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驚喜間,涼歌又不禁疑惑,“你上次不是說至少得三五年嗎?”
白璐出國那段時間,涼歌正躲在不見天日的出租屋裡舔舐情傷,若不是金菲兒在電話裡告訴她白璐一走就是個三五載,她哪會輕易從那間陰暗屋子裡走出來。
“突然想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甚有感觸的聲音。
在涼歌心裡,白璐就是她的知心姐姐,不管在感情上,生活上,給了她很大的開導和鼓勵。
“還是家鄉好,對吧?”涼歌聲音輕輕的,很是溫柔。
“哈哈,這只是一方面!”白璐突然一陣爽朗的笑,接着又歡天喜地道:“這次我回來,是爲了我的終身幸福!”
“終身幸福?”涼歌先是一陣迷惑,隨即醒頓過來,“就是你口中的神秘男友,你終於捨得讓他現身了!”白璐對自己的感情一向守口如瓶,她不願說,涼歌也不會問,這次聽白璐主動提及,除了吃驚外,更是爲她開心。
她是個理性獨立的女人,渾身散發着光芒,活得更是光鮮亮麗。
因爲這樣,金菲兒老是笑話涼歌不務正業,專職做韓少偉的保姆,白璐在旁邊笑,一臉豔羨的看着她,“其實我蠻羨慕涼歌的,至少喜歡的人願意你圍着他打轉。”
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不過後來金菲兒偷偷告訴她,說白璐肯定是找了個王老五,不然這麼久都不敢帶給咱們看,還說她不僅對戀情保密,連做什麼工作都不願意讓人知道。
這麼神神秘秘肯定有問題,而咋咋呼呼的金菲兒還尋思着做偵探,去細查白璐的行蹤,卻被涼歌攔住了,總覺得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因爲白璐是韓少偉的表姐,多多少少她有些維護。
再者,涼歌不喜歡去揭示別人不願展現的一面,
這會兒聽見白璐願意把幸福拿出來分享時,涼歌整顆心都在爲她歡呼。
“涼歌,這大半年不見,你過得還好嗎?”白璐歡喜間,寒暄的問。
涼歌眉眼噙着笑意,想到莫錦天,不做思考的回到:“嗯,挺好的。”
雖然很想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給白璐,但想到在電話裡,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完整,所以打算等她回來再細細講給她聽。
“那就好。”聽得出白璐的聲音裡帶些放心,繼續道,“你的號碼還是我從菲兒那裡得知,這妮子,動作這麼快,我連一杯喜酒都沒能喝上!”
想到白璐出國後,她和她沒有保持聯絡,心生愧疚,“對不起白璐姐,因爲一些原因所以和你斷了聯繫,但我一直記得你。”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不常常聯繫,但她的思念裡有白璐的存在。
“你這丫頭還是那麼容易內疚,姐又沒有怪罪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明天來機場接我吧,正好幫我把把關,看看你那姐夫合不合格!”被幸福圍繞的白璐,說話的聲音裡比從前還要動聽,就連笑聲都帶着幸福的味道。
她的這種幸福心境,涼歌很有體會,想到莫錦天,整顆心若暖陽照耀,溫暖且舒心。
“璐姐眼光獨到,你喜歡的人一定與衆不同,哪需要我把關啊!”涼歌不是溜鬚馬屁,總覺得白璐行事果斷,懂得自己要什麼,所以能讓她認定的人,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被她的話逗樂,白璐笑,“你這小妮子,大半年不見,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
即便隔着電話,涼歌的臉還是禁不住通紅,羞澀的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明早九點來接機吧。”白璐幫她做了決定,又抱怨一句,“要不是金菲兒行動不便,一定讓她提前兩個小時來接機!”
白璐在人前一副女王形象,可在金菲兒和她面前,完全的女漢紙,經常和金菲兒掐架,但認真起來,連金菲兒都欽佩她那睿智的頭腦。
她相貌出衆,學歷高,聽她說經常陪上司出席各種活動,薪資更是不菲,所以後來,金菲兒對白璐一半調侃一半崇拜,所以白璐在提到金菲兒時,語氣難免帶些吆喝的成分。
一切好似回到從前打打鬧鬧的時光,涼歌心生澎湃,笑着安慰,“她也是被逼無奈,不過她現在很幸福,等你回來,讓她把喜酒補上!”
“林俊那小子厚道,不用問也知道兩人過得如膠似漆,倒是你,感情有着落了嗎?”白璐放心金菲兒的同時,又把擔心拋在涼歌身上。
涼歌心頭不免有些緊張,故意忽略白璐的問題,答非所問道:“明天九點對不對?放心吧,明天我一定會出現在機場!”
她不願說,白璐也沒繼續追問,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接完電話後,涼歌在沙發裡一陣傻樂,連她自己也說不明白自己在樂乎什麼。
幸福中的人,總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跟着也是幸福的,所以幸福的她得知好姐妹覓得幸福,她心裡別提多舒暢。
還以爲金菲兒會告訴白璐她匆忙結婚的事,細細想想,金菲兒即便那麼按耐不住喜悅勁兒,也不會把她的感情狀況告訴白璐,估計她是覺
得白璐是韓少偉的表姐,她纔有所保留吧。
當初她和韓少偉分手的時候,金菲兒就在一旁氣急敗壞的說,以後連白璐那蹄子也不搭理了,真是夠過分!
