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鬆估計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我和高慕寒才慢悠悠地從醫院裡出來。
他站在車門旁,臉上帶着些許尷尬的神色。
“高總。”
我和高慕寒走過去,於鬆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帶着明顯得尷尬得神色。
“什麼事,你是丟錢了還是弄壞什麼東西了?”
“都沒有,是……”
未等於鬆得話說完,後座的車門忽然打開,一天纖細得腿率先邁了出來。
我的目光從那條纖細的腿上緩緩上移,最後定格在從車子閃下來的女人嬌美的臉龐上。
是韓年藝。
“慕寒,我剛纔看見於秘書來醫院,才知道你出院了,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
空氣幾乎是一瞬間冷寂下來,一陣微風吹過,掀起了韓年藝身上的裙襬。
韓年藝就好像沒有注意到空氣裡詭異的氣氛一般,泰然自若地走到高慕寒身邊,伸手就要纏上高慕寒的手臂。
我站在高慕寒的另一邊,趁着眸子看着韓年藝的動作,下一瞬就見高慕寒忽然往旁邊錯了一下,躲開了韓年藝伸過來的手。
韓年藝的手撲了空,僵舉在半空中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尷尬。
我淡淡地抿了抿脣瓣,沉着眸子看了高慕寒一眼,鎮靜地收回目光。
“於鬆,把韓經理送回去。”
“啊?哦,好的高總。”
站在一旁的於鬆愣了一瞬,一副硬着頭皮的模樣走了過來。
“慕寒,我懷孕也有一段時間了,今天正好到了產檢的日子,你不陪我去檢查一下嗎?”
韓年藝忽然說出口的話惹得走過來的於鬆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的臉上沒有什麼震驚的神色,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他爲難地看向高慕寒,似乎等着他做決定。
我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拎着包站在一旁,想確定高慕寒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空氣都陷入沉靜時,一直沉默着的高慕寒忽然開口,沉着眸子看向我。
“你先回家,我晚點回去。”
高慕寒扔下這句話,便單手插兜衝着醫院走去。
韓年藝回頭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彎了脣角,擡腳跟上走出了一段距離的高慕寒。
我淡淡地抿了抿脣瓣,拎着包走到車子後門,拉開彎腰坐了進去。
一股莫名的憋悶壓抑地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擡眸看向駕駛座上的於鬆,抿了抿脣到底沒把到嘴邊的疑問問出來。
問了又有什麼用,而且也不一定會得到有用的結果。
高慕寒他有自己的選擇,他做了什麼事情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爲什麼要介意那些沒意義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拿出耳機塞進耳朵裡。
臨近傍晚,高慕寒纔回來。
我坐在沙發上陪着天寶看電視,聽見門口那邊的動靜,扭頭看了過去。
“少爺回來了,晚飯很快就準備好了,我給你燉了補血湯。”
惠姨敏銳地聽到了客廳的動靜,高慕寒剛走進來,她便從廚房了出來。
窩在我懷裡的天寶原本盯着電視的眼睛也轉移了注意力,扭頭看着門口的高慕寒,靈活地從我話裡跳了下去。
我擔心他摔倒,趕緊伸手虛扶了他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爸爸!”
天寶衝着高慕寒撲了過去,我忽然想起高慕寒肚子上的傷口,急忙地叫住天寶。
話音落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均是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輕抿了下脣瓣,擡腳走了過去。
“爸爸身上有傷,你這樣會傷害到爸爸的,乖。”
我的手在天寶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擡眸和高慕寒的視線撞到一處。
他的目光實在很熱烈,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抿了抿脣瓣錯開了視線。
“我去樓上換衣服,你過來給我換下藥。”
他忽然叫我跟着上去,我抿了抿脣瓣,遲疑了一下,跟着高慕寒上樓。
臥室裡,我在藥箱裡翻找着藥,擡頭便看見高慕寒未穿衣服的上半身。
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很完美,就好像上天巧拙的一般,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
高慕寒慢悠悠地解開身上纏着的紗布,隨着紗布的減少,貼在傷口處的染着血色的紗布便慢慢漏了出來。
我輕咳一聲,拿了藥走到他身邊,伸出手小心地把沾了血的紗布拿了下來。
紗布被拿開後,他肚子上的傷口便露了出來。
經過一個星期的修養,傷口看着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不過翻滾出來的血肉還是會讓我心裡多少有些膽寒。
我緊緊地咬了下脣瓣,沉着眸子看了傷口一眼便趕緊移開視線。
“你這樣能上藥?”
“能。”
我抿着脣, 小心地打開藥罐子,眯着眼睛對着高慕寒肚子上的傷口輕輕地抖着。
那傷口實在是太瘮人了,我光是看着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上完了藥,我拿過一旁的紗布重新把傷口包紮好,做好這一切我的手心裡已經起了一層的薄汗。
“好了,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我拿過扔在牀上的白色衛衣扔給高慕寒,拿着藥塞回藥箱裡。
緩了一瞬,我的手還是不住的發抖,半天沒有平穩。
“怎麼了?”
高慕寒把衣服套在身上,回頭看着我。
我抿了抿脣,衝着高慕寒搖了搖頭,把藥箱蓋上。
“晚飯應該快好了,你先去下去吃飯吧,我去下衛生間。”
不當高慕寒開口,我把藥箱放回原位,直接走進了浴室。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猛地背靠在門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我的腦海裡現在全是高慕寒身上傷口的模樣,這些東西快要把我折磨瘋了,惹得我頭痛得厲害。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洗漱臺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涼水潑在臉上,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當時高慕寒被捅了那一下該有多疼呢?我實在想象不出來。
可是想到那有些猙獰的傷口,想必當時的滋味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又接了一捧涼水潑在臉上,長舒了一口氣,擡眸便看見浴室的門被打開,高慕寒環着手臂站在門邊。
我愣了一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下,抿着脣瓣看着他。
“你還沒下去。”
“嗯,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