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吳錚要現場發錢,周圍的民工們頓時都激動了起來,那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上,因爲興奮,都開吃冒紅光了。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人羣裡卻有人大聲喊道:“大家別聽他的,春滿園集團現在根本就沒錢!”
“沒錯,大家不知道麼?春滿園現在都沒錢了,工地都被封停了……”
這兩個聲音一發出來,那些民工們頓時又都忐忑起來,有人大聲問道:“這……這位老闆,你們還有錢麼?”
“還有錢麼?”吳錚看了眼人羣,尤其是某個位置,忽然擡手指了指,喊道:“蘇部長,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呵呵!”人羣裡,一個女人分開人羣走了出來,滿臉輕蔑地對吳錚說道:“不到黃河心不死麼?我看這句話,更適合用在你身上吧?”
“明白!”吳錚隨手把手裡那個小青年丟開了,笑呵呵地說道:“你不就是想說,你們宏達準備了不止這一條毒計麼?放心,你們有啥招我都接着。不過蘇部長,我們之間的賭約,希望你還記着啊!”
“放心吧,只要你能做到,我隨時都能跟着你!”
“好!夠爽快!”吳錚哈哈一笑,扭頭衝着人羣外面的羅金寶喊道:“來吧,讓這些民工兄弟們,看看咱們集團的實力!”
一聽這話,蘇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滿臉嘲弄地嘲諷道:“吳董,你又又讓你兄弟把錢拿出來吧?你不覺得很俗麼?”
“很庸俗麼?”吳錚嘿嘿一笑,伸手指了下週圍的民工們,笑道:“你看看這些人,看看他們手上的老繭,看看他們這被太陽曬得都發紅了的皮膚,你問問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你說的這些粗俗的東西?”
“讓讓,大家都幫下忙,讓讓道兒可好!”羅金寶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話說的那叫個客氣。
或許是他太客氣了,又或者說他身後的保鏢太嚇人了,又或者是那些拎着密碼箱的保安,吸引了民工們的注意力。
反正不管因爲什麼,在他們到來之後,原本圍堵的水泄不通的民工們,立刻自發性的閃開了一條道路,任由他們好好當當的走進了人羣中間。
羅金寶徑直到了吳錚面前,笑嘻嘻地問道:“大哥,打開箱子麼?”
“先不着急!”吳錚擺了擺手,隨手指了下第一個被他抓住的小青年,說道:“把這小子抓住,他剛纔耍流氓了!”
那小子一聽,臉色頓時白了一下,慌忙否認:“胡說,我沒有!”
“白癡!”吳錚輕蔑地罵了一句,然後擡手指了下樓頂上的攝像頭,罵道:“佔便宜之前,你都不觀察地形的麼?”
“我……”看到那些攝像頭,那小青年的面色頓時灰白起來,慌忙喊道:“蘇部長,幫我啊!”
“無恥!”蘇梅卻是臉色憤怒,瞪了一眼那小子,喝道:“孫董讓我帶領你們,是想擊垮春滿園,而不是讓你來耍流氓的!既然敢耍流氓,那你就應該承受法律的懲罰!”
“好!這話說的夠勁兒!”吳錚哈哈一笑,眼看着兩個保鏢控制住了那小青年,這次啊衝着羅金寶擺了擺手:“打開箱子!”
“咔吧咔吧!”伴隨着密碼鎖打開的聲音,那些早就等不及了的保安,立刻打開了箱子該。
“哇……”當箱子打開的那一刻,周圍的民工們,立刻發出了一陣整齊的驚呼聲。
就算那些距離較遠的,可也看見了箱子裡面,那整整齊齊的老人頭,也都忍不住跟着驚呼起來。
不過驚呼之餘,他們臉上都露出了輕鬆地表情。
不能不說,吳錚這一招雖然粗俗,可卻無比實用。在這世界上,沒有有什麼東西,能比一沓沓的老人頭,更能穩定人心的!
尤其是十幾個箱子的老人頭,那堆在一起的情景,立刻就給那些民工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也讓剛纔那些說春滿園沒了錢的謊言,不攻自破。
“大家看到了吧?這些錢夠不夠兌現你們工資的?”
“應該是夠了吧?”有人還不怎麼確定。
畢竟來這裡的人太多了,而沒來這裡的工人,比這裡的人更多。幾千口子人,欠了一年的工資,最少的也有個幾萬,加一塊兒那錢可就海了去了。
不過他們來這兒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要到些錢,可沒想過全都要回去。畢竟這年頭要賬太難了,就算國家制定了政策,到了下面的執行力度,可就太小了。
尤其是這些人還都沒鑑定過勞務合同,就算打官司,那都費老勁了。眼看着就要過春節了,大家都幾乎對能要到錢沒有指望了。現在人家春滿園拿出了這麼多錢,就算不夠這些人的,那也比一點都要不到要好吧?
所以就算大家心裡忐忑,可也沒有剛進門時的憤怒了。
看着人們那緊張的表情,吳錚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大家放心好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能拿出我們春滿園欠你們工資的憑證,我保證不欠你們一分錢,保證讓你們拿着錢回家過年。”
“真的?”這話說的人們頓時又激動起來,有人接着喊道:“我們身上都裝着工資條呢。”
“那個不行!”吳錚直接搖了搖頭,發現人們又開始急躁的徵兆,立刻接口說道:“大家放心,我們要求的並不複雜,只要你們的工頭,還有工地的負責人來到現場,只要得到我們財務部的人認可,你們的錢,就一分都不會少!”
“可那對我們來說,也都太複雜了啊!”
這人的話,也說出了大傢伙的心聲,所以人們的神情又開始緊張起來。
就在這節骨眼上,又有人冷笑着說道:“最重要的,還是如果我們把人找來了,你們集團又沒錢了咋辦?”
這話又有點煽動人心的意思,吳錚剛要解釋,蘇梅忽然笑了:“吳董,我有個好辦法,既能讓這些民工放心,還能讓你們春滿園放心。怎麼樣?你要不要聽?”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商業對手的嘴裡,吳錚怎麼聽也有點挖坑的味道。
可這個時候,他也不在乎對方有什麼陰謀,立刻笑着點頭:“好啊!那你說來聽聽!”
蘇梅倒是不懂的客氣,立刻笑道:“我的意見很簡單,就是把你們這些錢,交給個能讓所有人都放心的保管,比如縣政府,或者警察部門,這不就結了!”
聽到這兒,吳錚的臉色就立刻難看起來。
這女人的意見很簡單,可卻也非常毒辣。如果他真把這些錢交給征服保管,那就意味着這筆資金,將成爲一筆死錢。如果春滿園再出現需要資金救場的問題,拿這筆錢可就指望不上了。那後果,可就有些嚴重了。
不過他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事情都到這地步了,如果他不同意這女人的意見,那在場的民工們,可就沒法交代了。
他能想到的問題,歐陽納蘭自然也想到了,但是她缺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人羣最後面,默默地看着吳錚。
可魏雨諾就不行了,她也想到了那後果的嚴重性,急忙提醒:“這個方案不可行!“
“爲什麼不可行?”吳錚淡淡一笑,看了眼魏雨諾,輕聲說道:“在我眼裡,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些工人兄弟們的事情,更加重要!”
這話一說,那些民工們頓時陷入了集體沉默中,不過那看着吳錚的目光,卻都充滿了敬重。
其實吳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所以哈哈笑着看向了蘇梅:“蘇部長,你這意見我同意了!接下來是不是,你安排的警察同志就要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