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糧食不夠吃,是明擺着的事,但是不夠吃到什麼地步,是徐若飛沒想像到的。其實他以前也經常捱餓,甚至上學的時候還有餓暈掉的情況,但是這回在農墾場,他經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飢餓大考驗。

由於留下的糧食太少,生產隊實行口糧配給制,徐若飛平時吃的並不算多,可這次是卯足了勁頭,使盡手段去弄口糧,韓淨對於他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爲實在是無能爲力。

無獨有偶,生產隊唯一的醫生楊中華同志相比較徐若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強調自己患有嚴重的心臟病,腦震盪,惡性腫瘤,氣管炎,胃穿孔等重大疾病,還一再表明自己的神經系統大有問題,以得到比平常人多幾份的口糧分配,最可惡的是,他一邊翻着病例大全,一邊給自己開病情證明,讓韓淨啞口無言了好半天,直感嘆有其弟必有其兄。

“你這樣能行嗎?把自己寫成一個病懨懨的怪胎?”韓淨靠着醫務室明亮的窗口,用右手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

楊中華沒精神搭理他,專心致志的在厚厚的筆記本里搜尋着一個個嚴重至極,又無法讓人檢驗出來的疾病,那眼睛,瞪得跟梅蘭芳似的……

韓淨還想說什麼,忽然,門一下子開了,徐若飛一個箭步衝進來,立刻奔向楊中華,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彩,神秘兮兮的說“:楊中華,你是醫生對不對?”

楊中華點點頭,徐若飛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拍,喊到“:快!快!給我開個假證明!就說我得了那個那個……哎!不管是什麼病,反正就是不治之症!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那一種!”

楊中華一點驚訝反應都沒有,很平靜的說“:你也想用這個去騙口糧是不是?”

徐若飛一個勁兒的猛點頭,只見楊中華從衣服兜裡抽出一張紙,遞給他,面無表情的說“:你的那份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徐若飛拿過來一看,是滿意的不得了,笑得跟朵花一樣,連連稱讚“:還是你想的周到啊,不像胖子,就知道出餿主意,什麼在糧倉裡挖個地道之類的,還要在什麼月黑風高殺人夜……”

韓淨一把把他抓過來,急急的問“:你們準備偷糧食?若飛你瘋了是不是,怎麼會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這可是□□性質的大錯誤!”

楊中華有些厭煩的打斷韓淨“:別瞎嚷嚷,我這份還差幾個呢!嗯……我看看,還是這個吧,腎結石比較好,裝裝肚子疼就可以了……”

韓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什麼都說不出來,正在這時,那個白俄羅斯族的杜迦一也推門進來了,韓淨連忙說“:杜迦一同志,你快點阻止這兩個人,他們這種行爲是不對的!”

杜迦一大概瞭解到了是什麼狀況,走到楊中華身邊,看看那張寫了長篇大論的紙,拿起鋼筆就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微微一笑,說“:別費神去想了,我給你簽字就好了。”

然後他把徐若飛的那份也簽了,對楊中華說“:快把你那筆記收進去,精神不要都浪費在這個沒用的東西上面,好好休息吧!”

韓淨現在覺得自己絕對是交友錯誤!怎麼身邊的人都是種毫無集體觀念的利己主義者!!!

楊中華瞪了狂妄的杜迦一一眼,然後拖長了聲音說“:就算多要了口糧,那也是吃不飽的啊。”

杜迦一像是聽到什麼相當好笑的事一樣,他俯下身子,韓淨髮現他暗暗的摟住了楊中華的腰,笑着說“:難道你認爲我會讓你餓着?”

楊中華掙扎了一下,但是杜迦一根本不讓步,楊中華只好順從着他,讓他摟着自己,但還是皺皺秀眉,說了一句“:你太放肆了!”

杜迦一一臉曖昧的表情看着他,韓淨連忙把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徐若飛給拉了出來,把那兩個腐化墮落分子關在診所裡……

“哇!奧斯托洛夫斯基好男人啊!”徐若飛在回倉庫的路上忽然來了一句,把正在自我批評的韓淨嚇了一跳。

“什麼叫好男人?”韓淨奇怪的問,徐若飛一本正經回答到“:就是他剛剛抱着楊中華啊,我覺得那姿勢超厲害的!”

“……”韓淨無語了,對待徐若飛這種人,就是你想碰又碰不得,偏偏他還一直在無意中誘惑着你……

韓淨停下了腳步,默默的看着徐若飛,他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韓淨!”徐若飛忽然叫了他一聲,特調皮眨眨眼睛,逗韓淨“:你也抱抱我好了!”

