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駭人的男子

不長時間,鳳帶着雲軒等人來到他的書邸。

“鸞,雲軒,賀千帆。未來一年的時間你們將在鳳山學塾開始你們的求學之旅,你們三個人以後就是同學了。作爲你們的前輩,我想讓你們幾個明白,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有什麼困難要及時溝通。我看你們每個人除了雲軒以外,都有了自己的書僮了。這樣吧,蠻蠻,你的父母一直求我帶一帶你,我呢一直比較忙,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差事,現在好了,你就做雲軒的書僮吧。反正你要入學的話年齡還不夠,這樣你還能跟着雲軒,在幫助他的同時自己也稍帶能自學一下,對你也是個好事。就這麼定了。”

雲軒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看着鸞身後那機靈的琴童,和賀千帆肩膀上那隻神秘的烏鴉,再看看旁邊非常認真地點着頭的蠻蠻,感覺自己的人生前途十分渺茫……

“等一會兒我就和鵓鴣老師安排你們最近一年的課程。住處不用擔心,杜鵑老師會幫你們合理安排的。剩下就是你們的一些隨身學具了。哎……這樣吧,我派梟老師陪你們一起去易國一趟吧。梟!”

鳳師擡頭叫了一聲,從幾座書架後面飛過一隻雪白的梟鳥來。到得跟前翅膀一收,眼前落定一位身材高大,神情嚴厲的男子,一臉陰沉的盯着雲軒。

雲軒嚥了一口口水,轉向鳳師:“鳳老師……我……”

鳳師從身後掏出一塊刻着鳳圖案的方印來,交給雲軒:“哦,你的錢不用擔心,新來的弟子,像你這種沒有資產的,我們都會有一項資助。你只需要帶上我的這枚印章,付錢的時候蓋在掌櫃的單據上,我這裡就會有記錄。錦雞老師就會定期根據記錄付清賬目。但記住,這枚印章並不是所有商品都會支付。買之前要問清楚掌櫃的。你也不必有壓力,之後你們成長到一定階段,所得到的報酬獎勵,除了你們存下的生活費用外,剩下的就可以慢慢還回來。”

雲軒很驚奇:“你不怕我不還嗎?總這樣學塾還辦得下去嗎?”

梟看着他:“哦,不會的,一來像你這種情況的很少,今年估計也就你一個人如此,另一方面你們也沒多少花銷,可能就是一開始你們的學具會花點錢,不過你們之後接下的實踐交易所得足夠還回來的,不用擔心。剩下的你們就存到自己的錢戶就好了。只要你們有了自己的錢戶,賬目會自動把你們所欠款目補齊的。”梟低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雲軒心裡發毛,這個滿嘴“你,你們”的鳥人怎麼和我們教導主任一個德行。

雲軒一轉頭,看見了那黑衣少年賀千帆,說道:“那他呢?”

那黑衣少年一擡手,手上有一塊白色玉印。

鳳看了一眼說道:“看來這個不用當心,白帝老師已經給千帆把生活安排好了。”

“可是,我要在這裡學一年嗎?我家人發現我失蹤了怎麼辦?他們會着急的。”雲軒想起這事還是比較重要的。雖然他不確定他的父母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視他。

鳳師說:“這個你不必擔心,根據以往的經驗,你若不在人間,而是留在神界,人間對你的記憶將會短暫消失,你可以在一個學年末的時候回到人間,這樣來延續你在人間的存在,否則,你在人間的存在會徹底消失。這也是無奈之舉。這個辦法好長時間沒有用了。因爲你如果沒有那資質的話,你在神界存活的時間將不會很長,也就二三十年的樣子,並且死後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只能把那些知道了我們存在的人在人間秘密處理掉。幾千年來你是繼黃帝之後唯一一個被允許留在神界的。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們對你會加倍看護的。放心好了。”

