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的意思是說,若是五寶湊齊讓你注靈復生,你可以吞噬陰魃魂力?”陳淮生越想越覺得未必不能行。
通天泊浩蕩千里,通天錦鯉,金須鰲王,千年陰魃,這些靈物衆多,而水生靈寶只怕也不會少。
先前自己在這些藥房中也只是粗略一看,注意力都放在丹藥上去了,但湖畔衆多依託湖沼而生的靈農漁戶,千百年來,豈能沒有所獲?
這些藥行藥鋪肯定既然要大量收購各類靈植靈魚,自然也不會放過偶爾出現的靈寶。
通天泊和華林園中情況不一樣,那裡是皇家聖地,靈氣獨鍾,又經過專門精心打造過的,哪裡能栽培什麼,也是有針對性的播種培芽,所以才能種植出那麼多品類的靈寶來。
而通天泊則完全是依靠其幅員遼闊,情況各異的野生而出,在九蓮諸宗山門裡能長出的水生靈寶,未必就不能在通天泊這千里浩淼水澤中也能孕育出來。
當年在洞府鬼市不也一樣能買到各種水生靈物,這通天泊雖然沒有云夢澤那麼大,但是在北地卻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也是北地水澤靈氣所鍾,論出產不會比雲夢澤遜色纔對。
自己還有一些時間,完全可以去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幾樣靈寶,而公孫勝的情形也不急於在這幾日裡就要有一個結果。
原來陳淮生想的就是如何能幫公孫勝一把,結下這份香火緣,日後也能算是多一個奧援。
在河北這片土地帶上,大槐山是在太幼弱了,而碧蛟元君和熊壯畢竟是異修,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修行路,所以不可能一直常伴在大槐山。
延引一些有足夠實力的夥伴朋友,也是勢在必行,尤其是想要在衛懷道這片土地上迅速打開局面的情形下。
這傢伙原來居然是紫府潤魄中境的大佬,算起來實力比重華派中任何一個長老都還要強悍,算下來自己認識的人中,大概只有碧蛟元君能和這個傢伙匹敵,連商九齡和令狐醉都無法比。
只不過現在跌落至斯,但如果能將其體內陰魃之魂拔除,他的道骨問題反而簡單了。
無外乎就是靈藥丹藥的補養,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而他跌落到現在這種狀態並非走火入魔,也不是那種惡戰所傷,也是因爲道骨被陰魃魂力侵蝕導致的虛弱所至,只要道骨恢復,再有足夠的靈物滋補更上,要重返紫府可要比渡果這種被外力傷及靈元容易得多。
前提就是得幫助公孫勝將其丹海中的陰魃魂體拔除,陳淮生一度想過用煉化之術是否能行,將紫陽內煉要術傳授於對方,看看是否可行。
但轉念一想,公孫勝本身就是以火陽靈根,焚天之鐘煉化了陰魃本體,再用鎖陽術來封死陰魃魂體,以他現在虛弱無比的道骨,根本無法運用這種內煉之術。
如果可以讓歐婉兒重修靈體,用太乙五寶鑄體,其陰靈注入,這就是一具以靈木異寶爲本元,以陰靈爲魂體的純陰靈體了。
可以說在面對陰魃也好,妖屍也好,鬼祟也好,甚至各種水木屬性的修士和妖獸,都基本上立於不敗之地了,可以遊刃有餘地應對以水木陰性發動的法術攻擊帶來靈力,甚至直接吸噬汲取都可以。
當然這只是陳淮生設想的一種理想境界,但最起碼歐婉兒鑄就純陰本體,是值得一試的。
如果歐婉兒以靈體侵入公孫勝丹海,面對陰魃魂力的衝擊,能不能抵擋得住,如她自己所言和自己所願的那樣吞噬汲取陰魃魂力,徹底將其溶蝕化爲自己的靈力。
“怎麼不可以?”歐婉兒反問:“我若是以幽蓬鬼實、青雲玉藕、神元荷莖、妖蓮脈葉、淨芙妙根鑄體,我這數十年的陰靈便有了依託,太乙五寶乃水木聖物,但關鍵在於需要一個幽魂本體,這纔是最重要的,我不敢說我自己的這具幽魂陰靈是天下獨此一個,但也敢說鮮有能遇到如此機緣湊成於我了,如果有了太乙五寶鑄體,陰魃又如何,它的陰魂之氣對我反而成了好處,它要逃出衝擊,我儘可盤踞封死其外逃的經脈,讓其衝擊洗禮我的五寶靈體,強化一番,徹底將其吞噬銷蝕掉,……”
的確,歐婉兒敢說這番話也是有底氣的,這陰魂能附體與靈脩,卻還相安無事的,大概也只有陳淮生身上才能做到了。
連陳淮生自己都還是懵懵懂懂,三靈就已經在他的道體內鑄就了這樣一個鼎爐,也成就了陳淮生這幾年來在修行上的突飛猛進。
