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航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明明……” 話沒說完,他瞳孔漸漸收縮,不可置信的問道:“殷峰,這麼說,你也是一名愚者。” 殷峰輕輕的笑笑,不置可否,緩慢向前踱着步子,神態悠然,表情從容,但全身卻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畢航如臨大敵,不由自主的竟向後慢慢退了幾步。 此刻,他能真切感受到對方身上那強大的元念,其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 畢航心中暗暗懊悔,他一開始便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姜北身上,身邊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愚者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畢航心中不解,殷峰從小就是熟識的,他什麼時候開的眼?而且他之前能將元念隱藏的那麼好,說明他對元唸的操控非常自如,這傢伙如果跟自己作對將非常棘手。 殷峰也不理畢航,緩緩走到姜北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殷峰問。 姜北後腦被敲的生疼,到現在還有些頭暈腦脹,他也感受到了殷峰身上的強大元念,疑惑的問:“峰哥,你……你也是愚者?” 殷峰笑道:“姜北先生,命運的安排還真是奇妙,看似撲朔迷離,實則早有定論。對不住,我有我的目的,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暴漏身份,你不要見怪。” 突然間,姜北覺得對方這說話的語氣無比熟悉,“你……你究竟是……” 殷峰微笑道:“姜北先生,世人愚昧,皆被表象迷惑,而愚者擁有名色眼,可看穿一切本質,難道你認人就只靠外表嗎?” 姜北腦中電光劃過,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驚得傻眼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騙人的吧!”姜北喃喃自語,看着殷峰就像看到了鬼一樣。 “怎麼樣?姜北先生,現在認出我了嗎?”殷峰笑問。 一瞬間,幾天來發生的種種迅速在姜北腦中閃過: “幾天前我出海打魚,回來的時候見海上漂着個人,便把他救了起來,這個人就是你。” “殷峰這小子最近有點怪啊……這小子以前邋邋遢遢的,這幾天突然愛乾淨了……” 常軒死的時候,殷峰臉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詭傑的笑容…… “你不要有負擔,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跟他們可不是一路人,打就打了,能有什麼……” …… 姜北想起這些近日片段,彷彿如夢初醒。 我真特麼蠢!事情早就不對了,我怎麼早沒想到! “你……你是墨非?”姜北滿臉驚詫的問。 殷峰哈
哈一笑,說:“姜北先生,你總算認出我了,雖然晚了點。” 姜北一臉的驚惑,不可置信的問道:“這……這怎麼可能?” 殷峰笑道……不,應該是墨非笑道:“姜北先生,我說過,我是永生的,所謂永生並不是肉體不死,而是記憶永存。記憶便是靈魂,只要有新的肉體可以植入記憶,那麼我便可以隨時重生,懂了嗎?” “不懂。”姜北搖頭說道。 “那沒關係,”墨非說:“我們的事可以一會兒慢慢說,在這之前我得先處理另一件事。” 墨非轉向畢航,笑問:“畢航先生,你是自己投降呢?還是讓我逼你就範呢?我建議你選前者,因爲這樣起碼會爲你留下一些體面。” 畢航剛纔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吃驚不小,他問道:“你是墨非?這不可能,你明明在D市的海嘯中死了,屍體我們都發現了。” 墨非笑道:“山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不愧是雲七海的組織。不過我說過了,死的不過是我的一個肉體,硬件壞了再換一個便是,只要軟件還在,我依舊還是那個我,這便是永生。” 畢航心中暗叫不妙,當初他選擇這個時候復仇就是因爲得到墨非已死的消息,沒想到墨非竟然沒死,而且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自己以爲一切盡在掌握,實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從一開始便落入對方的圈套了。 畢航心中念頭急轉,墨非的名號他是聽說過的,沒有愚者是他的對手,硬拼是不行的,必須得想個辦法脫身。 他暗暗發動元念,準備做拼死一搏。 墨非搖頭冷笑,自言自語道:“畢航先生,你選擇後者是不明智的。” 突然間,墨非和畢航兩人中間空地上的雪花猛地炸起,形成一道雪牆。與此同時,畢航轉身便向後方飛奔。 墨非早就看穿了畢航的企圖,在他動身的一瞬間,墨非腳下一點,整個人如一支離弦的利箭飛速彈出,穿透雪牆,直奔畢航而去。 畢航剛跑出沒幾步,就見墨非飛速射過來,他當機立斷,停下腳步,用腳面勾住一塊石頭,奮力一記抽射,動作就像一名超級球星臨門一腳的射門,勢大力沉,角度既精又準,直奔急速飛過來的墨非面門。 墨非眼見石頭馬上要打到自己面門,不慌不忙,右手探出,從下向上撩去,正託在石頭底部上,飛速射來的石塊在距離墨非不到半米的距離突然向上改變了飛行軌跡,擦着墨非的頭髮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畢航已經一個箭步
欺身到墨非近前,右手雙指直插他雙眼;左手一記上勾拳,轟向他膻中要害。 墨非右手剛打飛石塊來不及收回,他就勢頭向下一低,錯開雙目要害,同時左手五指成爪,抓向對方手腕。 畢航的動作完全就是拼死賭命的打法,力道用得太猛完全沒留餘地,想變招已經來不及了。 “咔啪”一聲脆響,畢航右手兩根手指正撮在墨非堅硬的額頭上,頓時骨折了。 同時墨非已經抓住畢航的手腕,他藉着衝擊的力道身子一轉,整個人從畢航頭頂翻了過去,“咔啪”又是一聲沉悶的脆響,畢航整個左臂被墨非拉的脫臼了,疼的他大叫一聲,整個身子破綻全開。 墨非還未等落地,凌空一腳正踢在畢航後背上,畢航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飛了出去,摔在雪地上劃出去很遠才停住勢頭。 這幾下兔起鶻落,眨眼間勝負就見分曉了。 墨非摸了摸額頭上的血痕,搖頭道:“要說行識眼的運用,愚者之中還是蓋德最強,你差的遠了。早就說了建議你選前者,何必自討苦吃呢。” 畢航趴在雪地上,心如死灰,他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他轉過頭,正望見不遠處父母的墳冢。 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 我可以死,但是死之前,父母的大仇一定要報! 我可以死,但是死之前,一定要讓整個儒溪村來給他們殉葬! 想到這裡,畢航一咬牙,不顧身上傷痛,全力發動僅存的元念。 瞬間,一股強大的元念波動向四周擴散開去。 墨非肅然一驚,臉色突變,他大叫一聲不好,飛速奔到畢航近前,連點他後背風門、天柱骨等幾個重要穴位,動作快如閃電。 但一切已經晚了,墨非將畢航翻過身,發現他已經氣絕了。 臨終前,畢航的臉上掛着微笑,安詳而平和,與之前的瘋狂猙獰判若兩人。 墨非拋下畢航,快速走到衆村民面前,發現他們一個個均七竅流血,面目扭曲,已經全都死了。 “該死!”墨非氣的一跺腳,罵道:“雲七海的手下真特麼一個比一個難搞!真他孃的fuck!” 姜北看着墨非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間覺得很搞笑,這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見一向文質彬彬的他說髒話。 這時,墨非緩緩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對姜北說:“姜北先生,下面輪到我們之間談談了。” 姜北頓時一個激靈,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可要比剛纔面對畢航的時候糟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