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琳,你快跟熊總道個歉,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然……”李校長趕緊解釋道。
“我爲什麼要道歉,我覺得我沒有錯。”黛琳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站在熊總面前,不往前一步,也不退卻,固執己見,沒有緩和的餘地。
“你這個女娃娃真是固執又偏執……”熊總瞪了黛琳一眼,然後瞥了一眼陳銘。
“好了,時間也不晚了,幾位,各回各家吧,陳銘趕緊解圍。
“那我們明天學校裡面見了,小姑娘,明天你們教導主任應該會找你談談事情。”熊總畢竟是在他的圈子裡面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人,要說涵養,那肯定是有的,不管是不是裝出來的,他這個層次的人,的確是能夠在這方面做得滴水不漏。
“稍等一下。”
陳銘滿臉笑意,迎着熊總走了上去,伸出手去,道:“你是鳳凰傳媒的熊總對吧,幸會了。”
“哦?”
熊總雖然眼神深處對這位站在黛琳身後的“護花使者”有絕對的敵意,不過臉上還是掛着一絲和善,他笑了笑,道:“你是?”
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就算有見不得光的東西,但這大庭廣衆之下,這個熊總就算覺得自己再牛逼,也不會下車來動手收拾誰,更何況黛琳身後還站出來這麼一個年輕男人,熊總不傻,根本沒有想法要因爲剛纔黛琳的那句話跟陳銘動手什麼的。
“我之前在皇電集團的新聞發佈會上看到過你,當時還有很多家媒體直播這場發佈會的。”陳銘伸出去的手很主動地探到熊總面前去,也不管熊總願不願意跟他握手,反正陳公子臉皮厚不在乎這些,他先把禮數做周全了。
熊總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雖然很刻意地去掩藏自己內心的那種不待見,但最後還是和顏悅色地跟陳銘握了握手,道:“年輕人挺關注這些時事的,是好事。”
鳳凰傳媒,是京城一家很有名的傳媒公司,屬於皇電集團的子公司,但不過分地說,鳳凰傳媒無異於皇電集團的左臂右膀,在傳媒行業發展越來越迅猛的今天,皇電集團能夠擁有鳳凰傳媒,那簡直相當於在京城的傳媒領域裡面,擁有一枚重磅炸彈,甚至能夠左右整個京城的輿論導向。
傳媒行業,是一個典型的朝陽產業,從發展趨勢上看,也是一個高收入彈性產業,未來的市場空間很大。陳銘也試想過調動一部分資金來投資傳媒,不過畢竟這個年頭,除了錢之外,人才也是很重要的,有錢的確能夠聘請到頂尖的人才不假,但能不能長久得留住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銘最怕的就是招了一羣有想法的年輕人進來,給了他們平臺,最後等這羣人羽翼成熟之後生反骨,莫名其妙給自己樹了一個大敵。
畢竟傳媒行業是靠技術和名氣吃飯,讓張藝謀來導一部電影,那就得花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但如果請一個普通導演來,那就只花幾千塊甚至幾百塊一天。一座城市的宣傳片,投資可以高達幾千萬,也可以低到幾千塊,中間的差價區別,就在於技術和名氣了。
現在隨着網絡媒體的繁榮,很多企業和單位都需要這種影視方面的廣告宣傳,形式可以是微電影,也可以是宣傳片,有的單位不差錢,只要拍好了,幾百萬都願意出。這也就讓傳媒行業的利潤逐漸朝暴利的方向轉移。藝術和創意是無價的,而傳媒行業就是靠這種“無價”的東西,來賺取有價的市場。
“鳳凰傳媒麼……”陳銘心裡面暗暗高興,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笑道:“有時間多向熊總請教請教。”
“嗯。”
熊總點了點頭,他實在是沒有閒工夫來理會這麼一個人,讓司機把窗戶升了上去,直接就走人了。
那輛寶馬緩緩地消失在了車流當中,最後映入黛琳眼眸的,還是那個熊天琪的鬼臉。
“你你你你你!唉!”
李校長一個勁地嘆着氣,指着黛琳,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臉都氣青了,拋下一句“你明天不用來了!”之後,就直接走上樓去了。
“唷,看樣子事情鬧得還挺大。”陳銘微笑着盯着黛琳。
“看來我真不適合教小朋友……尤其是這種有錢人家的小朋友……”黛琳嘆了口氣,眼神很失望,也很失落。
“沒關係,你該吃飯了。”陳銘眯着眼睛笑道。
“你剛纔跟那個熊總聊了些什麼。”黛琳問道。
“沒什麼,他上過電視,所以多說了幾句。看來你得罪了一個不小的人啊。”陳銘說得挺嚴重的,但臉上一副樂滋滋的模樣。
“想着就頭疼……”黛琳嘆氣道。
“那個人似乎很有錢?”陳銘打趣問道。
“似乎是的。”黛琳點頭。
“嗯……”陳銘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怎麼?”黛琳疑惑道。
“沒,挺有意思的,餓了吧,走,請你吃飯。”陳銘揚了揚手,示意黛琳上車。
“好的。”黛琳點了點頭。
陳銘和黛琳吃過晚飯之後,還是跟之前一樣,送她回寢室,然後自己開車回來,跟守候在辦公室裡面的葛飛商量對策。
“現在情況怎樣?”陳銘一回到辦公室,立刻把外衣脫下來掛好,現在已經是深秋,晚上外出的話,還是需要披一件衣服。
“皇甫家似乎有動作,但的確不明顯,今天股票市場關門前,皇甫家明顯在一點點蠶食木門實業的散股,但是動作不大,顯然他不想讓木門實業察覺到。”葛飛說道。
“這是你的推測?還是有真憑實據。”陳銘坐下來,嚴肅地問道。
“老實說,是我的推測。”葛飛並不避諱。
“依據在哪。”陳銘微笑。
“依據在今天下午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原本一直暴跌的木門實業股份,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反彈,但反彈之後,並沒有習慣性地回升,而是繼續以平緩的節奏下跌,但速度明顯放緩了。這顯然就是皇電集團在吞食木門實業的散股,但不敢一口氣吞下太多,所以只好一點點地去吃。”葛飛冷靜地分析道。
“好,分析得有道理……”說道這裡的時候,忽然陳銘臉色變了一下,隨即,一道更凌厲的笑容,從他臉上浮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