但說實話在這個過程中,歐婉兒更多的是充當了一個旁觀者,跟隨者,這幾年裡虎猿二靈都發揮了重要作用,唯獨歐婉兒這具怨靈卻更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添頭,可有可無。
如果不是歐婉兒牢記着太乙五寶的可能性,她也早就絕望了,但現在她從陳淮生話語裡聽到了希望。
如果不能展示出自己的作用,陳淮生不可能爲自己湊齊太乙五寶。
她也知道陳淮生身上曾經有過青雲玉藕,但卻被陳淮生毫不客氣地給別人用了,現在身上還有幽蓬鬼實和神元荷莖,但她也相信一旦有用,陳淮生也不會考慮自己的希望而用於其他方面,所以她必須要抓住機會。
太乙五寶沒那麼好湊齊,也行苦陳淮生與九蓮宗淵源甚深,所以纔會有最難找到的幽蓬鬼實,至於其他幾樣,反而還好尋覓一些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陳淮生也就不再糾結,按照目標先幹起來。
至於公孫勝這邊,他也暫時不和對方說,就目前的情況,起碼公孫勝對於河北四州的情況可謂相當熟悉,幾瓶寶芝三堂丹,算是結交一個河北四州的情報通了。
苟一葦對大趙乃至南楚的情況都很熟悉,但是對河北的熟悉就遠不及公孫勝了,尤其是幽雲二州和北陌,公孫勝要熟悉得多。
“你想要買妖蓮脈葉和淨芙妙根,還有青雲玉藕?”公孫勝訝然地看着陳淮生,“怎麼會突然想買這幾樣靈寶?這可都是水木雙性靈寶,號稱太乙五寶啊,但用處其實沒多大啊。”
“我只想知道如果要買這幾樣,這東元鎮能不能買到,什麼地方能買到,當然,價格如果合適,就再好不過了。”陳淮生沒有多解釋:“前輩既然在燕晉二州來往頗多,應該瞭解這邊的情況吧?”
“你真要買?這些靈寶可都不便宜啊。”
公孫勝隱隱約約感覺到對方突然要買這些靈寶似乎是和自己有些瓜葛,但是又覺得不可能。
這幾樣雖然是水木靈寶,但對於解決自己體內陰魃魂體毫無用處。
你說是要買什麼火性靈寶或者什麼火性功訣,或許還靠譜一些,這水木靈寶,有何用處?
陳淮生的問題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這二十年裡,他一直在河北四州流連,東元鎮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幽州黿頭塢和燕州東元鎮以及雲州的灰騰樑堡更是他這麼些年來經常來往之地,蓋因這三地都是貿易貨物集散之地,尤其是靈植靈草靈材和丹藥都在這幾地進行大宗交易。
近十年他的靈境實力緩慢下滑到了煉氣層級後,囊中羞澀,就不得不考慮怎麼以最儉省的方式來維持自己丹藥所需,這三地因爲貿易量大,也算是能以最便宜價格獲得最合適的丹藥了。
“真要買,但是我手中靈砂有限,實在不行,也只能售賣一些靈材來,看看能不能換取靈砂了,不過首先得搞清楚,這東元鎮能買得到這幾樣靈寶麼?”
陳淮生沒有多廢話。
“買怕是能買到的,通天泊水通黃河,太乙五寶中,怕是除了幽蓬鬼實不容易碰上外,其他幾樣一年總還是有些靈農漁戶會在碰上,這浩淼千里水澤中,什麼異寶沒有?”
公孫勝沉吟着道:“藥鋪藥行未必有,他們不會採買這些靈寶,採買了也早就送回宗門家宅了,不會留在這裡,要找只能去找東合派或者八大家,……”
“那怎麼打聽,或者如何去求購?”陳淮生不太清楚這邊的規矩,“能打聽到麼?”
“不難。”公孫勝點點頭,“我找人打聽打聽就行。”
對於公孫勝來說,這的確是小菜一碟,但對陳淮生來說卻是感觸萬千。
一個紫府潤魄境的強者,居然淪落成爲了一個“包打聽”,要靠這個來維持生計了,這種落差也不知道公孫勝是如何承受下來的。
公孫勝似乎也注意到了陳淮生神色的變化,淡淡一笑:“是不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可比起我兄長被赤蛟吞噬,比起那些在去年妖獸潮中淪爲妖獸腹中物的人,我覺得我好像也算是命比較硬的了,既然死不了,那就要挺着活下去,沒準兒就能熬出一個機會呢,這不就遇上你這樣一個也算是我的‘貴人’吧,幾瓶寶芝三堂丹又能讓我挺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