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3 對不起
“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們?”
莫初然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說什麼,換了任何人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相信他們的。
可是,一想到李擎風之前對他們的照顧,同意合作時臉上的信任,跟阮綿綿說起策劃時眼裡的欣賞。
她以爲,他對在水一方至少是不同的。可是今天的李擎風,讓她失望了。
不,他甚至不需要完全相信在水一方。只要在楊經理咄咄逼人的時候,爲在水一方說幾句中立點的話,相信她現在都不會這個態度。
李擎風沒有想到莫初然如此直接,竟然就這樣問出口了。一時竟然怔住,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阮綿綿絕對不會抄襲。這件事情肯定是誤會。你只要說一句話就好。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們?”
莫初然此時的態度絕對不算好,語氣也透着幾分生硬的冷意。她今天失態了,事實上這件事情,跟莫初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李擎風應該生氣的,只是看着莫初然對阮綿綿的維護,還有那眼裡完全的信任,他竟然一點也氣不起來。
阮綿綿還是幸運的吧?她有一個這樣的好朋友。如此的維護她,相信她。
只是對於莫初然的問題,李擎風此時卻是真的不知道要回答什麼了。
“我們沒有抄襲,既然你選擇了跟我們合作,那麼信任就是最基本的吧?”他不說話,就是心虛,莫初然的氣勢,反而又強了一些。
明明這樣的質問很無理,可是她偏偏卻又這樣理直氣壯。
那張可愛的蘿莉臉上,此時是異於平常的堅定,看着很嚴肅的樣子,卻因爲她不斷挺起胸膛的動作,讓她頗爲壯觀的胸口,顯得格外吸引人的注目。這讓李擎風在詫異的同時,還有些失笑。
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身上,會揉和這樣物質的。堅強與可愛,執着與性感。
“莫小姐。”思緒轉了轉,久經商場的他,終於組織出了自己的語言:“好。如你所說,我信任你們,相信你們沒有抄襲。然後呢?”
“?”什麼然後?莫初然不太明白。
李擎風索性將身體倚在車門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們沒有抄襲,那個策劃是你們在水一方,是阮綿綿做的。然後呢?”
“……”
“美心珠寶已經把廣告拍出來了,甚至已經投放了。而且對方也在最短的時間,搞定了冠名還有贊助的事。你覺得就算我相信你們,結果又能如何呢?”
“……”沉默,莫初然竟然無言以對。
“我相信你們,然後聽你們的,把廣告拍出來?拍個一模一樣的廣告來跟美心打對臺嗎?讓美心的人,還有外面的人笑死我們?還是說,就算我相信你們,也讓你們重新做過一份策劃,不但挽回你們的損失,也讓我們原來的計劃可以正常進行。你覺得,哪個好?”
莫初然說不出話來。心裡已經在最短的時間想明白了。李擎風說的都是事實。可是爲什麼她的心還是那樣不舒服呢?
李擎風嘆了口氣,要不是考慮到她是爲阮綿綿出頭,她今天說這邪,他是一點也不想理會的。
“莫小姐,還有問題嗎?”
莫初然怔在那裡動,看着李擎風想走人,她卻突然上前擋在他面前。
“李總,你說的都對。”莫初然不否認,身爲一個上位者,這些人思考問題的模式,可能跟他們這些小職員不一樣,也不否認,剛纔李擎風說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可是心理上,她覺得這件事情還能換一個解決方式:“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
“什麼?”
“不管你們信任不信任我們,結果確實是不會有什麼改變。但是你說話的語氣,跟方式,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莫初然平時也不是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可是當這件事情是發生在阮綿綿身上時,她不得不想:“沒錯,最後的結果確實是我們需要重新做一份策劃,讓你們滿意。可是你的態度呢?你們就這樣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冤枉一個努力上進,拼命想在廣告業做出一番成績的新人,你們不覺得,你們的態度太過於殘忍,跟咄咄逼人了嗎?”
她的語氣抑揚頓挫,說到那句努力上進,拼命想在廣告業做出一番成績的新人時,更是加重了語氣。
這一次,她的話讓李擎風怔住,看着眼前這樣態度嚴肅的臉,他也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想讓阮綿綿自己成長是沒有錯的。可問題是,今天的情況,也有不同。阮綿綿受到冤枉,誤會,她隨着不明不白的指責。
而他的這種自以爲爲她好的態度,很有可能會傷害到阮綿綿。
如果對方心志堅定,意志堅強,還好說一點,可如果對方心理脆弱一點呢?會不會有可能走不出來?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也可以在讓結果不能改變的情況下,做出自己的選擇跟判斷。但是我真的覺得,你們公司,包括你們公司今天所有的人的態度,都極大的傷害了我,與及我們公司的員工。尤其是阮綿綿”
李擎風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個笨蛋,能在商場上混的,都非泛泛之輩。
他今天的目的確實是爲了阮綿綿好。可是會不會現在已經起到了反效果?尤其是他還打電話告訴應雋邦。
如果應雋邦也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待阮綿綿,那——
李擎風的臉色,在此時終於微微的變了。
而他一直不說話,也讓莫初然有些沮喪。算了,終究是她太天真。
像李擎風這樣的人,就算之前一時心血來潮,同意了跟他們合作,又怎麼可能真的換位思考,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來想問題呢?
