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還能高興成這樣,自然不僅僅是因爲能順利從劍陣裡鑽出來,而是眼看又要多一件法寶,實在沒忍住。
若無界幡是他的,那眼下收進無界幡裡的法寶是不是也是他的?
那支釋放飛劍的傘已經被無界幡收掉了,現在又能把這些飛劍給收掉,那這整套的飛劍法寶是不是他的?
之前爲了殺巫珊珊,他甚至做好了不惜廢掉絞仙綾的準備,結果巫珊珊沒能殺掉,絞仙綾也保下來了,還順手牽了幾件法寶到手。
眼下尤牧手上的那六道金輪,看起來也是很厲害的樣子,最終應該也是要落他手裡的。
這麼一算下來,感覺自己贏麻了,忽然感覺巫珊珊這樣跑掉了也未必是壞事,若是巫珊珊一開始就被自己給一舉擊殺了,自己怎麼可能弄到這麼多寶貝。
突然間就感覺巫珊珊跑掉了也沒那麼可氣了。
心氣順了,就覺得人跑了也沒關係了,大不了後面幸苦一點,被追着到處跑唄,搞到了這麼多的辛苦費,累成狗也是值得的。
隨便一件法寶就足夠他輕輕鬆鬆在修行界高質量地過一輩子了,眼下這是多少件吶?
他在流放之地的時候,想過自己將來出去後要發財,但也沒想到自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富成這個樣子,感覺這趟神火域之行真是來得值了,所謂的富貴險中求,也無過於此吧?
這麼多法寶全部收入囊中的話,他感覺自己都能造天庭的反了。
還用怕巫珊珊嗎?
有無界幡鎮着,他等下就要跳到各派面前去叫囂,有一個算一個,誰還敢?
也就是說,該巫珊珊到處逃竄了纔是真。
突然間天翻地覆的局面,試問他如何能不高興,要不是爲了穩住許、尤二人,後面好弄他們手上的寶貝,別說笑開了花,人生得意須盡歡,他就差囂張的仰天狂笑了。
他麻溜地從劍陣缺口鑽了出去,腳踏一支定住的飛劍,發出了吳斤兩般的嘿嘿笑聲,指着眼前的劍陣,還有下方的碗狀倒扣劍陣,“收起來,收起來,幫我收起來,都是我的。”
許安長又忍不住瞅了眼各派那邊,還是提醒道:“春兄,你確定他們能坐視我們撿他們寶貝?要不還是趕緊脫身吧。”
師春指了指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人什麼好,無論魔道還是正道,無論這許安長還是那個古練妮,怎麼都這麼膽小,到嘴的肉都不敢咬,還出來搶什麼搶?
講道理也沒用,現在也不是講道理的時候,他直接糊弄道:“我知道我在幹什麼,上面對我另有交代,你們照做配合便可。”
好吧,人都直接說是上面的意思了,許安長還能說什麼,只能等出去後覈實了,當即施法揮動旗幡,蕩過之處,定住的飛劍便一片片消失了。
清空了空中,三人也飛向了地面,許安長繼續搖幡收掉那亂插成了碗狀的劍陣。
因李紅酒的話而警惕四周的印天錄見狀,有些急眼了,這擺明了是要收走他的法寶,當即遙指怒喝道:“區區四鼎宗,焉敢造次!”
許安長回頭看去。
師春卻在邊上催他,“別管他,繼續。”
心裡補了句,有本事再扔法寶過來纔好。
他現在是不慌不忙了,哪有絲毫要逃的意思。
古練妮算是無言以對了,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師春背後還藏着大殺器,沒想到那個她看不上眼的偶爾在師春身邊晃過去的四鼎宗纔是師春手上的最大殺招,難怪那廝敢單槍匹馬亂來,原來早有準備。
天雨流星大會第一人,原來自己還是小看了。
元垚也在對龐厚苦笑,那意思龐厚能懂,早知人家有這本事,就按商量好的幹了,現在暑道山這邊都言而無信成這個樣子了,後面的好處怕是沒他們的事了。
不過對他們來說,也並非全是壞事,至少尋找神火秘法的秘密,暫時還是由他們暑道山獨家知曉,能就此打斷各派對師春的追究也是好事。
躲在遠處,捂住斷臂的巫珊珊,見狀在悲憤流淚,淚又被風帶走。
人羣中的宮時希眼睜睜看着師春他們在撿寶貝,神情極爲凝重,感覺事情麻煩了,想阻止師春那邊奪魁的難度太大了。
同時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左子升他們在四處張望,也不知道在傻看什麼,他也跟着四處看了看,忽瞳孔驟然一縮。
某個方向的天際突然亮了一般。
不止某處,其他方向天際好像也在逐一亮起,四周天際好像都在亮起。
但又不是正常日出的那種天亮,色彩上的區別,五顏六色亂哄哄亮起的感覺,在快速點亮這邊的天空。
這明顯不對,各派雲集的人馬頓時有些驚疑,人聲也嘈雜了起來。
“師叔。”廣浩遊從李紅酒後側伸了個頭出來,語帶探問意味。
他剛纔也聽到了,在周圍異象出來之前,在大家還沒任何發現的時候,這位小師叔就提前預警了一聲,說有麻煩來了。
他現在自然想知道小師叔嘴裡的麻煩是什麼,好有所預備。
這一伸頭,才發現這位師叔一直在身前保持着一個劈指的動作,指尖略有氣旋流轉,散出的氣韻不斷絲絲縷縷融入四空。
李紅酒偏頭看了他一眼,輕笑着回了句,“安心。”
廣浩遊懂了,也就是沒事的意思,再看看師叔的劈指動作,也確實安心了。
他之前可是見過小師叔這一指可移山的能耐的,既然小師叔早有準備,他自然也就心安了,縮回身就立馬回頭朝同門打個手勢,又指了指李紅酒,示意大家安心,有師叔在,不用怕。
然他很快就淡定不起來了。
沒辦法,實在是周圍的聲勢太過驚人了。
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各種各樣的發光怪獸,組成了浩浩蕩蕩的大軍,都朝這邊來了,而且是合圍而來。
有的身上冒着綠焰,有的身上冒着赤焰,有的身上冒着金焱,那真是五顏六色起了個全。
有的龐大如小山,有的蛇形如蟒似龍,有的奔騰如虎,有的多足如章魚,有的翼展似螳螂,有的振翅如鷹,繁不勝數的怪物像那些個玩意,又不太像。
那隆隆的場面,那光彩耀目的陣勢,實在是駭人,反正都一窩蜂地朝這邊破風而來,朝各派聚集的地方來了。
還有不少不發光的怪物。
爲何會突然圍聚而來,好像又不難猜測,搞不好就是之前的打鬥動靜太大了,把禁地裡的怪物給驚動了。
一處地下怪異蝙蝠,就搞的大家死傷慘重,如今這聲勢,誰還敢大意?
