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小孩單獨一桌,小孩子是第一次看到那麼豐盛的飯菜,拿着筷子,眼睛圓溜溜的看着桌上,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聲音。
等所有的菜都上齊後,在大人的一聲令下,小孩終於動筷了,紛紛夾向自己心儀的菜。
“小寶你怎麼不吃啊?”旁邊的小夥伴半天都不見林小寶動筷,不禁有些好奇。
林小寶往周圍找了一圈,終於看到熟悉的身影,他跟在江月旁邊耳濡目染,懂了不少事。比如這次他知道江月要忙,懂事的跟小夥伴坐一桌,不去打擾她。
小夥伴只是隨口一問,沒等林小寶的回答,站起來,努力去夠桌上的豬肉,吃得滿嘴流油。
合作商來了很多,肯定是要湊成好幾桌的。江月索性跟大隊長他們一桌,在挨個過去敬酒。
“我以水代酒感謝你們抽出時間來紅旗大隊……”江月一口飲盡。
合作商們知道江月的情況,倒沒有不滿,還讓江月不用管他們,他們自己來就行。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換了一盤又一盤,地上堆滿了瓜子殼、骨頭,可以看出他們的盡興。
夜幕降臨,桌上的盤子只剩油污,村民讓自家孩子先回去,自個留下來打掃衛生。樹上的小彩燈此時發揮也了作用,一閃一閃的。
江月把合作商都帶到紅薯廠裡,讓大隊幫忙把剛印好的傳單發下去,“你們可以先看一下傳單,待會我們再來談合作的事。”
合作商都是老顧客了,一目十行把傳單看完,指出疑問,“江月,你這裡的罐頭魚是什麼?是跟黃桃罐頭一樣的嗎?”
“還有這黑豆可以做什麼?”
至於傳單上別的東西,他們都很熟悉,不用再問了。
江月絲毫不意外他們會提出這個問題,“罐頭魚你們已經吃過了,覺得味道怎麼樣?”
合作商你看看我看看你,桌上的飯菜太多了,他們當時只顧着吃,哪還記得什麼跟什麼?
江月給了個提示,“就是味道很足,魚的骨頭都可以吃進肚裡的。”
這麼一說,他們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是那東西,味道還是不錯的,而且可以放很久。”
“那江月你現在可以生產很多嗎?”有人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月,是啊這東西是好東西,可現在紅旗大隊的生產能跟上來嗎,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嗎?
大隊長見大家猶豫,忙開口解釋,“我們敢說出來,肯定是不缺貨源的。你們過來時,沒看到外面多了幾棟房子嗎?”
大家用求知的目光看着他。
大隊長:“這個問題江月早就想好了,所以我們又多建了廠,設備什麼也都談好了,等我們招到職工就可以開工。”
這話一出,讓本就躍躍欲試的合作商更興奮了,紛紛舉手說自己要訂多大的量,每個品種都來一遍。
大隊長和村支書笑得見牙不見臉,心下終於舒了口氣,幸好這步棋他們走對了。
江月的手微微下擡,底下的聲音瞬間消失,“大家都別急,我們現在會過去跟你們談合作的,畢竟我們是借錢建廠,到時候要還的。”她開着玩笑,打消了他們的不安。
江月、大隊長和村支書每人都拿了張表,挨個走下去,問他們想籤哪種合同,想訂多少的貨。
大家分開行動,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意願都寫了下來,紙上是密密麻麻的字。
簽好合作,他們的目的就到達了,也該回去了。
江月挽留他們,“今晚村裡放電影,要不就留下來住一晚?明天再走?”
合作商拒絕了江月的好意,紛紛表示要回家。是以,江月作爲東道主,把他們送到村口。
臨走時,艾國慶轉回頭,對江月說,“江月等我回去跟我朋友說,讓他過來跟你談啊!”語氣肯定,彷彿江月一定會答應。
江月頷首,笑着看他們離去。
回去的路上,村支書一直在笑,說話聲都不太利索了,“這下……我們紅旗大隊一定要出名了,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
“江月你可真是我們紅旗大隊的福星。”
大隊長沒眼睇,“你都一大把老年紀了,正常點,別到時候讓小輩看了笑話。”
村支書這才止住笑聲,問:“江月這職工怎麼找?還是從我們大隊裡找嗎?”他有自己的私心,想把村民都安排進去,只是這事要江月點頭才行。
“都可以,你也可以在隔壁大隊裡招,要求我只有兩個,勤快愛乾淨。”江月把目光落在遠處。
他們回去的時候電影剛好播放。
放完片頭曲後出現片名《愚公移山》四個大字,這電影是汪局長讓人當賀禮送過來。
村民都抱着小孩仰着頭看電影,眼睛眨也有眨的。江月藉着幕布反射的光找到陳盼翠和林向夏,她們旁邊留了個位置。
江月擡腳輕輕走過去,輕輕坐下,林小寶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他似乎想說什麼,江月輕輕噓了聲,他乖乖坐回去,小手緊緊拉着江月。
母子倆安靜的坐着看電影。
電影放到一半時,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農巧綠和陳浩健當初被村民當成瘟神從紅旗大隊趕走,簡直把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今天回來,則是有自己的小九九,託他們的福,她和陳浩健被趕出大隊,卻意外結識了個貴人。那貴人說了,只要她們好好幹,就讓她當分廠的廠長。
紅旗大隊浩浩蕩蕩建房子的事在整個縣乃至省都出了名,提起這個,大家討論的最多就是江月,紛紛捶胸頓足,他們當初怎麼就把江月拉過去呢?
農巧綠也聽說了這事,本來是不想理會,卻不想貴人讓她回來恭喜,好歹大家都生活了那麼久,最好再……
“呀,看來我們來的真不是時間呢。”
村民看得正上頭,莫名被人打斷思緒,不滿地看向來人,瞧清臉後,淡漠地撇回頭。他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大晚上跟人鑽草垛不害臊的丫頭。
自從發生上次的事後,他們都把農巧綠當成隱形人,怎麼猜得到這人還能做出更不要臉的事。
東窗事發,農巧綠借這次機會纏上陳浩健,遷了戶口去鎮上。村民見這惹事精徹底離開,這才舒了口氣。
只是怎麼不到一個月,這人就回來了?
村民心裡彎彎繞繞,面上不顯露半分,把農巧綠和陳浩健當成隱形人。
陳浩健受不了這個氣,當場就想離開,被農巧綠拉住,對他做了個口型。陳浩健這才擺起笑臉。
愛刺人的鳳嬸開了口,“喲我還以爲是誰呢?竟然不想待在這,那就離開唄,在這擺臉給誰看。”
江月捕捉到那兩人臉上的難堪不滿還有隱忍,她怕自己看錯,又繼續看過去,卻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只當是自己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