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華的罵聲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在孫夫人的示意下,她反倒被在場的法警請出了法庭。
案件的審理還在繼續,高慕寒的代理律師又拿出了幾份關鍵性的文件。
那是幾份質量檢測報告,在報告書上權威機構認定了趙允善公司修建的就是豆腐渣工程,對於這一點,已經算是證據確鑿了。
聽過孫程的證詞,看見了質量檢測報告,案件的情況一目瞭然。
孫夫人沒有再讓趙允善辯駁,直接一敲法槌,神情嚴肅,冷峻地開口說,“根據原告提供的相關證據,法院依法對高氏集團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現依法宣判,被告趙允善賠償高氏集團十億元人民幣。宣判完畢。”
我看向坐在被告席上的趙允善,他聽到判決以後,整個人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癱在座位上,不再像之前那麼鋒芒畢露,也沒有了之前的瘋狂。
“走吧。”高慕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看趙允善一眼,判決結束以後,伸手拉着我,直接就準備離開。
我現在很恍惚,感覺有些不真實,想到趙允善終於開始受到懲罰了,但是我的心裡卻沒有半點的歡喜。
當我們走出法院的時候,有了剛剛的教訓,那些新聞記者沒有圍上來,只能站在邊上看着我們。
沒走幾步,就看見楊玉華瘋狂地衝了過來。
在被保鏢攔下來之後,楊玉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刀子,對着那幾個保鏢胡亂揮動着手裡的刀。
其中一個保鏢身手敏捷,上前一步,直接從楊玉華手裡將刀子奪了過來。
高慕寒拉着我,慢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被制服在地上的楊玉華,對摁住她的保鏢說,“放她起來。”
高慕寒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就連我的手都忍不住往回縮了縮。
楊玉華可能在希望徹底破滅後,開始破罐破摔,沒有半分懼怕的感覺,她一被保鏢放開,立馬就站起來,瘋狂地撲向我,“我今天跟你們拼了!”
我被她瘋狂的行爲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當然,她並沒有衝過來,而是被保鏢攔了下來。
“不要臉的女人!你勾結外人來害你丈夫,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楊玉華與保鏢撕扯着,嘴裡還不斷地罵我。
我定了定心神,平靜地看着她,說道,“這一切都是趙允善自作自受的結果。”
“你會遭到報應的!”楊玉華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沒有任何顧慮地罵着。她現在做不了任何事情,走投無路的樣子看上去很可笑。
“啪!”高慕寒的巴掌落下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高慕寒的眼神冰冷得可怕,只是看上他一眼就會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很多。
楊玉華被高慕寒一巴掌打懵了,愣愣地看着高慕寒,身子微微顫抖着。
看着楊玉華的樣子,我心裡並沒有解氣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反倒變得更壓抑,我扯了扯高慕寒的衣袖,弱弱地說,“我們還是走吧。”
高慕寒沒有說話,只是帶着我朝車那邊走去。
在上車的時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楊玉華。楊玉華這次沒有跟過來,看樣子應該是被剛剛高慕寒那一巴掌打清醒了。她站在原地,望着法院的大門,眼淚止不住的流。
坐上車,我低着頭,心裡想起了我爸爸。我幾天沒有看見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醒過來。
我想去陪陪他,哪怕是坐在他旁邊看着他也好。
或許是發覺了我的異樣,高慕寒霸道的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將我低着的頭擡了起來,問道,“想說什麼?”
我與他對視着,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我去看我爸爸,但是我還是說了出來,“我想去看我爸。”
他動作粗魯地收回手,偏過頭去,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同意了還是沒有同意,只好默默不作聲。
車沒有往高慕寒的家行駛,這也不是去往醫院的路,我疑惑地看了看高慕寒,不知道他在打着什麼算盤。
高慕寒沒有理會我,神情專注地看起了於洋遞過來的文件。
說起來,這也算是高慕寒讓我特別佩服的地方。他雖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採用暴力解決,但是做起事來的確很認真,而且很有效果。
沒多久,車在高慕寒的公司門口停了下來,我不知道高慕寒帶我來公司做什麼,他也沒有向我解釋的打算。
看着他下了車,我也準備跟着下去,一隻腳已經跨出了車門,我就看見了高慕寒冷漠的眼神正看着我,“你做什麼?”
我被高慕寒的眼神逼回了車裡,在他面前我就像柔弱的小綿羊一樣,“不是你帶我來公司的嗎?”
他不由分說直接將車門關上,走到前面去,對司機說,“送她去醫院。”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打了一下,看着高慕寒離去的身影,我感覺他似乎也沒有那麼霸道不講理。
很快,我來到醫院。爸爸他依舊在重症監護室,還是沒有醒過來。只不過,這次護士允許我進到病房中看看他。
我剛坐下,王醫生就拿着文件夾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看見我,就朝我笑着打招呼,“藍小姐,你來看你爸了?”
我點點頭,關心地問道,“王醫生,我爸爸他情況怎麼樣了?”
王醫生走到病牀旁,撥開爸爸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一邊爲我爸爸檢查着,一邊回答我的問題,“藍先生恢復的不錯,只不過要想醒過來,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
我看着爸爸不斷消瘦的臉,我心裡揪的難受。就這麼短短的一些日子,爸爸他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再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的樣子。
“我爸他還要等多久才能醒過來?”
王醫生記錄完爸爸的各項身體狀況,轉頭看着我,神色凝重地對我說,“具體時間我們也沒辦法確定,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會有幾個月,這誰也說不準。”
我料到王醫生會這麼說,可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病房裡安靜無比,只有心電監護儀滴滴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