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和葉祈剛起身要走,卻見剛纔替陳銘說話的當地慈善基金會主席走了過來,他遞給陳銘一張名片,說道:“陳銘先生,不知道有沒有意向和我洽談一下合作?”
陳銘仔細打量這個人,約莫三十來歲,也算是年輕有爲了,嘴脣周圍留着一圈鬍鬚,眼神炯炯有神,看上去倒也像是一個實幹家的模樣。網≤┿
“好的,改天細談。”陳銘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
理查德。
陳銘記下了這個名字。
“好的,等候你的電話,陳銘先生。”這個理查德微微一笑。
陳銘牽着葉祈從高堂家大宅出去,一路上跟葉祈有說有笑,對於陳銘,葉祈的確已經討厭不起來了,雖然說對於他欺騙自己這件事葉祈還心有不甘,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夜之後葉祈似乎感覺自己沒有那麼記仇了,甚至還忘掉了很多東西,可是葉祈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最後也只能放棄。
陳銘和葉祈走了之後,高堂老爺子叫住了高堂宇童,原本想要好好呵斥這一下這個豬一樣的孫子,結果一看到高堂宇童的眼神高堂老爺子又心軟了,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你不應該對陳銘那樣的大人物這種語氣說話的。≮∥∥∧⊥≮┯”
“可是,爺爺,他搶走了我的祈姐姐啊!無論是誰,搶走我的祈姐姐,就該死全家!”高堂宇童依舊不依不饒。
“算了吧,乖孫,這個葉祈你還是不要去打歪主意了,因爲陳銘我們惹不起,準確來說,現在放眼全球,能夠跟陳銘公開叫板的,其實也只有那幾個頂尖豪強而已了,摩根算一個,羅斯柴爾德算一個,阿布扎比也算一個。可是你今晚倒好,一下子得罪了倆,阿布扎比和陳家,無論哪一家咱們都得罪不起啊。”
高堂老爺子心有不安,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阿布扎比的阿爾法·德不是已經跟我商議好了嗎?”高堂宇童說道。
“你們說了些什麼。”高堂老爺子問道。
“沒有什麼啊,就是當時陳銘和葉祈兩個人在做什麼,以及當時具體的情況。”高堂宇童回答道。
“總覺得阿爾法·德不是這麼容易放過咱們的人……這樣,你去催促一下,那艾美和葉溫書兩個人截住沒有,如果截住了,讓下人安排他們在會客廳見面。”高堂老爺子點了點頭。
另一頭,艾美葉溫書葉柳璇三人原本打算是要開車離開了,結果沒想到被高堂家的人請到了會客廳暫等,葉溫書便讓艾美開車送葉柳璇先走一步,自己則是跟着去了高堂家的會客廳,很快,高堂老爺子也到了會客廳裡面,一改之前的態度,和氣地安排人給葉溫書倒茶。⊥≮網≤╈
“高堂老爺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了,今晚的確是我家葉柳璇做錯了事,這個我也認了。”葉溫書不耐煩地問道。
“你誤會了,葉溫書,我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高堂老爺子擺了擺手。
“那是什麼?”葉溫書一愣。
“這件事情明顯是葉祈和陳銘在裡面搞鬼,難道葉溫書你看不出來?”高堂老爺子反問道。
葉溫書沉默了一會兒,他這一瞬間,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似乎真的虧欠了葉祈很多,似乎自己太聽從那艾美的枕邊風了,以至於對待葉祈還不如一個外人來得好,她不認自己的這個父親也是應該的,而葉祈這麼多年來,多少委屈都是自己嚥下肚子裡,沒有抱怨過半句,如此一個好女兒,他葉溫書怎麼就看走了眼了呢?
想到這裡,葉溫書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去應付高堂老爺子了。
“事實上,今晚是陳銘和葉祈暗中策劃的局,而我的乖孫子高堂宇童,還有令千金葉柳璇,都是中了陳銘和葉祈的套了。所以我希望的是,我們暫時聯手,把葉祈和陳銘收拾了再說,你看如何,葉溫書。”高堂老爺子問道。
“你似乎搞錯了,老爺子。”說着,葉溫書站起身來,似乎是不想跟高堂老爺子談下去了,他說道:“葉祈和葉柳璇,好像兩個人都是我的親生女兒吧,老爺子。≮≮╳╋┭”
高堂老爺子一愣,隨即又道:“可是你似乎並不喜歡這個二女兒葉祈吧?”
