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衛裡,侍從科的科長王長林和之前幾次一樣,下車後就是站在裡已經關閉的車廂門外,揹着手站的筆直。
但是一雙眼睛卻是不斷的掃視着人羣,同時還不斷的把目光投向周圍。
不少等候的文武官員以及名望士紳們,都是被他盯得有些緊張了,尤其是王長林偶爾皺眉的時候,更是讓人提心吊膽的。
因爲人們絲毫都不會懷疑,只要王長林的一聲大喊或者一個手勢,御用專列百分百就會重新啓動,然後直接狂奔離開,這御用專列雖然停下了,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熄火呢
這十分鐘裡,御前侍衛們和那些等候的文武官員們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帶去搜查火車站以及外圍情況的好幾個侍從科的官員們小步跑了回來,然後在王長林耳邊說了幾句後。
王長林纔是微微點頭!
看到此人微微點頭,衆人才是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王長林身後的車門!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用多久就能夠看見聖天子李軒了!
很快,王長林就是返回了御用專列,緊接着,那扇巨大的御用專列的車門就是被打了開來!
當即,早有準備的禮部官員就是大喊:“陛下駕到,羣臣跪迎!”
這種正式的禮儀場合裡,自然是要行跪拜禮,只有在日常時候,臣子拜見李軒才能夠免除跪拜禮,當即等候的文武官員、各種名望士紳們齊齊跪倒!
跪下之際,有人悄悄的擡頭看向車廂門,此時只見的是兩個穿着普通官服的青壯漢子,不過人們直接把他們忽略了,誰都知道,聖天子去那裡都帶着貼身侍衛,而且聖天子的貼身侍衛從來都不會只站在聖天子的身後。
那樣還怎麼給聖天子擋子彈啊,讓聖天子給他們擋子彈還差不多!
李軒這一次是把所有的貼身侍衛都帶來了,一共有二十六人,其中八人是女性貼身侍衛,主要是負責夜間室內守護,那啥,不管是在宮內宮外,哪怕是和嬪妃啪啪啪的時候,李軒都是侍衛不離身的,那些女性貼身侍衛們,往往就是房間裡看着李軒和嬪妃啪啪啪……
而男性貼身侍衛,主要是負責日間以及公開場合的護衛工作。
在外頭,李軒通常會帶六名貼身侍衛,前面兩個,後面兩個,左右各一個。
貼身侍衛走在前後,人們把他們也是習慣性忽略,然後人們纔是看到了聖天子李軒出現在車廂門口。
此時,早有準備的文武官員們,名望士紳們,立即就是根據早不知道私底下排練了多久的固定程序深吸了口氣,鼓足了中氣道:
“臣/草民跪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都是固定程序,什麼時候喊,用什麼詞彙,甚至喊多大聲,那都是由禮部官員詳細定下的,搞錯了就是君前失儀,大罪!
李軒穿着一身繡着龍紋的特製龍紋雙排扣常服,頭戴黃頂軍帽、腳踩長筒皮靴,手帶白色手套,一手扶着腰間懸掛的天子劍,一手垂放,然後踩着金絲繡邊的紅地毯,走下了專列。
站定環視一圈,然後右手輕擡,口道:衆愛卿平身!
聲音不大,其實也就只有前排跪迎的少數臣子才能夠聽見而已,不過這不要緊,因爲前排聽見的人站起來了,後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會跟着站起來。
隨着羣臣們站起來後,御用專類上等候了許久的其他重臣們,纔是從兩側的車門一個接着一個走向胡扯,然後到李軒身邊按照品級職務排隊站定。
松江府和上海特設縣的幾個高級官員,一開始還能帶着羣臣迎接聖天子,但是現在嘛,已經是出不了風頭了,迎接完畢後,他們就是很自覺的根據自己的品級,融入到了一大批羣臣之間。
此時能夠陪伴在李軒身邊的,只有少數軍政要員而已,比如柳八苟、周毅然、郝柏年這等御書房值班大臣。
不過沒有多久,徐晨兵卻是接到翰林院秘書處的秘書通知,讓他和頂頭上司松江府知府董重山一起到御前聽後差遣!
