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有一個名字,能讓穆子寒徹底石化,不可抑止的壓住所有的怒氣和情緒。
那就是白倩茜。
如果能用一種心情來形容穆子寒,那就是空白。
想到白倩茜,整個大腦充實而空白,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空寂,寒冬凜冽的冷風將他的身體席捲起來。
除了那痛徹心扉的寒意,再無其他。
他想過的,他怎麼會沒有想過,他一直在替白倩茜贖罪,爲的,就是最終能保住她的命。
哪怕她一輩子待在那陰詭的監獄中,他亦是願意褪去這一身軍裝隔三差五去看她。
他甚至想過,拉下自己的臉,用最卑微的樣子去求君亦卿,去求沈暮念,讓她們能夠慢慢寬恕白倩茜的罪。
在這一切結束後。
可這一切的結束,在他還什麼都沒有開始做的時候,等來的,卻是白倩茜的死訊。
他的母親,已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在監獄在無人看管的時候,咬着舌頭,用自己的腦袋一下一下的撞擊牆面,血流滿地,慘不忍睹。
他不知道她有多痛,可他知道他有多痛。
他怎麼會不痛呢,那是他母親啊。
蕭在熙見穆子寒僵直的身子,手上的香菸已經燃到了頭,爲了不讓那火星子燒到他,蕭在熙伸手將他指尖的菸頭搶了過去,沉聲道:“姑媽做出這種選擇,是想保全你,是想着,即便到了最後一步,也不想看着你給任何人低頭。”
穆子寒瞳孔驟然一縮,微微擰眉。
“你以爲她不在乎你麼?她太在乎你,所以纔想讓你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她這次計劃縝密,若非……若非你,興許就成功了,子寒哥,你看看吧,帝國現在因爲此事多麼動盪,不止帝國,還有S國,是,寒色那些人確實冤屈,但那是他們的宿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的事情,真的有翻得必要麼?這一切都不過是沈暮唸的私心。”
“因爲她的私心,赫連一家敗落,爲了她的私心,君亦卿現在甚至踩到了總統大人的頭上,寒色那些人的命是命,如今這些人的命,姑媽的命難道就不是命麼?在我看來,犧牲無辜的人來重新燃起戰爭,根本就不是翻案,而是在泄私憤。”
穆子寒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聽着蕭在熙的話。
蕭在熙看穆子寒沒準備搭腔,想必還沉浸在白倩茜的死訊中,不由輕聲道:“我沒有想煽風點火,也沒有說誰對誰錯,我只是覺得……”
說到這裡,蕭在熙微微擰起眉,沉聲道:“只是替你不值,替你爲沈暮念做到這種地步不值。”
穆子寒擡起眼的時候蕭在熙已經走了,他盯着蕭在熙的背影看了很久。
很久很久後,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
穆子寒已經凍到僵硬的手指緩緩探入口袋裡,將手機掏了出來。
上面閃動着熟悉萬分的號碼,是君亦卿的。
他就這麼盯着那個號碼,感覺着手機在手掌心中來回震動,最後歸於平靜。
片刻後,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在手機第五次震動起來的時候,穆子寒才接通,用一種冰冷至極的漠然嗓音淡淡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