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趁機伸出食指,食指上竄着一團小小的火苗,但這小小的火苗只是輕輕照了那些蟲子一眼,便紛紛化爲灰煙,屢屢散去,將全數蟲子消滅殆盡,悅君皺了皺眉,不明白爲何老夫人體內會有這些蟲子,更離奇的是,他們反覆檢查過老夫人的身體多次,卻絲毫沒有發現蟲子的存在,想想就覺得可怕,這些蟲子可以消無聲息的潛伏在人的體內,並且做到不被人發覺,下蠱之人的心腸何其歹毒。
天蠶把蟲子盡數逼出後,自己也終於露面了,悅君連忙伸手去碰,想要回天蠶,卻被寒墨阻止,悅君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天蠶從耳根爬向老夫人的嘴,並再一次鑽了進去,不同於之前,這回天蠶幾乎很快就爬了出來,並且體型大了不止一倍,悅君兩眼緊緊的盯着天蠶,生怕它收到傷害,可天蠶帶給她的卻是驚喜。
悅君把天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覺得它有些不妥,寒墨卻吐出兩個字:“等下。”悅君不情願的再次收回了右手,整個人半伏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蠶,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天蠶終於有了動靜,拱了拱身體,並開始不斷的顫抖,天蠶本就略顯肥胖,在它劇烈的震動之下,只見一條拇指大的小蛇被它一股腦吐了出來,寒墨冷眸一瞪,等的就是這刻,大手一揮,立即定住了這條紅蛇,任它如何掙扎都逃不出寒墨畫的金圈。
悅君張了半天的嘴都沒有合上,指着那意猶未盡的天蠶,驚呼道:“不是吧?它,它連蛇都敢吃?它不是吃素的嗎?”
“噗嗤!”煉南忍了半天沒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對於悅君關注的點實在是戳中他的笑點,強忍道:“它什麼時候說它是素食主義了?”
悅君狠狠瞪了煉南一眼,頓時有些不敢碰天蠶了,這小傢伙一次又一次的出乎自己的意料,悅君早已從之前的歡喜,到如今的忌憚,她怕有一天自己控制不住天蠶,抿了抿嘴,把注意力轉移到小蛇身上,忽略了天蠶那一抹落寞的眼神。
低聲道:“這就是導致老夫人長眠不醒的禍首?”
悅君用手戳了戳它,看着它隔着一層屏障,對於自己的挑釁不斷撞擊的憤怒樣,悅君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快感,自言自語道:“敢兇我?信不信我讓天蠶收拾你。”
前幾秒還異常囂張的小紅蛇,此刻竟出乎意料的安靜下來,似乎是聽懂了悅君的話,這下悅君更得意了,彎着嘴角看向寒墨。
寒墨暗了暗眼眸,低沉道:“也許吧,我現在也不能肯定,要看老夫人能不能醒過來。”
悅君點了點頭,他說的沒錯,儘管消除了蟲子與紅蛇,但老夫人仍沒有甦醒的跡象,他們能用的辦法都已經用了,要是還不行,那他們真的無能爲力了。
煉南總算笑夠了,摸了摸眼角的淚花,認真觀察起眼前的小紅蛇來,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兜裡掏出一隻蟑螂的屍體,以及一片菡景草,發在屏障外面,原本沉寂的小紅蛇在見到這兩樣物品的時候,幾乎立刻從地上弓着身子,想衝出去捕食,並且是兩眼發紅的那種,究竟是什麼,能讓它陷入發狂的狀態。
煉南收起了蟑螂的屍體,只留下一片菡景草,低聲道:“看,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是麟蛇,而景菡草就是它們的最愛,不過麟蛇一般是羣居動物,不會獨自在野外,要麼它走散了,要麼就是被人飼養的,只有這兩種可能。”
寒墨揮了揮袖,低沉道:“也就是說它是素食動物,那它爲何會出現老夫人的體內?”
煉南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我剛纔說了,它很有可能是被人專門飼養的,麟蛇之所以是羣居動物,那是因爲它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特徵,它的唾液是具有催眠的作用,而羣居是爲了保護它們的這種屬性不被暴露,在外人眼裡就是單純的冬眠,若是那些唾液不小心碰到了凡人,那後果就嚴重了。”
悅君恍然大悟的點頭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肯定,老夫人的長眠是因爲麟蛇的緣故?”
煉南拍手道:“基本可以確定。”
煉南的臉色越發嚴峻起來,本來也算是個突破性的進展,至少他們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找原因找可能,也算不枉費他們這些天做的努力,寒墨察覺到了這點,低沉道:“你說唾液碰到了凡人,會是什麼後果?”
煉南望了牀上的老夫人一眼,嘆息道:“若是超過三天都沒有找到解救之法,那老夫人則會內臟乾枯而亡,唾液的催眠性太過強大,普通的凡人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我們…”
悅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躍而起,低吼道:“那徐琴的弟弟呢?他昏迷了這麼久,豈不是沒救了?”
煉南的身子僵了片刻,不敢回頭去看悅君的眼神,若他的症狀也是因小紅蛇引起的,那確實是無力迴天了,氣氛一下降到了最低點,悅君無力的攤坐到椅子上,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寒墨輕咳了一聲,低沉道:“先別急着下定論,事情還沒那個地步,煉南,你剛纔說的解救之法是什麼?”
煉南迴過神,拿起了桌上的菡景草,回道:“就是這個,菡景草是唯一可以解唾液的解藥,只是,要喚醒老夫人,必須有大量的菡景草才行,我身上只有這一片。”
衆人又陷入了沉寂,好不容易升起的苗頭,又熄滅下去,雖然解救之法有了,但要上哪去採摘菡景草,加上時間緊迫,任何一方都不能出差錯。
煉南倪了小紅蛇一眼,頓時想到了法子,大手一揮,拍桌道:“有了!麟蛇鍾愛之物就是菡景草,只要跟着它,我們就一定可以找到。”
悅君眼冒金光,贊同道:“我覺得可行,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