“可是,我的學業怎麼辦?”雲軒還是很當心這個問題的。

“你在這裡學的知識對應着你在人間的成就,所以,你可不能因爲自己資歷不錯就偷懶啊。”鳳師伸出食指戳了戳雲軒的腦門。

雲軒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梟問了一聲衆人的意見,可是大家還沒做出回答,他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門口,雲軒衆人面面相覷,只得跟在他的身後走出屋來。

“都會遁術吧,心裡默唸‘易國學具店’我們在那裡集合。”梟衝着衆人嚷了一句,自己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自己身上一撒,人已經沒了蹤影!雲軒一愣神的功夫,黑衣少年賀千帆帶着那隻烏鴉也不見了蹤跡。藍衣女子鸞和琴童隨後也不知了去向。留下雲軒,和滿眼無辜的盯着他的蠻蠻。雲軒只感覺一陣寒風吹過,心裡暗罵:“讓這幫人時刻看護着我,早晚得丟了!”

蠻蠻用那清澈的眸子很無辜的看着雲軒,抽搐着嘴,又想要哭:“哥哥,梟老師讓咱們去哪裡來着?”

雲軒心裡有火,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去易國學具店。”

蠻蠻“哦”了一聲,拉着雲軒的手往地上一拍,雲軒心想:“不好!又來那招!”可爲時已晚,身子早已不住的翻滾起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雲軒閉着眼睛,心想,弄死我得了!

不一會兒,二人終於停了下來。依舊不住的嘔吐起來。好一會兒,終於穩住了心神,雲軒擡頭看,這裡是一個雜貨鋪的樣子,往裡走,裡面十分破舊。隨處都擺放着亂七八糟的貨物,有的用盒子裝的,有的就在外面露着。而且,這裡並沒有什麼筆墨紙硯,隨處可見的不是什麼鹿茸就是人蔘,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骨架!雲軒心裡納悶,這是所謂的學具店嗎?

突然,背後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雲軒的肩膀,並陰陽怪氣的冒出一句話:“這個小哥來到我們店鋪,想必是想要一件特殊的學具啊。”

雲軒嚇得蹦了三蹦,推到了一個藥罐,又摁倒了一把椅子,轉過身來驚魂未定的看着背後這個人,還未平定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眼前站着的這個人身材短小,右手手裡拄着一枝松木樹枝樣的柺杖,穿着一身黃色道服,衣服前面繡着一個太極陰陽魚,頭上卻帶着一頂草帽,帽檐下露出一對眯縫眼,兩根細細的手指捻着那七根朝上八根朝下兩撇狗油胡,嘴角刻意的露出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讓人看着不覺得一身冷顫。

“我……我來找我們老師……”雲軒哆哆嗦嗦的說道。旁邊的蠻蠻也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你們老師?哦,這麼說,你們是鳳山學塾的孩子。帶你們來的是不是鳳那小子啊?”小個子男人繼續捻着他的鬍子問道。

“鳳……鳳老師沒來……是梟……梟老師……”雲軒結結巴巴的說道。

“嗯……沒聽過,鳳這小子不會什麼貨色都用吧……”小個子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老先生,既然,我們老師沒在這裡,那我們就先走了……”雲軒一步一步想往外挪。

“咚!”

小個子男人用那手中的松木柺杖一戳對面的櫃檯擋住了那條通往門口的路。看着愣在那裡的雲軒,那小個子男人眯縫着的眼頓時睜了開來,向前緊走幾步,擡起那根樹枝,卻將將夠着雲軒的鼻子,但表情已經不像剛纔那麼勉強還有一絲善意,聲音低沉,惡狠狠的問着雲軒:

“想走?還沒有哪一個來到我學具店不買東西就走的!想走的話,把命留在這裡!”

雲軒嚇傻了,脫口而出:“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

小個子男人把樹枝柺杖收了下來,陰陽怪氣的說:“哦?看來,你這小娃娃還不知道我這家店的規矩啊,我想,神界所有要買學具的靈應該都會被告知的吧,只有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靈纔會提前就要把錢準備好來我這奇國學具店找專屬於你自己的學具,因爲誰都知道,我這裡可是沒工夫接待那些只看不買的無賴過客!”

