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煊陽,進來了一個身着明黃色朝服的男子,渾身冒着金光。那劍眉星目,精緻的五官如同雕琢過一般棱角分明,緊鎖的雙眉間彷彿隱藏着許多心事一般,看見煊陽,那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據若初判斷,也算是人間尤物了。
“皇兄……”煊陽看到東方慕棋的表情,很顯然是高興,而且期待,希望帶來好消息。
東方慕棋笑着走了過來,有些哽咽,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生害怕她會一碰就碎。
若初若無其事的喝了杯茶,輕咳了兩聲,東方慕棋這才注意到旁邊身着白色衣衫蒙面的女子,螓首蛾眉,雙瞳剪水,腰若灼素,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似是仙女下凡一般驚豔,又似素女一般淡雅。
“煊陽,這位是?”東方慕棋有些疑惑的問道。
若初笑了笑,不緊不慢的回答:“公主請記住今日應我之事,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說完也不等煊陽和東方慕棋反應,不見了人影。
若初回到夏府已經是寅時了,沫音坐在窗前忍着疼痛,等着她的回來。
“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一束光閃過落在了她的對面。
沫音不滿意的回答道:“查了查了,只是陰司那裡是我們這種小精能提取魂魄的地方,拿了魂滄的令牌前去,還說我是冒充的,你知道,我這靈體去了陰司,那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差點那該死的戮明將我打殘了……”
若初將面紗摘了下來,嘲笑這她,想想也是自己失算,竟讓一個靈鳥去那充滿血腥味的陰司。
“你還笑我,你這身奇怪的裝扮,是去哪裡瀟灑了?”沫音狐疑的望着她手中的面紗,笑着問道。
若初面無表情的坐在她的對面,將手中的面紗放在桌上,來回摩挲着。
“你去找煊陽了?”有些驚訝的問道,“不會是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吧?”
沫音這般問是有原因的,十萬年前,從來做事光明磊落居然蒙着面紗去了無涯山,然後就變成了無涯山從此消失在仙史上。後來經過打聽才知曉,這女子竟引天河之水將無涯山的一衆弟子都淹死了,如此風流史,比比皆是!
“是用了點小伎倆……”嘴角揚起了一抹深意的笑容。
沫音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反正她也是六界仙尊,做點“出格”的事情也不爲過,做事自有分寸,她一向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得,我算是白跑一趟了,不過若初,我要提醒你,滄浪山的弟子已經來了金陵城了,你還是躲開他們爲妙!”
對於沫音的提醒,若初只是呵呵一笑了之,並沒有放在心上,區區滄浪山弟子,能奈她何?
沫音也知曉她沒當回事兒,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這些小弟子是不屑一顧,只是顏珞這人,你又不是不瞭解!”
“顏珞?如此快便恢復了?”若初倒是有些驚訝,竟在短短几日恢復的如此之快。
沫音理了理胸前的兩縷青絲,笑着說着顏珞之所以好的那般快的緣由。
若初離開後,季雲笙便藉助西帝寶物還魂鏡將顏珞筋骨以及法力給恢復了。聽聞那還魂鏡還有提升法力的作用,顏珞這次算是因禍得福,竟升爲上神!
陰差陽錯,看來,顏珞還得感謝若初那一腳。明白地點了點頭,也不去計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她好歹也是六界仙尊,怕區區一個上神,說出去都丟臉!
“陰司之事,我也不指望你了,還是本姑娘親自出馬吧!正好,有點想念老朋友了!”笑着從袖袍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療傷的。”
又不見了人影。
冥界總是陰森恐怖,四處縈繞着哀嚎聲,流淌着鮮紅的血,血河之中,那些斷臂殘肢無盡的向岸邊卯足了力氣求救着。
若初一身白衣立於一葉扁舟之上,與那血紅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與數萬年前比起來,這裡倒是清靜了許多。陰司的雨,似是有些特別,是藍色的,所到之處皆化爲利劍,刺痛着那些血河之中的鬼魂。
撐着一把天絲織成的油紙傘,擡眼望着那陰司的入口,這數萬年不見,陰司倒是越發的殘忍了,光聽着那入口處傳來的慘痛哀嚎聲便足以知曉了!
慢慢的,那扁舟在血河之中靠岸了,若初收了傘放於扁舟之上,手輕輕向後一揚,腳尖輕點落於岸邊。
順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輕輕的邁着步子,回頭看着在岩漿中哀嚎的冤魂,不禁打了個寒顫。
“何人膽敢擅闖冥界?”一個具有威嚴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若初微微擡眸,原來是陰冥王的左膀右臂,阿傍,阿防,若初認識他們,可他們不認識若初。
兩人本是冥界高官,可因爲徇私枉法,冥帝將兩人貶爲捉魂魄的鬼差了
若初邪笑着,緩緩的說道:“既然能擅闖冥界的,就不是人。怎麼?兩位還想攔本姑娘不成?”
阿傍和阿防,相互望了望,看着若初:“冥界豈是凡界集市,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界?冥帝有旨,擅闖冥界者,殺無赦!”
“你們可要想好,萬一從今以後冥界再也沒有兩位鬼差了,該會是什麼樣的局面?”若初似是害怕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威脅。
阿傍和阿防兩個大老粗纔不理會她句中含義,拿着鋼叉就過來了。
若初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人就是自尋死路。
手一揮,手中令牌飛了過去,令牌擋住了鋼叉,鋼叉瞬間停在了半空中,很快兩人便將武器收了回去:“奉魂滄上神之命,前來提取金陵煊陽長公主的魂魄。帶我去見陰冥帝。”
“是!”阿傍和阿防立即引路,到了冥王殿。
“剛纔纔來了一個被老夫打跑的冒充貨,你這廝又來,敢情你們將冥界當成集市了啊?”
忽然出現的一個滿臉鬍子,身穿紅色官服的男子。那聲音雄渾有力,不用猜也知曉,便是那將沫音差點打殘了的戮明。
“是嗎?”笑着一把扯着他的鬍子,反問道,“戮老是記性不好吧?連本姑娘都不認識了,看來,您這鬍子,是得再燒一次了!”
戮明定睛一看,立即捂着自己的鬍子好生的招待着若初。想想他那把鬍子好不容易纔養的那般長,要是再被燒一次,那真可惜了。
“你來冥界有何貴幹?”戮明有些狐疑的問道。
若初揮了揮手,笑着說道:“找冥帝要魂魄的,帶我去見他唄?”
戮明與阿傍阿防兩人立即上前引路!
高堂之上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威嚴,讓所有來這裡的鬼混都畏懼他。這不,手中正握着驚堂木,一拍,下面跪着的鬼都被嚇得直哆嗦。
待他審完,阿傍與阿防這才進去通報。
戮明在一旁悄悄的吞了吞口水,心裡暗自爲冥帝祈禱着,希望他不會受到什麼懲罰,遠離苦海!
“是嗎?玄霄,你說的不見本姑娘哦!”故意提高了幾個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