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個冬晴的日子,雖說山谷中的天氣比山外冷些,可在嬌陽的照曬下,顯得還是相當暖和,人穿着棉袍子,往太陽地下一站,不出一會身上有點熱烘烘,從晌午開始,這街上三三兩兩的聚着一一些穿着破棉襖的村民,他們那雙滿是老蠶的雙手這會插在棉襖袖中,站在太陽下,享受着這難得的冬暖。
偶爾的他們會把視線投向遠處村口那些揹着槍的軍人,那些穿着讓人羨慕的綠大衣老總們,這會早就脫掉了短大衣,身上只穿着一件茶綠色的無領毛衫,在那裡用板凳大的石塊,堆砌着牆頭,不對,應該是工事,總爺們都是這麼說。
“話說,這批總爺,可真不錯!”
叼着旱菸袋,坐在石頭的老頭子,一張嘴便露出那黑黃、凌亂的牙齒,可他臉上卻帶着笑。
“不欺負咱老百姓不說,買東西給錢,就連在山上挖的那溝溝,若是要挖那家的地,那也能賠着十幾、幾十個銅板的……”
可不是,若是說,最初這鎮上來了這麼多的老總,大傢伙連睡覺都不踏實,小媳婦、大閨女什麼的,那臉上可都是抹了鍋灰,準備躲到孃家去的,可誰曾想,人家頂多也就是多看幾眼,根本就沒那功夫,而這鎮子上,人家還派了幾個兵,說是維持軍紀的。
“當年岳飛爺的兵,不定也就是這樣吧!”
就在這些鄉農說話的功夫,這路上走來一個士兵,和其它人一樣,身上穿着件蓋過屁股的短大衣,肩上揹着槍,而左袖上則帶着一個白布圈,上面寫着兩黑字“憲兵”,沒錯,那就是管兵的兵,前天,他們可是親眼在這看到這些憲兵用軍棍行軍法——那幾個人摸個號,混到酒館裡喝酒了。
十幾軍棍下去,一個個都被打的哭爹喊孃的,那次之後,這村民總算是知道,五十八路軍的軍紀,那可真不是說着玩的。
“轟!”
突然的一聲爆炸,只讓那村民有些好奇的朝着山上看去,只見那山上揚着一片煙塵,這幾天,對於那爆炸聲,早就習慣了,這炮響,那天不響個幾百響。
“坑道要連成一體,咱們能不能躲過鬼子的大炮轟,可就會指往這坑道了!”
站在山上的指揮室內,管明棠在特意叮囑着,甚至就連同這坑道,也是他特意要求開鑿的,在山上開鑿坑道並不容易,但卻能最大限度在戰時保存有生力量。
“還有這,把這裡削平至少10米,峽口兩側的距離只有500米,直接在平面內掏出火力點,按置幾個獨立機槍過去,兩挺機槍互成崎角,相互支援,這地方,除非他們把子彈打完了,要不然,日本人想打上去,恐怕還真不容易……”
或許,相比於其它人,管明棠並沒有從軍經驗,但卻多少了幾十年的見識,而年青時的愛好,又使得他掌握了一些超越時代的知識,坑道的作用在朝鮮戰爭中得到了充分驗證,所以,在開修工事時,管明棠首先想到的就是沿山修建防禦坑道,畢竟在另一個時空中,在朝鮮半島上的上甘嶺,坑道充份證明了他的價值。
若是自己能在這裡修出一片坑道,沒準,這長山塔,就有可能變成1933年的上甘嶺!讓這裡成爲日本人的“傷心嶺
“這裡、這裡,用坑道、戰壕將暗堡聯絡在一起,暗堡儘可能的密集一些,機槍不夠,我會通知天津那邊再送來一批機槍,暗堡的構建要儘可能的同周圍的環境掩成一體……
在管明棠說道他的要求時,邵凌遠卻指着地圖上的反斜面說道。
“我看還有必要在反斜面設立一批防炮洞,防炮洞可以通過戰壕與正面聯通,預備隊就放在反斜面的防炮洞裡……
如同軍事諸葛亮會議一般,在反斜面的指揮所內幾十名軍官精心的構建着防禦工事的構建時,在山上正在修着工事的士兵們,同樣是各抒己見,不時的根據土工作業教程中的條目,修改着山地工事的設置。
“在射孔周圍加上木板,再加一層土,要不然有跳彈!
窩在半人高的暗堡內,瘦子指着機槍射孔說道,幾年前剿匪時,他差點沒被跳彈打死,這次自然也就上了心,當瘦子在那指揮着大家改造已經修好的暗堡時,在附近戰壕內,一羣甩掉大衣的官兵,卻是幾個人在山下,幾個人在山上,不時的比劃着,甚至山下的幾個人,還拿槍瞄準着。
“對,就這麼修,把步槍壕修成射孔型,從射孔裡伸步槍,腦袋露不出來……”
“長官,木頭不夠了!”
