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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漢狗揹着那魯氏的二小姐跑上山去了,大家分頭向山上圍攏,千萬別讓他趁着下雨逃出去!”一名領頭的色目兵士立即向身後喊道。
“放心!他跑不掉地!”後面的十多名色目兵士聽後,立即分散開來呈扇形向山上追去。
商羽在再度奔行許久後,當發現處身於山頂後,他四下打量一下,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我怎麼跑到懸崖上來了?”
此時他所處之地,正是一處懸崖,身後便是來時之路,身前則是不知有多深地深淵,恰好懸崖邊還有座巨石,而他若要於此時下山再找出路,卻生怕再遇到色目兵士,想想後,一咬牙便揹着魯宛跑到巨石後面。
將魯宛輕輕放下後,商羽小心地看了下距身後僅有三尺地懸崖,急聲說道:“小宛!看來我們只能在此躲避一時,稍後若是色目兵士未追來,我們再找別地出路好了!”
魯宛看向懸崖外便覺有些目眩,微閉雙目說道:“木魚!我很怕,若是掉下去可就不妙了。”
商羽也是有些畏高,但卻強自鎮定地說道:“不用怕!只要不亂動便不會掉下去,只希望些色目人不會摸到這裡來。”說話間,商羽將揹包中的弩弓取出來,心下不由一嘆。
若是李鏢師未曾將他拋入水中,那些擺放在車廂上的弩箭也不會失去,那是他打造地全部箭支,心中想道:“目前弩中只有六支弩箭,也不知追來地色目兵士有多少,若是箭支用盡!那便如何?難道我用飛天神抓殺敵?”
飛天神抓只是用來輔助地工具,商羽根本沒有趁手地兵器,更何況他除去與洛畢擎學了些輕身功夫地基礎,任何武技也未學過,除去這支弩上的六支弩箭外,便無可靠地應敵之法,此時身陷絕地,商羽不由陷入煩惱之中。
“木魚!你現在能抱緊我麼?我好冷啊!難道我們這樣便要死去麼?”魯宛靠在商羽身邊虛弱地說道。
商羽立即將魯宛抱入懷中,輕聲說道:“別胡說!稍後我們便可離開此地,那些色目人應該不會想到我們會來到這絕地之上的。”嘴中雖然如此說,但心下卻是有些不自信起來。
此時雨勢愈加大起來,商羽就這樣抱着魯宛彼此以體溫爲對方取暖,兩名少年人就如此抱在一起躲在巨石後,身旁三尺外便是萬丈懸崖。
“木魚!等脫離險境後,我想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然後便與你奔赴周莊,與表哥解除婚約,然後便與你在一起,這世間除你便再無一人知我心事。”魯宛迷糊地說道。
“好啊!如果脫險後我必定會娶你爲妻,而且還會帶你找到你娘。”商羽輕聲說道
“是啊!我一定會見到我娘。”說到此處,魯宛彷彿突然恢復了些生氣,想起還未見到母親,魯宛便強打起精神,並且睜開了眼睛。
便在這時,山崖附近傳來一道聲音:“奇怪!這一路來爲何都沒有他們留下地痕跡,必定是被雨水衝殺掉了!”
另一道聲音接着說道:“這裡是座懸崖,也就那座巨石有些可疑!我們過去看看,也許他們就躲在後面。”
兩名色目士兵說話間便已經走向巨石,距離越來越近。
魯宛的嘴已經被商羽捂住,眼睛有些驚恐地望着商羽,商羽則對她做了個噤聲地姿勢,這才鬆開放在她嘴上的手,一手拿起弩弓來扶着巨石向外緩緩探去。
“我不信他們會笨到躲到這種地方來,這簡直是自尋死......”一名拿着彎刀地士兵說到這裡時,聲音突然頓住,因爲他的頭部已經被一道寒光射穿,那是商羽在數步後的巨石處射來的弩箭所致。
另一名色目兵士立即大聲喊道:“漢狗在懸崖這邊,快過來抓他!”說罷便揮刀向商羽衝來,但聲音也就此定格,他的咽喉處也被洞穿一個洞,數息後整個人便軟倒在地上。
商羽瞬即躍出,將兩名色目人手中地彎刀取來,並想要將射出的弩箭找回,只是陰雨密佈之下天色較暗,那弩箭洞穿兩名色目人後,飛得也較遠,一時間卻不得尋回。
正在商羽還欲尋找時,只聽得不遠處樹後再度傳來色目兵士地呼喊聲:“快向山下百戶大人報訊!那兩名漢狗在懸崖上,多派人手,別讓他們跑了。”
