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看新聞,還是有些陸珩的消息,比如鼎盛貿易參加的競標失敗了,又比如參與的工程莫名停工,而且鵬程國際已經着手準備收購鼎盛貿易,最近一段時間鼎盛貿易的股市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程宥寧已經能聞到硝煙味,可是她不想關心這些,也許陸珩能兌現他的承諾,但是她不打算所有賭注都壓在他身上,她再回來面對這一切最大的支撐就是母親的遺願,或者是她不甘心,所以無論怎樣她都要試一試。
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到過陸珩,他好像很忙,很少回來,就算回來她也不想見他,她整天窩在畫室,抱着筆記本和一大堆時尚雜誌和週刊,準備爲自己留條後路。
陸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這裡不比他在美國,剛剛有成功的苗頭又要重新開始。老彼得知道他去應酬了,有點心疼,給他端了醒碗酒湯。
再進客廳的時候,他靠在沙發上,扯掉了西服和領帶,單手扶着沙發扶手,單手揉着眉心。
“少爺。”他輕輕叫了一聲,把醒酒湯放在茶几上。
“伯伯,你說我能成功麼?”他聲音暗啞,語氣平靜。
“一定能的。”老彼得沒有一點敷衍和鼓勵之意,他眼裡泛着柔和慈愛的光芒,對此,他深信不疑。
“嗯,”陸珩嘴角微揚,“宥寧呢?”
“太太還在畫室,說誰也不要打擾她,連晚飯都沒吃。”
他點點頭,站起身:“讓阿姨熱熱飯菜。”
陸珩擡腳上樓,腳步比平時重些。
他輕輕開了門,畫室裡燈火通明,白熾燈照的他眯了眯眼睛,牆上地上擺放着很多幅畫,人物的,風景的,甚至還有動漫人物,類型多樣,色彩紛呈,都頂得上一場畫展了,但是裡面沒有聲音,程宥寧趴在畫桌上睡着了。
他腳步略有些虛浮,頭腦卻很清醒,走到她近前,低頭看了看。
程宥寧並沒有睡實,她只是想創意想的累了,所以歇一下。
門開的時候她就醒了,但是她沒動,不敲門就進她畫室的,她動動腳趾頭都知道是誰。
真的挺折磨的,陸珩在她頭頂呼吸,重重的酒氣嗆得她難受,陸先生竟然喝酒了,跑她畫室來發什麼瘋?!
“你要是想演睡美人,我不介意客串一把王子。”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語氣竟然有一絲輕挑。
陸大叔這是在調戲她?
她掙扎了一下,受挫地開口:“你先起來,我不裝了。”
陸珩擡起一邊的手,身子微側坐在她畫桌的一角。
程宥寧慢吞吞地坐起來,偏頭就看到陸珩,他喝得微醺,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臉頰微紅,頭髮微亂,修長的手指撐在畫桌上,多麼適合的一個場景,她有畫下來的衝動。
“在幹什麼?”程宥寧還沒想完,陸珩已經開口。
“做設計。”她舉起自己畫好的設計圖紙給他看。
“嗯?作業?”
“不是,我想去找份工作。”
她們今年課雖然不少,但以實踐爲主,課程作業以完成的作品覈定,她都郵件發給Susan或老師了。
“找工作?”陸珩說的很輕,但是程宥寧還是辨認出了他口氣中的戲謔。
“陸先生,如果你看完了可以不打擾我了麼?”
“誰說我看完了?”他輕擡手指捏着她的下顎,姿態慵懶,“程宥寧,你想逃?”
“不,陸先生。”她勉強笑笑,“我馬上要畢業了,該考慮以後的生活問題。”
她偏開頭:“還有,陸先生,你的教養應該告訴你這樣的行爲是對別人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