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彈劍作歌,漫不經心的彳亍而行,一邊邁步,一邊揮動手中的劍,揚起漫天的繁星,星光之下,所過之處,十丈之內雪狼俯首,咕嘟嘟的妖血宛如沸騰的溫泉一樣,帶着大量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干鏚長歌狀態下的姒文命處於一種奇特的遊離狀態,肉身似乎非自己所有,而是自主行動。
他腳步如風似電,來去從容,蒙汗根本就追不上,只能被狼屍絆倒,而後被拖在地上翻滾,可是他拼命捉住手中的獸筋長索,不肯放手,心知只要放手,就是天人永隔十死無生的下場。
蒙汗並不知道身上殘破的獸皮受到雪狼妖血的洗禮,開始不斷吸收地面上血液中的精華,而後慢慢修復自身漏洞,放射出淡淡的紅色光芒。
看到姒文命如此狂躁,居然主動出擊,殺入狼羣,這簡直是對妖的蔑視。
狼王暴怒,它哀嚎一聲,狼羣分散開來,除了與姒文命糾纏的雪狼,還留下十名青狼將圍攏過來,
這十名巨狼渾身青色毛髮,各個都有壯年的野馬大小,它們也不靠近,而是圍在姒文命身旁十丈之外,張開了嘴巴,利齒之間,清光繚繞,不過片刻,就有一道道冰刃凝結,投射向包圍圈裡的姒文命。
姒文命身法如風,左顧右盼之間,就已經輕飄飄的躲過了所有冰刃,他一路向東,直奔狼王所在方向而去,方圓十丈寸草不生,十丈之外的狼羣則不去搭理,任由它們瑟縮不安,痛苦哀嚎。
他經過的地方,十名青狼將被彼此的冰刃擊中,引發一場混亂。
發現姒文命不懼冰刃攻擊,狼王仰頭長嘯,吸引着天空之中的雪鷹,鷹羣之中,一隻足有十餘丈長的白眉雪鷹忽而張口脆鳴,數十隻雪鷹扇動翅膀,幾十道黃色的金屬元力刃破空而來,形成攻擊圈,砸向姒文命。
這一招似乎很難躲避,尤其是這些巨鷹凌空而下,避開了視線,攻擊又如此凌厲,簡直防不勝防。
姒文命被狼羣圍困,也無暇取出鎮山弓,他略略思索,右手繼續攻擊羣狼,左手則捏動指決。凝聚出一道道土黃色的飛箭,而後趁着雪鷹下潛偷襲的功夫,用力一拋,飛劍如同蝗蟲一般沖天而起,不分敵我,對全場生物無差別攻擊。
雪鷹在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反擊中死傷慘重,很多雪鷹摔落地面,再也沒爬起來,也有一些雪鷹凝聚金元盾,擋住攻擊,飛騰而去。
這些雪鷹體內大多是金元力,死後砸落地面,鷹血流淌而出,注入蒙汗的皮襖之中,幽紅色的光芒頓時一變,變成了金黃顏色,防禦力倍增,蒙汗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磕在地上似乎只覺得顛簸,可半點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鷹王在天空之中嘶鳴,狼王在地面咆哮,發覺能量攻擊對姒文命無效之時,兩隻王者暴怒,它們一路上攻城略地,踏破了數百個人類的村落,甚至是小型城市,何曾吃過這般苦頭。
兩隻巨獸喝退手下挺身而出,一個自前方而來,一個自頭頂而落,不約而同的攻向姒文命。
雪狼王身長十丈,此刻騰空撲射而來,好似一座小山崩頹,雪鷹王個頭與狼王彷彿,指爪鋒利更勝一步,這兩隻猛獸都是大妖,一個掌握冰雪法則,一個掌控金屬法則,領域疊加之下,姒文命身體頓時一凝,
冰雪減緩了他的速度,金元領域則將他的肉身同化,軀體四肢被金屬覆蓋,麻木僵硬,步履蹣跚。
符合領域攻擊之中的蒙汗也覺得渾身一沉,而後,身上的皮襖忽然大放異彩,瘋狂吸收起天地之間的金元法則,
姒文命本來被複合法則領域壓制,自發的激起人道之火循環體內,甚至伺機融化體表限制自己行動的兩種元力,
可是,蒙汗身上光芒一起,天地間的金元法則消散一空,姒文命也覺得渾身上下忽然一鬆,他的人道之火法則之力經過了數次戰鬥本來就提升迅猛,此刻更是透體而出,在體表凝聚成一道紅色劍光,迅猛無比的射向鷹王。
姒文命早就找好了目標,那就是先擊殺擅長飛翔的鷹王,然後再慢慢**狼王,這樣避免它們逃跑,遺禍大荒。
鷹王的法則領域被獸皮吸收,正自驚訝之時,姒文命的襲擊飛躍而至,它只來得及側了側翅膀,便被姒文命穿胸而過,
火能克金,便是它有金元護體,可依然被姒文命斬出一道八尺多長的貫穿傷,一時之間,無法掌握平衡,跌落地面。
姒文命射殺鷹王之後,凌空而降,宛如彗星隕落,砸向地面上的狼王,
狼王仰天長嘯,凝結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冰霜法則之球,將自己包圍其中,可是在姒文命的火刃法則之下,冰霜球體一擊而破,火刃將狼王釘在了地上,未曾瞑目就已經死掉了,
姒文命低聲喊道:“心月,快快出手,除惡務盡,不能讓這些妖獸逃走!”
在他頭頂休整多日,潛心鑽研黑帝虛空禁法之中陣法心得的狐心月渾身法力一震,頓時潑天濃霧就地而起,形成了一座籠罩方圓數十里的迷霧大陣,
這些日子,狐心月一直幫助姒文命破譯陣法,自身實力也在對黑帝虛空禁法的鑽研之中越發深邃,此刻施展出的這道陣法的威力與當初相比,不但面積增加了十倍,就連迷霧濃度質量也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北冥域嚴寒的溫度也無法將其凍結,顯然已經自成法則。
迷霧大陣一成,無數霧兵胯下騎着戰狼在陣法之中來去縱橫,被它們撞到就會立刻冰霜附體,凍結在地,就算是同樣精煉寒冰法則的雪狼也四肢僵硬,無法逃跑,而後,更有金蠶和金蟬兩名童子伺機殺妖。
片刻之中,狼羣銷聲匿跡,只有幾隻雪鷹翱翔天空,未曾入陣,此刻發現大勢不妙,飛騰而去。
姒文命並未參與之後的屠殺,這些狼妖和鷹妖每一頭口中都有淋漓的鮮血,每一隻身上都揹着人命血債,死得不冤,可姒文命不是嗜殺之人,更要節省力氣,以備萬一。
姒文命止步,蒙汗也終於不再顛簸之中掙扎,他躺在地上,腹內一陣噁心,連忙喊道:“快放我出來!”
姒文命以法則之力撥開獸皮,蒙汗俯身在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足足吐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臉色蒼白,幽怨的看着姒文命說道:“護法大人法力驚人,來去從容,風馳電掣,可苦了小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