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亮着小燈,光線不錯。燈光照在兩個人臉上,兩個人臉色各異,這讓氣氛略有些詭異。
兩人對峙。他不說話,她也不開口。這是酒店,她就不信了,他能一輩子不出門?還是可以守她一輩子?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就這樣算了,她總有機會逃跑的。她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她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會殺了她的。
雖然她不知道原因,可是如果他要殺她,上次在北都就動手了。當時的情況,他完全可以將她殺了,往外面的玉米地裡一扔,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既然他不會殺了她,那她總歸是有機會的,她如此認定。
遲衍衡有點頭痛,他好像又給自己招了個麻煩。而且是個大麻煩。
如果不放她走,讓她留在這裡,這個女人一定會想辦法給他找麻煩。他還需要在s市呆一天。還有點善後沒處理完,如果應晚晚報警的話,他雖然不怕,不過到底會給他帶來一些困擾。
可是放她走嗎?腦子裡莫名就想到起應晚晚半夜因爲寒冷偎在他懷裡睡覺的情形。那時她的柔弱跟她現在的狠決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而他莫名的,有些懷念起了那個時候的應晚晚。
遲衍衡並沒有想好要怎麼解決是最好的。他不希望跟應晚晚的關係變成現在這樣,可是她這樣抗拒的模樣,又讓他後面的話都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她恨自己的原因。爲了那個窮小子嘛。一想到他要是把這個女人放走了,她就有可能跟那個窮小子在一起了,他就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起來。心臟那裡有些悶悶的。他不願意,也不想放過這個女人,更不情願放她去另一個男人身邊。就好像是獵豹,將自己的獵物捕獲到手之後,是絕對不願意跟其它的獵豹分享的。
更不要說他一想到她在他面前展露過的身體會在那個窮小子面前展露。她在他身下有過的樣子會讓另一個男人看見。他就有衝動將這個女人困在自己的身邊,困在他懷裡,哪裡也不放她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壞,壞得讓遲衍衡的臉色都變了而不自知。應晚晚卻是一直盯着他的臉的,看到他變臉的瞬間,以爲自己要對自己怎麼樣,越發的戒備起來。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卻又彼此對峙,遲衍衡是站在門邊的,他自然不會去打開門讓應晚晚離開,而他擋着門,應晚晚想離開也沒有辦法。雙方就這麼僵持了近一分鐘的時間。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此時的沉默。應晚晚下意識的往自己身邊看,她的手機昨天換衣服的時候留在別墅,自然不可能帶在身邊。遲衍衡的視線就沒有從應晚晚臉上離開過。他接起了電話。
應晚晚是不會求救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打電話來的人是遲衍衡的上級,在她心裡,跟言恆打交道的都是犯罪分子。她求救也無用。
遲衍衡接到上頭的電話時毫不意外,這是早晚的事,上頭最終同意了他的計劃,讓他去y省,潛入義幫當內應。這種事情,他也沒說錯,確實是他最合適。爲了節約時間,上頭讓他不必回北都述職了。直接幫他用王正康的名字做好了假的身分證,同時也訂好了火車票。從s市坐火車去y省。路上就需要近三十個小時。
不要說爲什麼是坐火車,y省的t市,離邊境最近,但是那裡並沒有機場,只通火車。而義幫在那邊的眼線無數。他們都可以肯定,只要遲衍衡一進入到t市的地盤,馬上就會被義幫的人盯上。所以從火車也是爲了不讓人起疑。
遲衍衡掛了電話,神情是少見的嚴肅。他在電話裡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兩句,是。好的,我知道了。
應晚晚無從得知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也無法知道是什麼內容。但是這不影響她現在充滿戒備的狀態。她盯着遲衍衡的臉,如果眼神能殺人,遲衍衡真的是已經死了無數次了。而就在她防備的時候,遲衍衡向前兩步站到了應晚晚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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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眼神,就像是在叢林間獵食的狼一般,讓應晚晚的心跳猛的一縮。
“想殺我?”遲衍衡輕輕的挑了挑眉尾,眼底帶着幾分嘲諷。應晚晚咬牙,盯着遲衍衡的臉:“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難道我不能殺你嗎?”