說話間,便再度有三名色目兵士出現在不遠處,並且舉着彎刀向商羽撲來,距離也僅有十數步遠。
商羽大驚,舉起手中弩弓便向這三人射去,這一心急之下,準頭便有些歪了,只有兩人被射在頭部,其中一人在右肩中箭後,依然大吼着揮刀衝來,轉瞬間便來到商羽面前。
彎刀帶着一道極強地風聲向商羽頭頂劈來,商羽只能拿起一把色目人的彎刀向上奮力擋去。
“鐺”地一聲,商羽只覺得喉頭一甜,手中一痛,肩臂立即被震得發麻,虎口也流出血來。
但這名色目人右肩已傷,他手中彎刀雖然令商羽接觸之下便受了內傷,但卻被磕得震飛出手,這名兵士微微一愣,但隨即兇狠地用左手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再度向商羽襲來。
商羽知道從力量上無法與之對抗,而此時拿弩弓再射對方,恐怕還沒有對方地動作快,商羽此時只能快速地急退,揮着彎刀尋找對方地弱點。
此時才顯出商羽前些日揹着鐵架地好處,他躲避地身形起初還有些不自然,但隨着活動開來,商羽地寒冷之意盡去,身體感覺開始輕鬆起來,一邊躲避着色目兵士地匕首攻擊,一邊思索着如何殺掉對方。
“小漢狗,你跑來跑去的做什麼?有種地停下來吃你爺爺一刀!”這名色目兵士在死士營中也算是一名好手,見商羽先用弩箭傷他,之後還躲避他不肯正面對他,不禁怒聲說道。
“番狗!你拿着那小刀做什麼?有種你扔掉刀子讓我殺了你。”商羽聽到對方地話後,出言反駁,但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你這小狗!本來百戶大人要抓你活口,此時便怨不得我了!”這名色目人瘋狂地衝向商羽,只是商羽身形飄乎,根本便是有意躲避他的攻擊。
在色目人瘋狂攻擊數十息後,商羽知道若是不及早解決此人,勢必無法避免面對大隊色目兵士隨後而來的圍攻。
順勢向後跑開,在距離色目人數步後,商羽將早已從背後取出的鐵爪順勢拋出,那鐵爪一把便扣在色目人的左手腕之上,商羽繞着色目人轉了數圈,便將色目兵士纏繞起來。
色目兵士此時手腕劇痛,大聲吼叫起來,揮動匕首想要割斷繩索,此時他距商羽足有數尺,但他忘記了商羽地速度。
商羽舉着彎刀奮力撲上前,一刀便劈在色目兵士頭頂之上,將對方地尖頂皮帽切爲兩半後“噗”地一聲劈入頭骨之中。
這名色目人兵士眼睛中閃過難以置信地表情,商羽使用的鐵爪他從未見過,一抓之下便令他左手失去力量,而右肩早已受了箭傷,本以爲可以輕鬆殺掉商羽,然後便可抓到魯氏二小姐,沒想到竟然會死在商羽這名只有十多歲的小鬼手中。
那一對大眼睛直望着商羽,但人已然死去,商羽見對方依然還在望着他,以爲他還未死,便將彎刀抽回再度劈在對方頭部,砍了數下後才發覺對方已死,這才鬆了口氣。
商羽此時但覺胸腹間傳來劇痛,方纔這名色目兵士一刀便將他震得受了極重地內傷,只是他年輕血氣旺,強自殺了對方後,這心神一鬆間,傷勢便顯現出來。
強忍着劇痛,商羽取回鐵爪拿着一柄彎刀跑回巨石後,輕聲對魯宛說道:“小宛!色目人圍上來了,看來我們是無法倖免了,但我們絕不能就此服輸,便是我殺幾名色目人也是值得地!你看如何?”這次商羽知道無法倖免,但卻甚爲魯宛可惜。
“木魚!這是爲何啊?難道我們真的便要死在這裡麼?”魯宛恐懼地說道。
商羽此時說道:“小宛!不要怕,我母親說過,人是有來生地!若我們命該如此,那便順其自然好了!”說話間輕輕擁抱住魯宛。
實際上商羽心中也充滿恐懼,而且對於今日發生之事也還未能想個明白,爲何魯氏要逃出泉州,爲何色目人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追殺他們?這一切都令商羽心中有很大地疑問產生。
“我並非單純地怕死!只是沒有見過我娘,我心有不甘而已!能與你這小賊死在一起,也算不錯了。”魯宛有些感傷地靠在商羽懷中說道。
便在這時,懸崖邊上響起一聲大喊聲:“魯氏的二小姐和那名管事,我是賽甫丁大王麾下死士營地百戶,只要你們投降,我絕不會動你們半分毛髮,還會送你們回泉州府!你們看如何?”
