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這輛途銳的行駛速度很快,倒也不是他想要開快,而是前面那輛帶隊的林蔭大道實在是太快了,如果速度不提起來,恐怕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下的高速。
“老布阿龍,給前面那輛車打個電話,讓他開慢點,老子都快要追不上了。”陳銘笑罵了一句。
“嘿嘿,好嘞。”老布阿龍點了點頭,趕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前面開車的人是楊偉,副駕駛坐着一個陳氏集團錦城辦事處的高層,算是老錦城人了,專門來給陳銘一行人做導遊的,他負責給楊偉指着路。
原本想要做導遊的老布阿龍是不認識從錦城到他家鄉的那條高速公路的,因爲老布阿龍自己也沒有走過,他當年基本上都是做火車走南闖北的,從來沒有自駕過。
楊偉接了電話之後,果然放慢了速度,這廝別的不說,開車的技能是點滿了的,之前能夠把一輛麪包車開出跑車的氣勢,這也難怪帶路都這麼風風火火的了。
最後那輛標緻車上坐着嚴才五和另外一個陳氏集團錦城辦事處的職員,負責開車,嚴才五則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時不時給這哥們兒遞一根菸過去,也不跟他怎麼說話,而是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神情平靜。
老嚴不是自來熟,他跟這個司機之間必然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的,只能說爲了避免尷尬,老嚴那包龍鳳就頻頻地拿出來遞煙,讓這個司機提提神,免得這種沉悶的氛圍讓他睏倦了。
而陳銘這車人就熱鬧了,老布阿龍雖然不善言辭,但是陳銘卻是個話癆,不停地問老布阿龍家鄉的情況,老布阿龍倒也喜歡陳銘這麼問,一路侃侃而談,說的是眉飛色舞。
平時再是寡言少語的人,在聊到自己家鄉的時候肯定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的,老布阿龍也不例外,一連串把他小時候嬉笑怒罵的事情全部抖出來說給陳銘聽。
而坐在後座的薛雪之和譚璃兩個人,現在也聊開了,兩個女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實在是太多了,衣服、高跟鞋、包包、首飾、保養品、髮型、睫毛、脣彩、粉底、指甲油、香水……要讓這兩個人聊起來,那還真是無窮無盡。
薛雪之雖然用的化妝品很少,因爲她屬於那種天生麗質,不化妝比化作還要漂亮的女人,但是有些時候出席某些場合,薛雪之也要稍作點綴的,這些年的積澱下來,也讓薛雪之有很多認識,這些聊出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門外漢。
至於那個譚璃,本來就是一個經歷了生活錘鍊的女孩子,必然會經歷各種世俗的理念打磨,自然不可能不懂這些,不過相對於那些極度拜金的女人,譚璃還算得上是理智和善良,這也是楊偉看得起她的地方。
一個女人,可以現實,但絕對不能失去最後的底線,否則就只能是一件被男人們玩弄的商品,用久了就會丟掉。
譚璃顯然很清楚這個尺度,所以說楊偉對她也還算是有誠意的。
要說譚璃是不是看重楊偉的錢纔跟他在一起的,這個肯定有一方面的因素,但絕對不是全部,楊偉也不是傻子,這廝既然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忽然決定對一份感情認真了,必然是因爲這個女人不完全是看重錢的原因。
一個女人考量一個男人的價值,錢可以是一個參考因素,但絕對不能是決定性因素,一個男人可以因爲有錢而讓女人覺得優秀,但絕對不能只因爲有錢而讓女人付出愛情。
所以說譚璃也算是聰明人。
薛雪之其實很喜歡和這樣的人做朋友,譚璃不是絕對的物質,而是相對的世俗,這樣的人或許有城府,有戒心,有算計,但絕對不會爆棚,在和人交往的時候也會留有真心。
像薛雪之這樣純善的姑娘,或許真是打着燈籠也未必能找到了。
這時候,老布阿龍指了指前面一個下高速公路的路口,道:“前面就是最後一個高速路路口了,下了那個路口,就可以直接進縣城,然後我們再去城郊,我家鄉就在那裡了。”
“哦?現在能找到路了?”陳銘笑着問道。
“之前的確不是很認路的,我都出來這麼久了,這幾年變化大……況且我走高速路走得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火車出行,要知道我們這種屬於是返鄉農民工的,有個火車站票都算不錯了。”老布阿龍回憶道。
很快,陳銘這對人就進了縣城,然後在城鄉公路上一陣顛簸,然後上了一條省道的枝梢末節的公路,按照老布阿龍描述的,在這條公路沿線的某個小村落,就是他的家鄉了。
車隊在公路邊的一個轉交處停了下來,然後衆人就紛紛下了車,老布阿龍最先跳下來,眼神之中滿是期待。
現在臨近過年,很多戶人家院落裡面都有燃放鞭炮過後留下來的紅色紙屑,門前窗外也都貼着春聯或者別的紅色裝飾物,看上去極爲喜慶,也看得老布阿龍快要熱淚盈眶了。
這都是他離鄉之後的幾個年頭了,家鄉的變化不大,但還是看得出來,鄉親鄰里好多戶人家都修了新房子,看來這些年,鄉親們也都賺了大錢的樣子。
陳銘注意到,公路另一側有一棟看上去極爲壯觀的別墅,樹蔭掩映,桃李成林,甚至於還有專門一條精緻乾淨的小路通往這個別墅,一看就是那種衣錦還鄉的年輕富人給自己父母修來養老的地方。
“喲,真壯觀吶,現在這些鄉親父老也都有錢了。”那個陳氏集團錦城辦事處的高層一副驚歎的模樣,輕輕地拍着掌。
“可不是嘛,現在農村政策好,有點地有點樹的都富起來了,你看那邊放羊的,這羣羊我估計就是幾十萬,比咱們這一輛車還貴。”楊偉倒是一副很懂行情的樣子,點着頭抽着煙,煞有其事。
“這家人有錢。”另外一個陳氏集團錦城辦事處的司機也指着之前那棟別墅,緩緩道:“你看他們兩邊種的樹,一根樹都是上千塊,種這麼多,真心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