“不會去砍嗎?這山裡頭,還能少木頭,那裡、那裡,把那些樹都砍掉,掃清射界障礙,還有那塊石頭,給我炸了
四點鐘將到,太陽斜到了山的西邊。天上的雲彩,把太陽的餘輝遮住了。那雲縫裡透出了金色的陽光,慢慢地鑲着金邊的雲彩,變成了一團橘色的紅霞。冬日天短,夜幕漸漸地在當頂的天空伸張着,那紅霞反映出來的晚光,把整個長山塔全籠罩在美麗的橘紅色裡。有幾處人家屋頂煙囪,冒出了幾道青煙,青煙上面,有三三五五的飛鳥悄然的飛過。
沿着山谷修建的平承公路上,八輛破舊的卡車緩速行駛着,汽車上的一些人,好奇的看着這燕山,他們中的許多人第一次來到關外,第一次進入熱河。平承公路是在清時修建的官道上整修的公路,道路坎坷不平,卡車上更是顛簸非常,而坐在卡車上的青年人,卻顯得很是興奮,他們不停的唱着愛國歌曲,那嘹亮的歌聲在山谷間迴盪着。
這些青年人精神之所以如此振奮、一路上不停的唱着抗戰歌曲,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爲抗戰將行,他們此次赴熱就是爲了推動熱河的湯老虎抗日,並實地視察情況。
“雖說湘鑰不懂軍事,可也看得出,若是張主任能盡出軍隊主力於熱河,沿山地修建工事,依險而守那麼這裡,十之八九會成爲日軍之墳墓!”
透過車窗,望着車外雄險的大山,年過花甲的穆湘鑰的語氣極爲自信,這一路顛簸可謂是受盡了罪。
“那可不是,熱河自古就是華北門戶,有燕山作依,山地爲屏,許多交通要隘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各部能以衛國爲已經任,想來日人絕不可能佔領熱河……”
在說話時,杜重遠這位“救國會”會長,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興奮,終於一個多月的遊說、呼籲,現在,他們終於同意向熱河派兵了,不是先前像是糊弄似的派幾個保衛團,就那十一個保衛團,按令到達的保衛團,也不過只有一個全員開赴熱河,其它的都是隻派了百十個人。
“再過半個鐘頭,前面就到長山塔了!”
對於長山塔,作爲救國會軍事部長的杜重遠並不陌生,在過去的一年多中,長山塔幾乎是一作兵站,救國會、後援會援助義勇軍的人員、物資都是從那裡轉由另幾條公路、山路運往遼寧支援義勇軍。
也正因如此,當北平軍分會決定派些保衛團以義勇軍的名義去熱河時,他纔會要求派一支部隊去長山塔,保衛團或許野戰不行,但將來守衛那個交通隘口,總沒有什麼問題吧!
“聽說,現在長山塔駐紮的就是從河北調來的保衛團?穆湘鑰隨口問了一句,
“現在是遼熱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也就只有這麼一支部隊,是全員開赴熱河!那保衛團的管團長,到是一位愛國之人,接到命令沒像其它人那樣,派人向救國會要槍、要餉,而是直接就開到這,前幾天,我才收到電報!”
說到這,杜重遠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扭頭問道穆湘鑰。
“藕初,說不過那位管司令,你也認識。”
“哦?”
杜重遠的話讓穆湘鑰一愣,他認識?
“叫管明棠,聽說也是一個商人,具體不太清楚!”
“管明棠?”
聽到這個名字,穆湘鑰的眉頭一揚,面帶驚詫之色的搖頭說道。
“我是知道一位和其同名的同行,不過,管哲勤是北方公司的董事長,人到很年青,前陣子漢陽鐵廠復工,就是他促成的,現在漢陽鋼鐵公司是北方公司的下屬公司,想來應該只是同名而已。”
對於管明棠,穆湘鑰並不陌生,畢竟作爲現在的紗業大王,他也曾向北方公司定購過設備,只不過一直未能見到其人罷了,在他看來,管明棠絕不會以身涉險的,即便是他自己,同樣也是如此,到不是因爲年過花甲,而是因爲能力問題,在後方,他反倒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比如爲義勇軍籌集經費、督促地方當局抗戰等等。
至於管哲勤,在穆湘鑰覺得,他最大的作用並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後方實業上,不過只是半年的功夫,這管哲勤辦成的事情,已經讓衆人驚歎了,若是給他幾年時間,沒準,中國不僅會出來一個鋼鐵大王、機器大王,中國的工業也會發生根本性的逆轉。
“也許,也許……”
說着講着,透過汽車擋風玻璃,隱約已經能夠看到遠的長山塔鎮了,而杜重遠看了一眼,目中卻帶着些驚色。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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