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風不由身子一怔,他居然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人,當真是他太粗心了嗎?
逸伐揚了揚嘴角,低聲道:“這是梨琶膏。”
韻華把藥罐蓋上,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又掃了眼悅君和梵風的表情,心中有了個大概,疑惑道:“你是?”
梵風搶先一步回答:“他是逸國君主,逸伐。”
逸伐露出和藹的笑容,朝韻華點了點頭,頗爲紳士道:“初次見面,你好。”
若是此刻逸伐是個女人,韻華還不至於忍得這麼辛苦,壞就壞在他是男子,還是特別紳士的那種,眨了眨雙眸,輕聲道:“原來是逸國君主,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氣質非凡。”
逸伐擺了擺手,客氣道:“讓姑娘見笑了,我該如何稱呼姑娘?”
韻華眯了眯眼,回道:“叫我韻華就好。”
悅君私下偷偷扯了扯韻華的衣袖,她今天怎麼回事,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啦?平日裡可沒見她跟誰這麼客氣過,弄得悅君好不自在。
韻華渾然不自知,揚了揚手中的瓶子,追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里面裝的是何物?莫非…”
韻華狐疑的望向梵風,這瓶子她分明是從梵風手中搶來的,可逸伐卻表現出比他還了解的模樣,而梵風也一反常態,沉默寡言可不是他的作風。
逸伐輕笑了一聲,解釋道:“這原是我對皇后的一點心意,沒想到,看樣子皇后比我想象的要重視梵將軍。”
梵風冷哼一聲,絲毫不領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本就是逸伐,他還裝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樣,既然他這麼隨和,那自己何不成全他,一把搶過韻華的瓶子,看都不帶看一眼,直接塞到逸伐懷裡,動作極其粗魯,韻華一時有些傻眼,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向誰撒氣呢。
梵風卻面帶微笑道:“你誤會了,我之所以會出現在此,完全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她讓我將此物還給逸主,娘娘說了,逸主的好意她心領了,顧及逸主體弱多病,因此這藥,還是留給你自個享用吧。”
逸伐也不推辭,把瓶子收入囊中後,低聲道:“辛苦你跑一趟了,要不去我那坐坐?”
韻華看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逸伐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梵風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他居然還無動於衷,就連自己這個旁觀者都看出來,梵風在惡意針對他,可他非但不惱,還邀請梵風去他屋裡聊天,種種跡象表明,逸伐要麼是被虐狂,要麼就是想拉攏梵風,如果是後者,那梵風拐彎抹角嘲諷他的行爲,便可以說得通。
悅君緊張的望向梵風,從剛纔就一直向他使眼色,但都被他屏蔽了,底下掐着韻華的大腿,不自覺加大了力度,可憐韻華這個吃瓜羣衆,只覺得腳上一陣麻痹,低頭一掃,元兇竟是悅君的小手,雙眸一瞪,不可思議的望向她,這些人都怎麼了,一個比一個不正常,正打算咬緊牙關挺過去時,耳邊響起了梵風富有磁性的嗓音,只聽他淡淡吐出了幾個字,“下次吧。”
悅君心底頓時舒了口氣,收回了右手,韻華也得以解脫,趕緊揉了揉被掐紫的大腿,逸伐眨了眨雙眼,扯出一抹微笑,略顯無奈道:“意料之中,行吧,我也不勉強你了,回房了。”
梵風點了點頭,低沉道:“慢走。”
逸伐臨走前還對韻華拋了個媚眼,弄得韻華略帶羞澀的揮了揮手,輕聲道:“下次見。”
卻被悅君一秒懟回現實,梵風掃了她們一眼,轉身就走,悅君也強行拉着回頭不止的韻華離開此地,正巧碰上往這趕的寒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寢宮。
一進門,梵風便看見一臉嚴肅的梵剎,那架勢,就差沒給他配條藤鞭了,扭頭朝悅君猛瞪一眼,悅君一臉無辜的表示這事跟自己無關,要知道她一直都跟梵風在一塊,哪來的機會去通知梵剎。
坐立不安的藩玲兒見到梵風毫髮無損的回來後,總算舒了口氣,她多怕因自己的魯莽,傷害了梵風,他可是梵剎的親弟弟。
梵剎朝藩玲兒看了眼,低聲道:“你先回去吧。”
藩玲兒張了張嘴,內心是委屈的,他這麼做分明是把自己當外人,但想到此事皆因自己而起,梵剎肯定在氣頭上,要是自己再忤了他的意思,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在他身邊,還是忍忍吧,低頭嗯了聲,不情願的走出房門。
韻華眼見氣氛不對,拉了拉悅君,遲疑道:“我們留在這也沒什麼用,不如回房先?”
悅君難得同意了一回,附和道:“行,走吧。”
刷的一道冷風從悅君身後劃過,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嚇得門邊的兩人愣在原地,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小聲埋怨,“不走就不走嘛,兇什麼。”
梵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所謂道:“你來幹嘛?”
梵剎若有若無的嘆了嘆氣,低沉道:“寒墨都跟我說了,你下次行動前能不能別這麼魯莽,多動動腦子?”
梵風冷哼一聲,握着水杯的手緊了緊,低聲道:“騙誰呢?肯定是藩玲兒跟你告的狀。”
一進屋,他就看穿了心虛的藩玲兒,身後的寒墨輕咳了一聲,“是我讓她去的。”
梵風聳了聳肩,甩手道:“行吧,我承認我當時就是頭腦發熱,想找那王八蛋出出氣,可後來我不是忍住了嗎,我們的計劃也沒敗露啊,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
梵剎始終繃着一張臉,當藩玲兒告知他這件事時,他別提有多着急,他甚至後悔上朝的時候讓梵風出面,早知如此就由他來辦了,梵風那個一點就着的性子,雖說相比之前要收斂許多,但也經不住別人的一再挑釁,一旦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這對他們的計劃,有多大的影響,梵剎都不敢想,低沉道:“要不是悅君她們攔着你,你敢說你現在還能坐在我面前,跟我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