遲衍衡點了點頭,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不過卻又勾脣而笑:“好啊。先吃飯吧。不吃飽,哪有力氣殺人?”
“你——”應晚晚氣結,他不會是以爲,她是說着玩玩的吧?
“吃飯,吃完飯,我給你機會殺我。”遲衍衡輕笑,眼神帶着睥睨一切的狂傲。應晚晚看着他的臉,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一種眼神。那完全不是一個犯罪分子會有的眼神,事實上如果她從剛纔開始,注意力不是隻在殺他這件事情上,她就會發現,遲衍衡今天的樣子跟之前在平房比起來,要相差很大。
他的鬍子刮掉了,下頜乾淨得很,也是因爲這樣,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清朗了很多。他長得很帥,這是事實,尤其是現在一條黑色長褲配着簡單的白色襯衫,看起來乾淨利落,又簡潔明朗。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像是罪犯?
可惜的是,他再幹淨,在應晚晚看來敢說也是髒的。外表乾淨有什麼用?髒的是內心,是品德。她從來不鄙視窮人。可是她討厭犯罪。所以現在的“言恆”在她面前看起來越是一副乾淨的模樣,在她心裡他的血就越髒。
應晚晚不想吃飯,她更不想吃他給自己帶來的飯,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飯菜裡下藥?像是知道他的擔心一樣,遲衍衡笑了,臉上依然是她不熟悉的,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怕我下藥?放心,我要是想對你做點什麼,不下藥也一樣做。”
他說得直接又直白,應晚晚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真要怎麼樣,她確實是不能反抗的,可惜的是,應晚晚並不信他。他又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他們這些黑澀會,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這個混蛋,流氓,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雙手垂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她看着遲衍衡越過她的身體,戒備一時升到最高點,遲衍衡卻將她的手一拉,帶着她往桌子邊一坐,將房間裡的兩張椅子拉過來,將她的身體按在椅子上:“吃飯。”
應晚晚試圖站起來,遲衍衡盯着她的臉,突然嗤笑一聲:“你要是不吃,我不介意做點別的事情。”
他的話讓應晚晚的臉色泛白,看着坐在靠外方向的遲衍衡,她只好坐了下來,真的打開盒飯的瞬間,才發現她竟然是真的餓了。要知道今天雖然是婚禮,可是她身爲伴娘也是很忙的。加上客人又多,她還真沒什麼機會填肚子。
盒飯味道還不錯。雖然略冷了一些,但是這種天氣,倒是還能接受。應晚晚嘗着嘴裡的味道,眼角的餘光卻瞄着遲衍衡,看樣子這個混蛋做了壞事不但沒有被抓起來,好像還混得更好了。
現在這個地方,可是比之前的平房好得太多了,這個混蛋混得更好,是不是表示他又做了更多的壞事?那她要怎麼樣把他抓起來?她心裡這樣想,卻是一點神色都沒有露出來。
遲衍衡已經將盒飯解決大半,看着有些神遊的應晚晚,他突然停下進食的動作,挑起一邊的濃眉:“在想着怎麼把我抓住?”
“……”應晚晚身體不動,眼神卻滿是震驚,只是這種震驚只有一下:“像你們這樣的人,當初做這樣的事情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吧?”
她可是很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呢,又怎麼會只放過遲衍衡一個人呢?遲衍衡因爲她的話有些失笑,也不惱,放下筷子,單手撐着桌沿,一臉興味的看着應晚晚:“你只是想讓我被抓?我那樣對你,你難道不是應該想殺了我嗎?就像剛纔一樣?恩?”
應晚晚沒有出聲,她是想殺了他。可是她更清楚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他們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應晚晚。”遲衍衡盯着應晚晚的臉,眼眸深處藏有幾分算計:“我給你一個機會怎麼樣?”
“什麼?”聽起來就不會是什麼好事,應晚晚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心中完全相信他絕對提不出什麼好主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