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小姐的手。”
惠姨焦急地想要過來,卻又似乎忌憚高慕寒。
我衝着惠姨搖了搖頭,淺笑着表示自己沒事,不過是溫水而已。
“是不是羅琪姍來了?”
高慕寒像是沒有聽到惠姨的話一般,抓着我手腕的手緩緩地收緊。
是擔心我和他的未婚妻說了什麼嗎?
我的心忽然有些難受,手指不由地更緊地抓着杯壁。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如果你口裡所說的羅琪姍是你的未婚妻的話,那就是。”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不由地緊緊攥了起來,擠壓得我生疼。
“惠姨,去把醫生叫來。”
高慕寒鬆開我的手腕,回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惠姨。
惠姨疑惑地看了我們這邊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
原本就冷清的房間,在惠姨離開後,越發顯得寂寥。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拿走我手裡的杯子,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壓了下去。
醫生來得很快,衝着高慕寒點了點頭。
“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高慕寒站在身邊,下頜衝着我這邊點了點。
我莫名地看了眼高慕寒,礙着醫生在這裡,把心裡的疑問放回心裡。
醫生檢查了一番,又問了我一些奇怪的問題,這才轉身看向高慕寒。
“藍小姐的情況很不錯,具體事宜高總還是跟我到辦公室詳說一下。”
“我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嗎?”
看着醫生這副有些遮掩的模樣,我心裡反倒有些不舒服。
“你先休息,惠姨,給她出去買些午飯回來。”
高慕寒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率先走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的門被醫生關上,我鼓着嘴巴氣惱地哼了一聲。
什麼人啊!明明是我的身體,有什麼情況不應該讓我知道嗎?
都快結婚的男人了,還在這裡裝什麼好心!
我越想越氣惱,忽然格外懊惱自己失去的那點記憶,伸手猛地拍了拍下腦袋。
“嘶!”
“哎呦,小姐你這腦袋還沒好,可不能亂動。”
惠姨眼含擔憂地走了過來,抓過我的手放到一邊。
腦袋被我拍了拿一下,有些突突的疼。
“小姐,你就不要多想了,少爺和羅小姐沒有關係,以後他會和你解釋的。”
“惠姨,你知道什麼?”
我忍着腦袋的疼痛,轉眸看向惠姨,清晰看清了惠姨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沒什麼,我先去給小姐買午飯,你可不要再碰腦袋了。”
臨走前,惠姨還不忘提醒我。
我莫名地看着惠姨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腦袋突突疼得厲害。
直到我用過午飯,高慕寒仍舊沒有回來。
我想要向惠姨打聽些事情,還未等開口,惠姨總會找各種藉口轉移我的注意力。
幾次之後,我也知道惠姨不想讓我問。
她畢竟也只是高家的傭人而已,我若是問多了也不好,便打消了念頭。
一靜下來,不由地想到上午的事情。
那個女人應該叫做羅琪姍吧?不然高慕寒不可能沒有再追問。
我驟然從羅琪姍聽說父親的情況,心裡免不了有些緊張,倒是沒有仔細推敲對方話裡的漏洞。
她既然都要和高慕寒訂婚了,婚宴應該很安穩了纔對,可是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對。
高慕寒動不動就往我在這裡跑,聽說未婚妻來了,好像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兩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疑惑地摸了摸頭,一個疑惑在心裡緩緩升騰起來。
“小姐,外面的陽光很好呢,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惠姨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惹得我怔愣地擡眸看向窗外。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匍匐在地面上,襯得病房裡格外得明媚。
我莫名地響起上次和高慕寒出去遭遇的情況,心裡剛剛升起的那點嚮往瞬間破滅。
“算了,惠姨,我之前是不是做過什麼引起公憤的事情?”
“沒有啊,小姐爲人善良,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惠姨迴應得自然,我沉思了一瞬,只當是自己多想了。
……
入夜,我的意識有些迷糊,恍惚着睜開眼睛,看見窗邊站着個黑影。
“啊!”
我惺忪的意識瞬間清醒了,猛地從從牀上坐起來,想要扯過枕頭砸過去。
手背上忽然壓覆上一層溫暖,緩緩收緊,把我的手包在手心裡。
“高慕寒?”
我遲疑地開口,生怕自己認錯了,心臟緊張地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了。
“嗯。”
男人清冷着應了一聲,聲音不大,在寂靜的病房裡卻足夠讓我聽清。
我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想要抽回自己被禁錮着的手,卻發現男人的力道太重,我抽不出來。
掙扎了一瞬沒掙開,我便也知道高慕寒不想鬆開我。
“怎麼不開燈,這麼黑什麼也看不到。”
說着我要伸手去拉牀邊的檯燈,卻再次被抓住了手。
我疑惑地看向牀邊的男人,心裡忽然間有些沒底。
“你吃飯了沒?還有些剩下的雞湯,我去用護士站的微波爐給你熱熱。”
話音落下,高慕寒仍舊沒有什麼反應,像根柱子似的站在牀邊。
我一時拿不準他的心思,緊繃着身體坐在牀上,有些無措。
“還是記不起我是誰?”
良久,男人清冷的聲音驟然間響了起來,在漆黑的房間裡實在有些讓人心悸。
我小心地蜷縮了下手指,輕抿了下脣瓣看向牀邊的男人。
“你是高慕寒,之前你不是告訴我了嗎?”
“其他的事情仍舊沒有印象?”
我搖了搖頭,閉上眼睛試圖想些之前的事情,腦袋猛然間疼了起來。
疼痛來得突然,我下意識地彎了身子,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裡。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未等我拒絕,牀邊的門鈴已經被摁響。
“讓主治醫生過來。”
男人清冷的聲音落下,病房裡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
我捂着腦袋眯了眯眼睛,擡眸看向站在身旁的男人,牙齒緊咬上脣瓣。
主治醫生來得很快,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估計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叫了起來。
我卻沒有心情嘲笑他的造型,捂着突突疼着的腦袋,閉上眼睛。
“先開些藥,可能是恢復記憶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