這自然也是清理之中,徐晨兵和董重山,一個是松江府知府,一個是上海特設縣的縣令,而如今的松江府知府衙門已經是設在了上海,這兩個人都算得上是地主,自然是要負責隨駕,以備不時之需。
徐晨兵邁着小快步抵達御前後,自然也是不敢說什麼,老老實實的跟在一票重臣後頭,距離天子不遠不近,有事可以隨時上前,沒事也不至於讓那些重臣們惱火。
畢竟他只是個從三品的官員,勉強算得上是高官,但是和陛下身邊的一大票正二品以上,甚至好幾個有着從一品或者正一品頭銜的閣老們比起來,那是遠遠不如。
今天這種場合,那些從二品的侍郎、巡撫們都的靠邊站,他如今一個從三品的地方官員,能夠距離天子幾米遠,和一票從二品的侍郎們站一起,那都是有些忐忑不安呢。
站得太近,搶了大佬們的風頭,遇上心眼小的大佬,回頭給他一隻小鞋穿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今天這種場合,他徐晨兵想要低調都是不信,不是實力不允許,實際上他沒啥實力,而是他是上海特設縣的縣令。
雖然說江南道的道員和松江府的知府此時已經是站在陛下身邊了,但是很多上海的事,還是繞不過他這個上海特設縣縣令的。
所以,跟着走了一小會,這還沒有走出火車站呢,他就是聽到一聲聖天子說了聲徐愛卿。
一開始他也不覺得以爲是叫自己,因爲姓徐的朝廷重臣也不是沒有,農部左侍郎還有巡警部尚書可都姓徐呢,而且隨駕的軍方高級將領裡,海軍第三艦隊的司令也姓徐。
所以他也不覺得是叫自己!
但是等旁邊一個實在看不下去的侍郎大佬暗中用手拍了拍提醒他後,他纔是醒悟過來,聖天子這是叫自己呢。
當即連忙小跑過去,躬身行禮道:“臣在!”
李軒自然是不會對徐晨兵的反應慢一拍有什麼意見,畢竟他也沒有說的太明白,只說了個姓的確是容易讓人誤會,剛纔第三艦隊司令徐天錦海軍中將還以爲自己叫他,這都步子都邁開了,也就是反應快回過味來猜出來自己並不是叫他,不然怕就是要上前兩步說一句臣在了。
看着徐晨兵似乎有些緊張,李軒面帶微笑道:“上前來,聊兩句!”
李軒面帶微笑的和藹表情,讓徐晨兵的緊張消散了不少,然後道一聲:“臣遵旨!”
然後上前了兩步,跟在李軒的身後一個身位不緊不慢的跟着!
此時他只聽聖天子道:“朕記得徐愛卿來上海也有一年半了吧,怎麼樣,在上海生活工作可還習慣!”
聽到這話,徐晨兵頓時腦海裡一愣,他可沒有預料都聖天子會問他生活工作習不習慣,聖天子竟然還關心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習不習慣,這可是難得的殊榮啊。
天下能夠被聖天子問上這麼一句的,能夠有幾人?
頓時,徐晨兵的腦子就是有些空蕩蕩了,略微愣了一秒後,這纔是道:“臣惶恐,臣區區賤軀不敢讓陛下牽勞。上海乃是我大唐第一等繁華大城,臣到上海之後,生活和工作並無不足之處!”
李軒道:“這就好,前些日子看了你的摺子,說是要搞城區火車?說說,具體是怎麼想的!”
這個時候,徐晨兵才知道聖天子爲什麼把自己叫過來,原來是因爲這個城區火車。
這個實際上就是他去年搞的城區貨運鐵路的升級版,上海本來就有完善的軌道交通,只不過以往只是用來公交馬車專用罷了。
他之前搞的貨運鐵路,其實也只是建設貨運專線,同樣是採用馬拉的馬車。
不過成效不大,商人們並不太待見。
再加上隨着上海城區的範圍越來越大,從第二工業區的最南端到北岸開發區的最北端,哪怕是走最直接的沿江路,但是也得走三十多公里呢。
至於從江邊到西城區的最西端,那就更遠了,用軌道馬車已經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所以他纔是想着,既然長途鐵路上可以跑火車,這城市裡的鐵軌同樣也是能夠跑火車吧。
不過想要跑火車也不容易,因爲現在的軌道馬車的鐵軌,那都是直接修建在大馬路上的,甚至是直接通過車水馬龍的商業街區。
你搞一輛火車直接從商業區裡呼嘯而過,先不說噪音什麼的,這跑一趟還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人呢。
所以他是想着,再另行搞一套城區鐵路,沿線封鎖起來,不讓行人出入,其中的客運專列專門跑長途,並設立若干站點。
但是更主要的還是貨運爲主,因爲他搞這個,其實還是爲了開發城西的郊區爲主,軌道馬車還無法覆蓋西城區,就算是有公路和馬車,但是費用也太過高昂,所以企業家們一直都是不願意跑到城西的郊區去設立工廠,哪怕是廠區地皮費用低,稅收優惠也不去。
就是因爲交通不便。
所以他想着,乾脆搞一條專用的短途鐵路出來!
但是這個短途鐵路,在李軒看來,這妥妥就是輕軌嘛!
能夠在這個年頭想出來造輕軌這種想法,哪怕是他還沒有想到造地鐵,但是也足夠引起李軒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