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傷心的閉上了眼,寒墨說不怪她,怎麼可能不怪她,她一直守在褚峰身邊,卻什麼都做不了,對褚峰的痛楚更是渾然不知,她想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她不是很聰明嗎?爲什麼這麼明顯的破綻都看不出來,整天就知道自以爲是,到頭來卻連累了身邊的人跟着自己遭罪,可是這些話她無法對寒墨說,她沒有勇氣,她退縮了,她害怕一旦寒墨知道事情的真相,會對她感到無比失望,可是這次,就算別人不對她失望,她自己也對她自己感到失望。
寒墨知道悅君的心結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更會把自己對她安慰當做是同情,是憐憫,換句話說她在拒絕自己對她的關愛,那樣會增加她的負罪感,寒墨無聲的嘆息着,竟不知拿她怎麼辦纔好。
天蠶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兩人,忽然有些明白,爲何悅君身邊總是有對她好的人,並且是掏心掏肺的那種,恰逢此時,韻華端着滾燙的白粥再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寒墨什麼也沒說,幫悅君蓋上了被子,臨走前,看了韻華一眼,囑咐道:“照顧好她。”
韻華本想問他這是什麼意思,轉念一想,按照寒墨的脾性,他不想說的事,即便自己再怎麼糾纏也撬不開他的嘴,乾脆默認了他的要求,只是,場面一下變得尷尬起來,寒墨是瀟灑的走了,房內就留下韻華,以及前幾秒韻華還打算跟她開撕的女子。
事情發展的太快,她都有點跟不上節奏,到是天蠶一點都不避諱,直接把牀上的悅君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韻華呆愣了幾秒,沒想到她手法這麼嫺熟,早知道剛纔就應該把寒墨攔下,打探清楚她的底細,這樣自己心裡也好有個底啊。
話雖這麼說,但韻華還是顧及到悅君,兩人在一陣詭異的氛圍裡,出奇的配合,韻華給悅君喂粥,天蠶就幫她擦嘴,開始悅君吐了幾口,但有東西進肚子,胃也慢慢習慣,吐了半碗,剩下的半碗也吃到肚裡,總算沒白費功夫,韻華把空碗放到桌上,時不時的朝天蠶瞟兩眼,琢磨着要怎麼爲剛纔的事道歉,從喂粥的事可以看出,這女子是表面外冷內熱,對悅君那叫照顧的一個周到,手法嫺熟到她都要懷疑,兩人私下有姦情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韻華還沒準備好措辭,天蠶倒先打破了平靜,扶着悅君躺下後,倪了韻華一眼,低聲道:“剛纔的事,你別在意,我沒有惡意。”
韻華緊張的撫了撫長髮,要是一開始她這麼跟自己說話,自己也不至於太強勢對吧,抿了抿嘴,不管怎麼說,她也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了,再不接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多大點事兒,揮手道:“沒關係,無足輕重的小事,我早就忘了,對了,還沒問你名字?”
天蠶眨了眨眼睛,艱難的開口:“我,我沒有名字,我本是褚峰身邊的一條天蠶。”
韻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原來她跟小天是同類啊,瞬間想到了什麼,指了指她,低聲道:“那小傢伙是你妹妹?”
天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冷淡道:“是家姐。”
韻華偷偷的在心裡吐了下槽,怪不得,同時也裝作一副瞭解的模樣,擺手道:“是這樣啊,那你怎麼會跟悅君在一塊?”
本是隨意那麼一問,誰知卻讓天蠶瞬間變了臉色,韻華還以爲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打算補救時,天蠶卻望着牀上的悅君,一字一句道:“她變成這樣,都是我的責任。”
韻華有些懵逼,她這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一句,頓了頓,疑惑道:“什麼意思啊?你怎麼會跟悅君有關呢?你不是褚峰的,”
天蠶着急的打斷了韻華的話,面無表情道:“我告訴她,褚峰之所以選擇自盡,全都是拜她所賜。”
韻華頓時有些慌亂,撫了撫衣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低沉道:“不是,你搞錯了吧?褚峰自盡,跟悅君有什麼關係?你這話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天蠶沉了沉眼眸,把事情的經過跟韻華,粗略的講了一下,韻華的理智瞬間崩塌,煉南拿着做好的糕點,剛擡起手,想敲一下門,便聽到韻華在裡面怒吼一聲,隨之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甩了他一臉的頭髮,煉南嫌惡的抹了把臉,發現屋內還有別人,瞬間提高警惕,獨自猜想:就是她惹怒韻華的吧?真沒想到,惹怒了韻華居然毫髮無損,鎮定自若的站在這裡,真乃高人!
煉南剛把糕點放下,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天蠶,等韻華前進剛走,後腳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狼吞虎嚥的咬着一大口糕點,煉南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倒讓一旁的天蠶略感驚訝,他跟韻華的表現截然不同,煉南還調戲般的戳了戳小天圓鼓鼓的身子,嘲諷道:“看你都吃成什麼胖樣了?再這樣下去,錦囊都裝不下你了。”
一道白煙突的一下在眼前冒出,化爲人形的小天,嘴裡還啃着半塊糕點,一聽到有人挖苦她的身體,抽出半張嘴反駁道:“我是一人享食,十人受用,你懂不懂?”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切盡在不言中,也幸好小天提醒了一下煉南,不然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小個子女人,還懷有身孕呢,瞧她身手靈活的,哪點像準母親的樣?
看着兩人一來一回的打鬧,天蠶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可煉南仍舊對眼前的女子一無所知,小天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藉機打趣道:“行啦,快擦擦你的口水,別盯着我妹看了。”
煉南兩眼一瞪,驚訝道:“嗯?她是你妹?我怎麼不知道,也沒聽你提起過啊?”
煉南瞬時打量起了天蠶,橫看豎看,兩人都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小天要不說,他還真看不出來,小天也已經習慣了,無所謂道:“我的事幹嘛要告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