終究是她衝動了,嘆了口氣。莫初然現在也只能讓自己想開。
算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是指責誰都是無用的。
她現在只希望,阮綿綿不會受這件事情影響太久,能及時的從今天的事情中擺脫出來。這纔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
車子在應雋邦公寓地下停車場停下時,阮綿綿還在睡。
今天這一天,她無疑是累得狠了。晚飯也沒有吃,任應雋邦將自己抱上樓,都沒有醒過來。
應雋邦將她放在上時,想叫醒她的,畢竟連着兩頓飯不吃,對胃也不好。
只是看着阮綿綿還有腫的眼睛,加上那個臉上還殘留着的淚痕(其實是剛纔點了眼藥水的痕跡)。他的心又一次軟了。
算了,讓她睡吧。
小心的爲阮綿綿脫去一身的束縛,又打來水爲她擦了擦身體,看着她沉睡的容顏半晌,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手機在此時響起,應雋邦看着緊閉的房間門接起了電話,隨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了起來。
外面的世界如何,阮綿綿此時一無所知。
她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到她最初學廣告時的初衷,一心想成爲一個廣告人的心願。還有這幾年爲了=她的目標,她不斷努力,不斷奮鬥的過程。
那協面一轉,眼前出現的卻是衆人對她的指責,那些鄙視,批評,還有懷疑的目光,讓她幾乎要從這場惡夢中醒過來。
只是那些惡夢,在最後終結於一張俊臉。
臉的主人,有一雙狹長的眸,銳利而有神,高蜓的鼻樑,削薄的脣,那刀刻般的五官,在不開口的時候,總是透着股冷清的氣質。
而她也見到過,那張臉溫柔的時候。
只是這樣的溫柔,是暫時的。在她還在傷心難過的時候,那張臉變了顏色,一臉冷厲,對着她不斷的指責,那種感覺讓阮綿綿好像是走在懸崖上,然後腳下一空,掉了下來。
阮綿綿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看着眼前的天花板,知道自己是在應雋邦的公寓。
熟悉的環境讓她的身體再一次放鬆。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意識好像還沉浸在那個夢中一般。
環視了房間一圈,並沒有找到他的人。阮綿綿也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應該覺得緊張。
閉上眼睛,那個夢,那般清晰,那般真實,讓她有一瞬間,幾乎以爲是真的了。
看看時間,此時是凌晨兩點。
阮綿綿的身體還有些不舒服,哭泣過後的後遺症就是除了眼睛有些腫,嗓子也是疼得厲害。
轉了個身,她閉上眼睛想繼續睡,卻又想到剛纔那個夢,夢境還沒有完,其實還有後半段。那半段的夢是跟前半段完全相反的。
脣角的笑輕輕揚起,她想到那個夢的結尾,無比的確定自己是真的在做夢。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就好了。阮綿綿這樣想,突然又坐了起來,對啊。如果夢是真的呢?
無數的念頭在心裡涌過,她剋制不住內心的衝動,想也不想的下,隨便罩了件衣服,就衝到了隔壁的書房將電腦打開。
等待開機的時候,她找出紙筆,又一次習慣性的畫起了素描。
很快的,畫面上的人物就開始變得立體了起來,她手中的筆不停,眼睛盯着那張圖畫,清亮的眼已經恢復了冷靜,裡面有神采閃過。
她在素描旁邊,寫下自己剛纔一時的心語。
“不管何時,何地,愛,永遠是你最貼心的守護。”
“愛是守護,愛是承諾。”
“愛琳珠寶,給你一世守護。”
隨着素描越畫越清楚,她心裡對方案的策劃方向也是越來越清楚。放下紙筆的時候,她坐在電腦前對着電腦啪啪的敲擊了起來。
外面的時間如何的流逝,阮綿綿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只是儘可能的,將腦子裡想到的點子,其實也就是她剛纔做的夢寫清楚。
黎明的光輝帶走了夜色的黑暗。晨曦的曙光穿透了雲層,讓室內開始變得光亮了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阮綿綿終於完成了最後一個字。
將文檔保存,並且發送至她的郵箱,阮綿綿這才發現自己又坐了好幾個斜沒有動彈。手臂跟頸椎那裡疼得厲害。
她只好站起來,活動活動四肢。在,同一時間,阮綿綿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應雋邦回來了?阮綿綿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早上六點。
他一個晚上沒回來,去哪了?這個念頭只是一下,很快的,阮綿綿就將情緒收拾好了,將電腦關了,從書房走了出去。
應雋邦正打算去房間看看阮綿綿醒了沒有,冷不防看到她從書房出來時還被她踐了,看清楚阮綿綿身上的衣服跟她眼底的黑影之後,他的眉心擰了起來,正想指責幾句,阮綿綿卻先一步開口了。
“對不起。”阮綿綿剛纔在裡面寫策劃方案的時候,隨着方案慢慢的推開,她心裡的想法,也慢慢的開始改變。
“?”這完全沒有頭腦的三個字,引得應雋邦一愣,沒想到阮綿綿卻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昨天任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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