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林繼續請求道:“我好不容易纔當上了吳領導的秘書,不想就這麼失去。林主任,求求你,幫我去說說。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看了看朱志林,林主任有些於心不忍,同時也想到如果這一次能幫他過關,朱志林就會死心塌地站在自己這邊,作爲辦公廳主任,總希望有些人堅定在站在自己這一邊。
於是等到吳宏華回來後,他便帶着朱志林來到其辦公室。
爲了避免引起吳宏華的怒氣,林主任讓朱志林在辦公室門口等着,自己先進去,如果說通了,朱志林再進去認錯。
看見林主任前來找自己,吳宏華直接開口說道:“我正要找你,你給我重新找個秘書。”
吳宏華爲人傲慢,對於比自己級別低的官員和下屬,說話並不客氣和尊重,就象剛纔,開口說話時,連林主任都不叫一聲。
要知道辦公廳主任是大管家。許多省級領導平日常找他開口必稱呼林主任。他姥姥的,你就在我這裡牛逼顯擺了?
當然這只是林主任在心裡進行非議,表面上還是不能顯露出來。
再說今天自己還有求於他,便陪着笑臉說道:“吳領導,更換一個新秘書,需要重新進行磨合,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吳宏華冷着臉說道:“今天我的臉面,都給朱志林丟掉了。”
林主任又小心地繼續嘗試說情:“朱志林犯了如些嚴重的錯誤,今後他應該會吸取教訓。吳領導,你是否再考慮考慮?”
吳宏華怒氣上來,大聲喝道:“還考慮什麼?我的臉面丟了,誰給我找回來?我已經說出的話,難道還要我再收回來?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林主任肯定不能再堅持,否則二人就要吵起來了。
再說,領導要更換自己的秘書,也是正常的事情,又不是開除這個秘書。
作爲辦公廳主任,主要是做好各項服務工作,而不是對領導的意見推三阻四、說三道四。
林主任從吳宏華的辦公室出來,拍了拍朱志林肩膀,搖搖頭、苦笑着離去。
朱志林在辦公室的門口能聽清裡面的說話聲,他對於吳宏華的絕情和霸道感到非常憤怒,從此記恨在心。
吳宏華要重新挑選秘書的消息馬上就在辦公室傳開來。
雖說有朱志林這樣的前車之鑑,但想去的人還是很多。很快,吳宏華又重新有了新秘書。
朱志林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被現任領導辭退的秘書,以後沒有一個領導會再選用做秘書,否則就有點與吳宏華唱反調的感覺。
一般來講,在職場鬥爭中,雖然雙方心中恨的很,但在表面上不會輕易表露出來,反正可以選用的秘書人選很多,爲什麼一定要選用被辭退的人?
發生這種講話稿拿錯的概率非常低,也算不上特別重大的失誤,朱志林還不至於丟掉工作。
朱志林做不成吳宏華的秘書,但可以重新回到辦公室工作。
在一個單位裡,有奉承拍馬屁的人、也有落井下石的人。看你處於上升時期,就會熱情有加,而看你失勢時,就會處處爲難你,甚至還會再踩上一腳。
本來朱志林打算回原來的單位去,可一打聽,自己原先的位置,早已經被人所代替,新的中層位置也沒有。當然,你是被領導辭退出來的,原先單位的領導也不會太看重你。
如果是被領導外派出來任職的,下面單位的領導爲了上級領導的面子和權勢,就是沒有崗位,也會創設相應的崗位進行安置。
如果回原來的單位,朱志林只能從科員做起,那還不如現在忍着,繼續在辦公室裡待着。
按照慣例,成爲吳宏華新秘書的李威亞即將擔任科長,看着原先在自己手下的人卻成爲了自己的領導,朱志林把這些怨氣都歸結於吳宏華,開始把所有精力和心思都用在對付和報復吳宏華上面。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吳宏華本身就不太廉潔,被人處心積慮地盯着,就很容易發現問題。
朱志林不知從哪裡打聽到吳宏華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孫芸英,又想法設法搞到了孫芸英所居住的具體地址。
他化了一大筆錢,從外地的一傢俬人偵探所請來一名私家偵探,
他對這名私家偵探慌稱孫芸英是自己的女朋友,想暗中瞭解一些情況。
私家偵探收下錢後,利用機會對孫芸英的居所秘密地裝置了竊聽設備。
同時,這名私家偵探對孫芸英的日常活動進行跟蹤拍攝。
