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冷的不是身上,而是心裡。一想到蕭雅聽從秦曉璐的話來懷疑我,我心裡就一陣冰涼。
身邊的冷風越來越烈,想到天氣預報說過今天會降溫,我趕緊扣緊大衣的扣子。
果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我這裡漂泊在外,就降起溫來。心裡的情緒全都堵在胸口,讓我滿腔的委屈發泄不出來,憋得我直難受。
酒店地處郊區,這個時候很難打到車,我一直拖着行李箱走到馬路口也沒有看到一輛車經過。
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打在地上,投下一個小小的影子,冷風一吹影子就跟着搖晃,就像此刻的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雙手捂住臉,饒是告訴自己不許哭,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傻瓜,一個人在這裡哭什麼?”頭頂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緩緩擡頭就看到高慕寒那張冷峻的臉。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趕緊擦乾眼上的淚水,不讓他看到我的脆弱。
看到我的動作,高慕寒的眸光一沉,不由分說地就把我拽了起來,一把攬住我的腰,讓我靠近他的懷裡。
“想哭就哭,我又不會笑話你。”他的聲音低沉用力,生冷卻帶着關心的語調讓我眼眶又是一陣酸澀。
可是我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落淚,這是我職場上的事情,不需要拿去破壞別人的心情。
“我不才不哭,你放開我。”我抽了一下鼻子,掙扎着想要推開他。
高慕寒臉色一沉,將我的手腕抓住按在身體兩側,十指相扣地扣住了我的雙手,讓我動彈不得,“你這麼堅強做什麼,我的肩膀還不夠你靠嗎?”
他霸道的話讓我哭笑不得,便擡起頭來瞪他。他也低下頭來看我,狹長的眼睛晶亮,像是把漫天的星辰裝了進去。
我被他的眸子吸引,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眼裡的情緒,他複雜情緒裡的那一抹擔心是爲我流露的嗎?
我們就怎麼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我先敗下陣來,倒不是因爲我心裡有鬼,只是因爲這冷風太大,讓眼淚乾在了我的臉上,這麼一吹眼角生疼。
我不得已把頭埋在了他的大衣裡,鼻尖淡淡的薄荷味縈繞,讓我覺得好生熟悉。我又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竟莫名的平復了下來。
難道這味道還有平復心情的作用?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跳強勁有力,一下一下影響着我的呼吸,不知怎麼的這種安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麼親密的動作,我竟然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潛意識裡還覺得這並不是我們第一這麼親密。
我這是怎麼了?我在心裡大聲地問自己,難道是美色上頭,沒有抵住高慕寒的誘惑?
我們這麼站了好一會兒,周邊的冷風越來越大,吹得我髮絲紛飛,耳邊除了高慕寒的心跳就是呼呼的風聲。
“上車,我送你回去。”高慕寒拉着我把我塞進了副駕駛。
“我不要回去!”我抗拒地看着他,“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就下車。”
高慕寒看了我半晌,嘴角微微地抿着似是無奈地問了我一句,“那你想去哪裡?”
我沉思片刻,腦袋裡過了好幾個我能去的地方,卻都不想回去。回到市裡的話,柯博爾一定會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實在是懶得解釋。
海邊別墅就更回不得了,這也不是週末,我這麼貿然回去,柯伯母會傷心的。
這麼一想,諾大的城市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收留我的地方。我低着頭掩住眼裡的悲傷,隨扣說道,“隨便你吧,只要比這裡暖和就行。”
“暖和的地方?”高慕寒挑挑眉,狹長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我點點頭,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
他點點頭,一腳踩下油門,黑色的保時捷立刻就飛了出去,他帶着我在高速上疾駛着,身側的路燈都變成了白色的亮線,在我的眼前飛馳而過。
我緊緊地抓住安全帶,心裡的情緒全都被緊張取代,這男人就不能開慢一點兒嗎?車子一路奔馳,終於在一座高大的建築面前停下,我被高慕寒拉下車來,才發現我們竟然到了飛機場。
“身份證給我。”高慕寒朝我伸出手。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拿出身份證,猶豫着不敢給他,需要坐飛機去的地方,一定很遠。
“怎麼,怕我賣了你?”高慕寒微微勾脣,嘴邊揚起一抹邪魅的笑。
“你一個公司總裁還差賣我這點錢,拿去。”我抿抿嘴角,把身份證放到了他的手裡,大有慷慨就義的感覺。
反正去哪裡也不用我出錢,不如跟着他出去轉轉。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高慕寒滿意地看着我說道,“乖乖在這裡等着,我去買機票。”
我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雖然已經是晚上,候機大廳裡還有很多的人在等着,他們各個行色匆匆,看樣子應該是去出差或者工作。
高慕寒把我的行李箱丟在了車子裡,只給我留了一個小揹包,和這些帶着行李箱的人們比起來,倒顯得我格格不入。
我無聊地坐了一會兒,高慕寒已經拿着機票朝我走了過來,“最快的一班飛機,現在就走。”
我這才從他的手機接過機票。發現他竟然要帶我去三亞。
三亞,具有熱帶海濱風景特色的國際旅遊城市,又被稱作東方夏威夷。和這裡比起來,那裡的確很暖和,而且也用不到我帶着那些厚衣服。
我在網上看到過三亞的圖片,所以對那裡充滿了期待,嘴角便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
高慕寒看着我的表情沒有說什麼,但他上揚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他帶着我檢票上飛機,直到找到座位坐下都沒讓我擔一點心。
跟在他的身後,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玩的開心就夠了。
短時間內我的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我一坐下就有些犯困。
“困了就睡覺,到了我叫你。”高慕寒打開手裡的雜誌,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