尤其是印天錄,扭頭看了眼端着手指貌似裝模作樣的李紅酒,想吼他一聲,這就是你說的安心?
差點信了他的邪,他立馬閃身到自己極火宗的弟子當中,招呼走人。
左子升、古練妮等人無不如此,沒人想硬扛,不知輕重的情況下,先回避一下方爲上策。
師春早就看到了,之前在高處的時候就看到了點異常,不過無所謂,只要各派的人不糾纏,他自認還是能從容脫身的,所以依然讓許安長先把那些飛劍收了再說。
等到飛劍掃蕩乾淨了,看到周圍那驚心動魄的威脅也逼來了,他手上的風鱗也掏了出來。
廣浩遊注意到後,指着喊了聲,“師叔,他們要跑!”
一羣衍寶宗弟子已經緊急集中在了李紅酒的身後,這個時候跟緊師叔更有安全感。
李紅酒看到了,他重點關注的就是那個蒙面人,對蒙面人的一舉一動清楚的很,他面浮盈盈笑意,出聲道:“修法求完人,煉器爲靈物,人爲己,物爲外,是修己,還是求身外物,無分好壞,既無法超脫,終究是一個求得,無須貪全,今日能得多少,你們且自看清楚了。”
話畢略用力頓指一喝,“疾!”
如同念出了咒語,又似言出法隨。
剎那間,可謂是天地色變,令一羣衍寶宗弟子驚駭四顧。
只見周圍一道道頭頂略帶電弧的風柱,剎那狂暴了起來,其轉速瞬間扭曲到了駭人的地步,形態變得猙獰而清晰,聲音狂嘯的似乎要撕開人的耳膜一般。
地上的人不強行施法站穩了,肯定要直接扯飛了。
風鱗裹了許安長和尤牧升空的師春突然身形搖晃,驚的三人四顧張望,都不知是個什麼情況,這風窩子裡的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妖孽了?
風力強的有點離譜,風鱗那一片片的鱗片,片片受怪力影響,速度起不來,無法成勢,飛不動,也帶不動了人,還飛個屁呀。
再不收起來,風鱗的鱗片要削他們自己人。
師春趕緊收了風鱗落下,一邊觀望四周,一邊摸出了法寶黑蓮施展,就這陣勢,妖孽之風波及範圍甚廣,他估計就算巫珊珊還躲在這一帶,也顧不上了他。
準備駕五品法寶脫身,以五品法寶的實力應該可以快速突出去,否則恐怕要陷入四周聚來怪物的圍毆中,鬼知道那都是些什麼怪物,火蝠就已經夠危險了。
衝來的怪物,實力差的,已經被強風捲起,在風中飛舞的一大堆,光芒亂舞,還挺好看的,更多的怪物則頂着強風繼續衝來了。
欲駕風鱗脫身的,不止師春他們,還有其他各派,結果也是一個樣,都沒能順利跑了,反與衝來的怪物隆隆打在了一塊,瞬間亂成一片狀。
唯獨衍寶宗一夥,還淡定站在風中的感覺。
又見廣浩遊指着師春叫喊,“師叔,他們要駕法寶跑!”
純屬廢話,李紅酒盯着蒙面人的目光幾乎就沒挪開過,他在等,讓師春跑的樣子。
等到黑蓮法相展開,挾帶上了師春三人強勢沖天而起時,李紅酒劈在風中的手指翻指一挑,甩指向了黑蓮法相,口吐真言般,就一個字,“擊!”
幾道風柱頂端的電弧突然如無數龍蛇奔騰遊走,一條條變得精光閃閃,不斷充斥到一起,然後化作一道道霹靂,劈向了黑蓮法相。
轟!
一道霹靂,就打的黑蓮法相頓了頓。
再第二道,就感覺把法相給打的有些懵了。
然後是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道的霹靂連劈,聲聲震撼,密集連劈,就問你下不下來、回不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