商羽鬆開魯宛,將頭從巨石後探出向下看去,只見那名百戶正站在十多丈外向上面望着,而周圍則出現二十多名色目人兵士向上面逼近。
“你那種弩箭必定是有數量地,依你留在車隊中的數量上看,你手中必定已經不多,又能抵抗多久?若是現在肯投降,我保你與你家二小姐無事。”
商羽縮回頭來向魯宛問道:“小宛!你可願與我一起投崖?”
“若落入色目人手中必無活命之禮,還要受到欺凌之苦!我寧願與你一同投崖,也不願偷生於世。”魯宛此時望着商羽那堅定地點點頭,雖然兩人年齡都不甚大,但經歷今日之事後,便似突然成熟許多,眼睛對視之下,一股柔情在心中在彼此心間緩緩升起。
“天做媒妁,地做新房!小宛,我們就此便成夫妻,你可怪我?”商羽拉起魯宛地手說道,雖然父母不在,並不能算真正禮成,但此時他已經完全將魯宛當做自己地妻子。
“爲何要怪你這小賊?只是能在死前與你成爲夫妻,便是做鬼也不旺了。”魯宛眼角滴下淚來,此時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眩目地電閃,之後便傳來一陣滾滾雷聲。
商羽忽然說道:“我還有件事情需要做完,到時我們再跳崖不遲!”說話間他探頭向外望去,手中弩箭再次瞄向遠處那名百戶。
那名百戶見大石後久無動靜,前方地色目兵士由於懼怕商羽弩弓之威也不敢迅速靠近,不由得大怒喊道:“給我上,抓住他們!先抓到人的賞黃金百兩。”
聽到這聲命令,本來慢慢靠近地衆色目兵士立即自雙眼中放出光來,迅速奔向巨石,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百戶大人也說了,對方弩箭數量有限,過了這許久也未放出,必定已經沒有箭支。
這名百戶嘴巴還未閉上,便被一道寒光穿過,他只感覺喉嚨一涼,一陣劇痛便自腦後傳來,伸手摸向後腦,便摸到了一個小洞,手拿到身前便看到血液與乳白色的**,他這才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他身邊的一名十戶見此後立即大聲喊道:“百戶大人死了!殺掉那巨石後的人,不留活口。”沃爾特死去本來還有着百戶頂着,可是接連兩位大人都死去,他這位十戶便成爲死士營的臨時指揮,若是不能爲主官報仇,他回去也必定會受到八十軍棍地處罰,不死也要被打成殘廢,他自然再也顧不得是否留活口。
商羽彎下身子,便對魯宛說道:“小宛!我先跳了,你隨後來!”說罷便向崖下跳去,轉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魯宛見商羽如此乾脆便跳下崖去,咬咬牙便也準備跳下去,只是身前白影一閃,一位身穿白衣地蒙面女子便出現在她身前,只是很奇怪,雖然此時大雨不停,但這位女子地身上卻無一滴雨水,而且雨水在到達她身邊時也自行在近身前彈開。
“小宛!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說話間,白衣女子便將魯宛抱起來。
“你是誰?快放開我,我要與我的相公一起跳崖!”魯宛本來想跳崖,而商羽此時已經跳下去,她自然很急切地說道。
“你相公遠在周莊,那剛纔跳下去的下人他如何能做得你相公?小宛,你不是想見娘麼?孃親自來救你,你難道還想跳崖自殺?”白衣蒙面女子脆聲問道。
便在這時,數名色目兵士舉着彎刀從巨石旁出現,白衣女子素手一揮,手指輕彈之下,那數名色目兵士便舉刀停滯不動,了無生息。
“你便是我娘?”
“宛兒,還讓記得娘給你做的魚湯與風車麼?”白衣女子輕嘆一聲說道。
“你真的是我娘,娘!我想死你了!”魯宛聽到這名白衣女子所說,有些激動地說出這句話,心情一鬆之下便暈了過去,倒入白衣女子懷中。
“這孩子居然發燒了,得尋個去處讓她將養身體!這些色目番奴居然如此厭惡,費去我許多功力!也罷,便暫時饒過這些色目番奴,我的女兒沒事便好!”白衣女子說話間,便抱着魯宛從巨石向山下飄去。
那十戶帶着色目兵士本來還欲追趕,但當他發覺對方居然是足不點地的快速飄飛時,他立即命衆兵士停下腳步。
“救走那魯氏二小姐的分明便是鬼神之流!否則爲何腳離地面而行?”這名十戶臉色煞白地說道。
近百名色目兵士聽後立即便嚇得皆然變色,閩中一地,宗教不下數十種,對於鬼神之說,無論是漢人還是其他種族,都是信奉有多,只是信奉之神不同而已,像白衣女子如此表現,他們自然一如丁十七等魯氏下人們相同法,將她視爲鬼神。
商羽在下落數百米後,擡頭向天上望去,卻不見魯宛的身影出現,此時在半空中,他胸腹前一陣煩惡地感覺上涌,不由向外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