雲軒一聽:“什麼?奇國?”轉過臉狠狠地問一旁瑟瑟發抖的蠻蠻“我們去的是易國!你怎麼把我帶到奇國來了?”

蠻蠻很無辜的盯着雲軒:“哥哥不是說老師讓咱們在奇國學具店會合嗎?”

雲軒都快哭了:“祖宗啊,我說的是‘去易國學具店’,你什麼耳朵,還能聽成到這裡啊?”

小個子男人自然不管那個,繼續陰沉沉的追問:“想好了嗎,到底買什麼?”

雲軒心想,自認倒黴吧,剛來這裡就碰上流氓了,看來不買東西是走不了啦!乾脆破財免災,就買一個便宜點的趕緊撤吧。

想到此處,雲軒面露難色,環視一圈後,指着架子上一個包裝極其簡陋的盒子說:“這個吧?”

哪知,那小個子男人臉色大變,面目猙獰的倒退幾步,半天才緩過來。過了許久,小個子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眼力不錯啊!你知道多少人想拿走他,都被他拒於千里之外,你小子年紀輕輕,就敢口出狂言把他帶走?不過,我很公平,不會因爲你是小孩子就看不起你,切,你就給我打開看看吧,如果他選擇了你一切都好說,如果你被他拒絕,我會考慮怎麼獎勵你的這份勇氣的。哼哼哼……”

雲軒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些什麼意思。只見那小個子男人舉起手裡的松樹枝,後面架子上的那個長長的簡陋的盒子竟然飛了起來!小個子男人一揮手裡的樹枝,那盒子竟然準確的砸在了雲軒的懷裡。雲軒一個趔趄差點就沒站穩。雲軒把盒子翻來覆去打量了一下,竟然找不到盒子的開口在哪裡。

“先生,這個……怎麼把它打開啊?”雲軒面露難色。

“哼,小鬼。你給他注入你的神力,他若承認了你自然就會打開的。用你自己最擅長的方法!”小個子男人沒好氣的衝着雲軒說道。

雲軒想了想,用自己的方法?哦。於是,雲軒用力的把盒子舉起在桌子上敲打起來。看的小個子男人面部劇烈的抽搐起來,大概他還沒遇見有這麼開他盒子的人吧。

沒想到,那盒子竟然在一旁出現了一個開口,十分規則的開口。雲軒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旁邊已經被氣得鬍子立抖的小個子男人,尷尬的點了一下頭,示意小個子男人說:“先生,開了,下一步怎麼辦?”

小個子男人在那裡一個勁兒的運氣,不說話。雲軒看了半天,想了想,把盒子順着那個開口一扳,盒子打開了,裡面鋪着一層黃色的錦緞,錦緞之上安靜的躺着一把毫無生氣的劍。雲軒拿出這把劍看了看,就是一把細長的大約五尺的劍,劍鞘上面有五顆顏色不同的玻璃彈珠的東西等距離的嵌刻在上面。劍柄處正反兩面總共也刻着同樣的五種顏色的玻璃彈珠,只不過比起劍柄上的那幾顆來除了正中間那棵黃色的稍微大一點以外,其他四顆就都小多了。除此之外,其它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先生,這原來是一把劍啊。”雲軒把劍拿出來左右端詳了幾下。

“打開他!”小個子男人仍然那麼陰陽怪氣。

“哦……”雲軒答應了一聲,極不情願的去拔那把劍。可是,這把劍就跟長在劍鞘上一樣,死活就是拔不下來。

“先生,你看,這把劍是不是生鏽了?拔不動啊……”

只見小個子男人臉色陰沉,眼中冒出兇光,一張猙獰恐怖的臉飛起來貼在雲軒的鼻子上:“打開他!”一個令人恐怖的聲音鑽入雲軒耳內,“小子,注入你的神力,今天你要是拔不出來,你就休想活着離開這裡!”

雲軒終於明白,這人不是在開玩笑,自己要是真的拔不開這把劍,很可能就真的會死在這裡。老天啊,我不想死在這裡啊!於是雲軒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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