葉溫書眼神裡面閃過一絲愧疚的色澤,他很快又搖了搖頭,繼續道:“但是,這也不關高堂老爺子的事情吧。”
這一番話裡面,高堂老爺子能夠讀出葉溫書態度的大逆轉,似乎今晚葉柳璇的所作所爲,讓葉溫書重新認知了一番自己的家庭,而高堂老爺子還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葉溫書卻已經站起身來,說道:“不好意思,高堂老爺子,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葉溫書徑直離開了高堂家。
高堂老爺子也再沒有挽留,他知道了葉溫書的態度如何,現在多說無益,看樣子也只能期盼葉溫書身邊的艾美替自己吹吹枕頭風了。
思索了一個小時之後,高堂老爺子還是決定給艾美打一通電話過去,意圖很簡單,還是期待聯手對付陳銘和葉祈,因爲他知道自己獨木難支,是不可能守得住阿布扎比或者陳家任何一家的報復的。
但是,這通電話最後沒能撥出去。
因爲這個時候,高堂老爺子已經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用一把冰冷的匕,抵住了他的喉嚨。
會客廳內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關掉了,一片漆黑。?≠≧∈╬
月光下,利刃封喉,殺意肆掠。
緊接着,這個人身後,又竄出幾道身影,黑漆漆的夜色當中,只聽見這幾個人窸窸窣窣的對話。
“已經封鎖整個高堂家了,下一步作何打算。”
“主教下了命令,今晚,高堂家,一個活口不留。”
“遵命!”
幾個身影四散,看樣子是執行任務去了。
高堂老爺子眼神一下子空洞了下去,似乎人之將死,眼前的一切也看得透徹了起來。
“幾位,我高堂家是得罪了誰?犯得着要滅我滿門?”
高堂老爺子有氣無力地問道。
“給阿布扎比戴了綠帽子,這個世界上,似乎也只有你乖孫子敢做。”用刀架住高堂老爺子的那個刺客說道。
“原來阿爾法·德匆匆立場的目的是這個啊……我就說今晚總感覺不安……”高堂老爺子似乎一下子思維清醒了,苦笑一聲。
“阿爾法·德先生自然是爲了避嫌了。”黑影回答道。
“能不能談個條件?”高堂老爺子哀嘆了一聲,問道。
“說來聽聽呢?”黑影冷笑一聲。
“我高堂家的家產你們全部可以拿去,但是留我孫子高堂宇童一命如何?”高堂老爺子用祈求的語氣繼續說道:“只有我提供的密碼,才能把高堂家最核心的一筆財產取出來。”
“你的孫子啊?”
黑影的笑容淒厲而嘲弄,忽然間,高堂老爺子感覺自己腦袋上面在滴水,溼漉漉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股鮮血的腥臭味已經瀰漫了他的鼻腔,他藉着月光定睛一看,卻瞧見了自己面前放着一個偌大的腦袋,腦袋脖子的地方,鮮血橫溢!
這個級,看樣子還新鮮,是剛剛割下來的。
而高堂老爺子再仔細一看,頓時一臉鐵青,那張胖乎乎原本粉嫩嫩的臉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一枚放幹血的豬頭一般,這不正是自己的寶貝孫子高堂宇童麼!?
腦海之中,一聲驚雷!
巨響!
高堂老爺子只感覺自己已經被這聲沉雷驚得神志不清了,他的瞳孔瞬間空洞了下去,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給主教勢力的人戴綠帽子,恐怕除了滿門抄斬之外也沒有別的出路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王儲’,沒有人能躲過主教的‘誅殺令’,你們爺孫倆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唰!
手起刀落!
白色的牆壁上,一道長長的血跡橫飛出去!
黑幽幽的高堂家宅院,幾個小時之前,或許還聲色犬馬,人聲鼎沸,而現在,卻變成了如同地獄一般的存在,慘叫聲哀怨聲哭喊嘶鳴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
很快,濃得化不開的黑夜,將這一切吞噬!
高堂家,滅門!
第二天早上,陳銘被葉祈的尖叫聲吵醒,只見葉祈手裡面拿着厚厚一沓報紙衝了進來,遞到陳銘面前的時候陳公子也是嚇了一大跳,只見報紙上的照片裡面,高堂家白色的牆壁上,用鮮血書寫了一排大字!
恩怨勾銷!
誅殺令!
漢字,中文!
陳銘如聞驚雷,他恍惚記得,自己被主教追殺的那段時間裡面,幾乎睡過的酒店房間牆壁上,也寫過這樣的字跡,只不過沒有“恩怨勾銷”四個大字而已。
“誅殺令”三個字,卻是清晰可辨!
“主教!?”陳銘瞪大了眼睛,盯着牆壁上的字跡,冷不丁冒出這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