朱志林對自己的仕途已經灰心,對於本職工作也是應付了事,所以他就有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做這些事情。
在專業跟蹤人員的幫助下,朱志林拍攝了大量的吳宏華與孫芸英幽會照片,有一些還是大尺度的。
同時在對孫芸英居所進行竊聽中,朱志林還聽到,某個建築老闆約吳宏華在單位的地下車庫見面,聊點事情。
朱志林感覺建築老闆不會無緣無故地與吳宏華見面,就與那個自己請來的私家偵探商量如何拍攝一些證據。
經過仔細謀劃,朱志林和這名私家偵探把車停在吳宏華的汽車附近。坐在車上等着吳宏華與那個建築老闆的見面。
朱志林開着自己的車出入單位的地下車庫很方便,門衛對坐在朱志林車上的人,也不會多加盤問。
現在他和這名私家偵探隱藏在自己的汽車裡,在地下車庫耐心地等着。
其它人如果不是特意關注,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
如果真有好事者看見,進行詢問,也可以解釋,自己的汽車有點小問題,請人在仔細查找。
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奔馳車開了過來,停在吳宏華專車的旁邊。
汽車並沒有熄火,看來是在等人,朱志林感覺到應該是這輛車上坐着某建築公司的老闆。
於是跟自己一起來的私家偵探打了一個手勢,悄悄地打開了微型錄像機。
五分鐘後,吳宏華出現在鏡頭裡,等他快走到那輛黑色奔馳車時,從車上出來一箇中年人。
二人握手聊了幾句,中年人接過司機遞過來一箇中型旅行箱,轉手送給吳宏華,吳宏華並沒有進行推辭就收下了。
二人再次握了一下手,中年人坐上奔馳車立即離開地下車庫。
吳宏華小心地向左右二邊看了看,就把手中的旅行箱打開一個小角,只見滿滿一箱的百元大鈔。
他露出笑容,再次向左右二邊看了看,合上了旅行箱,放入自己專車的後備箱中。
這麼多年來,他也許是驕橫慣了,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單位的地下車庫裡,會有人專門盯着自己的受賄行爲並錄製了視頻。
那個與朱志林一起來的私家偵探看到這麼多錢,心動不已。
等吳宏華離開後,他悄悄地提議:“這個人肯定是個大領導,有人一下子會送給他這麼多的錢,要不我們策劃一下,把這筆錢吞了。反正他也不敢報警。”
朱志林本來對這麼多的錢也有些心動,也想着佔爲已有。
如果想這樣做,他和私家偵探可以先開車出去,再開進來,進行一番僞裝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這筆錢弄走。
打開汽車的後備箱,對私家偵探來說,小菜一碟,根本不費什麼時間。
不過他知道這樣做,很容易讓吳宏華懷疑上自己。
畢竟吳宏華以失竊物品爲名,可以讓警察介入調查,那麼警方可以很方便地查到朱志林的蹤跡,這樣就會牽出私家偵探的事情,甚至還會爆出竊聽與偷拍的事情。
另外,朱志林做過吳宏華的秘書,知道吳宏華喜歡收取現金,喜歡數錢的感覺。
下屬單位和老闆們送卡給他,遠不如送現金紅包讓他高興。後來許多人往往投其所好,都直接送現金給他。
否則這位建築老闆也不會拿着這樣一箱現金送給他,遠不如直接送一張銀行卡來的方便和隱蔽。
正因爲對於現金的喜歡,吳宏華纔會無所顧忌地在單位的地下車庫裡,就會打開旅行箱進行查看。
當然朱志林也知道,吳宏華既然這麼喜歡現金,就不會把這筆現金存入銀行,肯定會連同這個旅行箱一起放在家中的某處。
這樣的話,如果自己舉報,有關部委進行查處的話,這一箱現金應該還會原封不動地放着。
私家偵探聽了朱志林的介紹,原來是這樣的大領導,心裡早就開始打退堂鼓:“算了,我還是不招惹這種人爲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是沒有辦法消解。”
普通平民百姓,怎麼可能動得過掌握實權的領導,再說私家偵探本身就是灰色的存在,有領導如果想查辦,隨便就可以找到理由。
朱志林當初慌稱女朋友出軌,讓私家偵探暗中調查吳宏華的女人。
如果當時就明說是調查如此級別的領導,一般的私家偵探還不敢接受這種業務,或者要增加調查費。
現在證據有了,如何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進行舉報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