韓淨頓時傻到那裡了,真是難以置信啊,純潔的徐若飛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那自己還猶豫什麼!

韓淨果斷的把徐若飛拉到小路邊的樹叢後面,自己坐在地上,然後把徐若飛拉到自己懷裡,面對面坐下來,然後抱住他,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特別是某些部位……

徐若飛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喃喃的說韓淨我是開玩笑不要不要……

可韓淨再也忍受不了了,緊緊的抱住徐若飛軟軟的身體,輕輕的磨蹭着……徐若飛的臉就跟火燒了一樣,像是要滴出血來,嘴脣蠕動着“:別動……別動……韓淨你別這樣……”

韓淨也是第一次和徐若飛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種幸福的感覺就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雖然韓淨平時都是很保守的,可此刻卻一時忘情,吻上了徐若飛的脣,脣齒交纏,兩顆年輕的心怦怦直跳……

最後,韓淨把徐若飛壓在了身下,盡情的吻着那兩片溫柔又甜美的脣瓣,緊貼的部分也在快速的磨擦着,時不時會聽見徐若飛發出的那細小又甜美聲音……

兩個人親密的在一起,一直到徐若飛實在支持不住了,韓淨才放開他,只見徐若飛緊閉着一雙美目,急促的喘着氣,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

韓淨把他抱起來,摟在懷裡,繼續坐着休息,剛纔自己那麼激動也是沒想到的事,現在就是希望別嚇到了徐若飛,幸好剛纔及時剎車,否則後果就糟了。

徐若飛慢慢掙開眼睛,哼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但還是靠在韓淨身上,又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韓淨,我頭好暈。”

韓淨點點頭說“:可能是缺氧了,我們回去吧!”

徐若飛沒有回答,很少見那麼順從的點點頭,和韓淨回去了。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韓淨還是隱約的感受到了徐若飛的不安,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他,只能一直陪着他,儘量讓他開心一些。

有關於糧食緊張的問題,大致情況是這樣的:

小王不愁,他手裡的那杆□□就是他吃飯的傢伙,至於劉解放,更是簡單,隨便多嘗幾口菜,肚子的問題就解決了。

胖子這廝,覺得是聖西門傅立葉歐文的拜把子兄弟,滿腦子的空想主義,一會兒準備上山打只熊吃,一會兒又說要做漁網去湖裡捕魚……總是他是方案一個接一個,可沒一個能實行的。

最後,胖子同志斬鐵截釘的決定了,他的伙食問題就交給楊中華處理,誰知楊中華卻說自己不能再開病情證明了,只能用別的方法解決。

一日,在胖子同學飢腸轆轆的一箇中午,一片野地上,楊中華小王等人都在,一夥人就眼睜睜的看着徐若飛把農墾場的老母豬牽了出來。

“難道你要殺豬?”胖子大驚,忙說“:這主意是不錯,嗯……咱們幾個分了剛剛好,可是你要背全部的責任。”

小王也學會添油加醋了,大聲說“:就是就是,罪名就叫擅自屠殺社會主義母豬!”

徐若飛瞪了他倆一眼,慢悠悠的說“:誰說要殺這隻豬了?我只不過是讓它給我們弄點吃的。”

說完,不理會一票人吃驚的眼神,就開始悠閒的放豬……

過了好一會兒,那豬一直快快樂樂的東跑西刨,還大聲哼哼着,胖子不由哀嘆“:我說同志們,咱能不能找個信譽度高的夥計啊?”

小王聳聳肩,無奈的說“:這沒辦法啊,咱農場現在就剩這一隻豬了,雖然它很苗條,可它是我們的唯一選擇。”

……

胖子成了泄氣的皮球,乾脆坐地上不起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母豬似乎找到了什麼,一直在刨地,而楊中華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頭母豬的動向,連表情都觀察的很仔細……

忽然那母豬一拱,一個土塊出來了,母豬剛剛準備張嘴去咬,楊中華快、狠、準、一個石頭就砸過去了!嚇的那母豬趕快跑開了……

徐若飛則得意洋洋的揀起那個豬刨出來的土塊,炫耀的走過來,把那東西放到胖子手裡,說“:拿着,這是你的午餐。”

胖子哭喪着臉嗥叫“:這是什麼世道!竟然有一天我要搶豬的口糧!!!”

……

小王這時特催人淚下的補充了一句“:那豬好可憐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也會更的,就是不知道是19班爆笑錄還是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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