是附和道:“單單我自己,就有九千萬的股份,你買得起麼?”
這種臭腳,那是必須要捧的,所以魏成峰也跟着冷笑道:“我的不多,只有一千五百萬而已!”
“我也是!”那個王董笑面虎似的湊了上來,笑道:“我也只有一千一百萬,而已!”
“我的也不多,也是一千二百萬!”
“我的就少了點,只有三千萬……”
一個又一個胖子走出來,笑呵呵地爆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數字。
隨着他們的報價,魏雨諾的臉色越來越是難堪,就連坐在沙發裡的肖雪,都在這一刻緊繃緊了身子,緊張滴看着吳錚。
好不容易等着衆人喊完,張福東才笑呵呵地看着吳錚,問道:“現在,你還有信心,說你有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