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水主動掛斷視頻之後,陳公子皺着眉頭把電腦給關掉了,然後坐下來,表情極爲嚴肅,道:“有什麼事?非要今晚來找我?”
“我是想告訴你,”吐出這六個字之後,纖靈之前那種戲謔的表情也收斂起來,她知道自己犯不着爲這個男人生什麼氣,但是剛纔陳公子忽然站起來說自己是黑木耳這件事情,讓她纖靈也有些耿耿於懷,雖然她也清楚,黑木耳這個形象,是她有意在陳銘面前這麼樹立的,現在她沒必要爲了這個生氣,可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會生氣。
在短暫地沉默之後,纖靈的情緒開始緩和起來,她淡淡一笑,接着那句“我是想告訴你”繼續道:“……季家上次政府工程競標已經成功被他用圍標的方式拿下了,現在工程已經開工。而且只是對之前那座長江大橋的工程進行修補和重建,耗時不會太長。如果工程竣工開始盈利,那麼季家可以迅速逆轉這半年以來的經濟頹勢。”
按照纖靈所說,這種投資方能夠迅速盈利的工程,屬於是Bot工程,是指政府通過契約授予私營企業,包括外國企業在內,以一定期限的特許專營權,許可其融資建設和經營特定的公用基礎設施,並准許其通過向用戶收取費用或出售產品以清償貸款,回收投資並賺取利潤;特許權期限屆滿時,該基礎設施無償移交給政府。
簡單地說,只要季家的這個工程竣工,那麼今後幾年內所有的利潤都是他季家的,幾年之後,再把經營權交還給政府。
看來真是大油水。
“……是有些麻煩,總不能半路去拆別人臺吧,這種政府工程特別敏感,一旦出了問題絕對是瞬間引起全國關注,舉國震驚,壓都壓不下來。你黃家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動歪腦筋吧。到時候引起政府震怒,而且是中央震怒,就算你黃家在安徽政界有天大的人脈,也給把你們保不住。”陳銘摸着下巴,沉着地分析道,冷靜的神情之中,帶着淡淡的淺笑,他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直接放棄的味道,“直接讓季家去做,不管他,大不了加快進度,在工程竣工之前,就搬倒他季家。”
說到這裡,陳公子有些悲壯的情緒,他當初那句“一年之內拿安徽當聘禮”的狂語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實現了。
的確,陳銘的分析,也絕對理智。他說是要拿下安徽,但其實也只不過是拿下安徽的一些重要產業,讓陳家的人脈更多的滲透進入安徽社會系統之中,再掌控安徽的地下社會話語權而已,真正安徽的是掌握在誰手裡的?國家,政府。陳公子總不可能說拿下安徽之後就自立吧?那不是悶聲作大死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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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社會,誰敢跟政府叫板?陳家當年那麼繁榮一時,最終也因爲太過強勢而遭到政府的打壓,隨即立刻急轉直下,最後退出北方,偏安江南。現在的陳家雖然早已緩過來了,而且正在迅速地發展壯大,但是也不敢觸及雷區。
如果是季傢俬人的工程,陳公子真敢說炸就炸了,一點都不含糊,但是這可是一項涉及到國計民生的大工程,要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對這工程動手腳,那估計就可以上升到危害國家安全罪了,估計就算黃家和陳家再強大一倍,也是被政府分分鐘按死的。
“好。”纖靈點頭,她來之前請示過黃國章,其實黃國章的意思也是千萬動不得,只不過按照流程,還是應該來徵詢陳銘意見的,所以她順便也就過來詢問一趟。
“巢湖區怎麼樣?在那邊呆得還習慣吧?”纖靈在聊完這件事情之後,話題又轉入下一個,她沉聲一笑,別有意味地問陳銘道。
陳公子當然明白她的“別有意味”是什麼意思,按理說,巢湖區絕對是季家和黃家開戰的重要戰場之一,只要正常情況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兩起砸場子的現象發生,纖靈把這邊黃家的產業悉數贈送給陳公子,盈利的確可觀,但是同時也把這個片區黃家產業的安全工作放權給他完成,按理說,的確是給陳公子施加了一個不小的難題。
不過,這個難題現在似乎已經解決了。
陳銘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這個片區黃家和季家之間鬥得這麼兇的原因是什麼嗎?”
纖靈一愣。
迎着纖靈訝異的神色,陳銘不快不慢地解釋道:“就因爲這個片區,黃家和季家產業之間犬牙交錯,互相都有滲透和交叉,所以競爭特別激烈,所以砸對方場子,其實不僅能打壓對方,更能夠成全自己,屬於一舉兩得了。”
說完,陳銘又頓了一下,“所以應對這種問題,很簡單,把季家的產業全部收編成我的,不就行了。大家都快快樂樂賺錢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