金菲兒的心思單純,一心爲涼歌好,但凡得罪她的人,金菲兒都會楚河漢界劃分清楚,若不是未婚懷孕把她所有的脾氣消磨掉,如今的她,應該依舊如當初風風火火吧。
這個好姐妹,總是在她落魄的時候爲她遮風擋雨,小時候幫她打跑欺負她的人,長大後,爲她的感情操心。
想到這,她禁不住滿心的溫熱給金菲兒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金菲兒的聲音炸開來,“死丫頭,想我也不用隔三差五打電話啊!”口上說着厭煩,聲音卻是透着歡樂。
涼歌被她的聲音嚇到,批評她,“都做媽媽的人了,能不能縮小分貝,做個好胎教。”
聽到胎教兩字,金菲兒適時收斂,笑道:“怎麼,你男人又不在家,空虛寂寞?”
她打趣的話讓涼歌眉頭皺的死緊,心裡騰着一團火,有種想要掛電話的衝動。
剛纔那些溫熱的回憶一下子被她的言語衝散。
她沒好氣道:“金菲兒,剛還說了胎教,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真夠煞心情,前一秒還在緬懷彼此間的友誼。
通常這句話對莫錦天說得最多,話一出口,她的臉不由得紅了。
“好啦好啦,不就是想逗逗你,至於這麼大反應麼,嚇着你乾兒子怎麼辦?”金菲兒語氣縮小几分,隨即一陣尷尬的笑。
“好吧,看在我乾兒子的份上,原諒你!”涼歌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後,纔想起韓少偉的卡還在這裡,隨即問道:“菲兒,林俊最近忙不忙?”
爲了避嫌,以後最好少見韓少偉,而且她上次與韓少偉幾乎撕破了臉,不見至少心情平和,要不然見了,她心頭除了厭惡,更沒有好情緒對他。
雖然她不喜和人鬧得不愉快,但與韓少偉之間,她能少往來就儘量少來往。
“忙什麼呀,整天吃吃喝喝!”金菲兒語氣裡帶些不滿,又補充一句,“喝酒也就算了,還和韓少偉混在一起,簡直氣死我!”
涼歌沉默了一下,隨即安慰道,“男人都有事業心,你以前不是老埋怨他不務正業嗎?現在忙活起來,不就是爲了給你們母子創造幸福的生活嗎?”
她不提韓少偉,很隨意的忽略他。
金菲兒是那種愛憎分明的人,因爲總覺得韓少偉對不起涼歌,所以義憤填膺道:“現在他韓少偉有錢了,左擁右抱不說,還和劉勤思勾搭上了,昨天我去吃飯,看到那劉勤思那狐媚樣,真想一巴掌扇上去!”
劉勤思,這個名字倒是讓涼歌一個激靈。
他們倆還糾纏不清?
儘管如此,涼歌還是很平靜的說,“菲兒,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懷裡擁抱誰,那是他的事,所以你犯不着動氣,林俊和他吃飯估計是工作上的事吧,再說,他們本就是好兄弟。”
現在韓少偉已經影響不到她任何情緒,她只是爲蘇玲媛感到不值,儘管蘇玲媛怨怪她。
“你知道我一向討厭狐狸精,不是說韓少偉有女朋友麼?她還公然做小三,真夠不要臉!”金菲兒越說越氣。
涼歌頓了頓,才說:“過兩天我來看你,這些不相干的事你別管,好好養胎纔是重要事。”正好林俊和韓少偉經常聯繫,她打算把那筆錢交給林俊,讓他轉交給韓少偉。
她任何人都可以虧欠,唯獨韓少偉的不可以。
上次他從中作梗,讓莫錦天對她產生誤會,她心裡對他已經失望透頂。
“說的也是,我就是咽不下他當初甩了你的那口氣,別的我才懶得管!”每次說到韓少偉,金菲兒幾乎是咬牙切齒,感覺受害者是她一般。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有了錦天,我任何傷心都沒有了。”涼歌發自肺腑的說。
“對對對,上哪去找錦天這樣的絕世好男人,咱們不提那負心漢,不珍惜的人是得不到真愛的,以後保準他後悔!”聽到涼歌這麼說,金菲兒突然覺得解氣。
涼歌脣角淡笑,內心雲淡風輕。
她瞧了眼牆上的壁鐘,催促電話那頭的人,“現在是晚飯時間,林太太快去用餐吧,我也得去爲自己做飯吃了。”
她實在不願意繼續這個帶些沉傷的話題,故而嗓音明朗。
與金菲兒通完電話,涼歌正準備去廚房,門庭響動,她轉身,看見從外面回來的莫錦天。
一如既往的面露歡欣,一天沒見,似是分別數日般,快步迎上去,問道:“外面很冷吧?”
這幾天突然降溫,他身穿一件黑色風衣,挺拔的身姿盡顯軒昂帥氣,若是走在下雪天,還是一道絕美的風景呢。
莫錦天沒說話,捧住她的雙手放在心口,低聲說,“外面再冷,回到家,看見你,渾身都暖了。”而後,一個深深的吻駐留在涼歌額頭上。
被他這段話說得心血上涌,涼歌幸福的弧度莞爾在脣角。
才六點不到,外面的天已黑盡,一排肅冷之氣在錦園四周無孔不入的侵襲,但絲毫不影響室內的幸福溫存。
因爲莫錦天是故意留着肚子回家趕晚飯,所以涼歌歡天喜地的跑去廚房施展廚藝,很快幾道菜便上了桌,整個餐廳菜香撲鼻。
飢腸轆轆的莫錦天,飯菜一上桌便迫不及待的品嚐起來,邊吃邊比劃一個贊給涼歌。
看他吃得很有食慾,涼歌才稍稍放心,雖然不是第一次給他做吃的,但他吃慣了山珍海味,口味難免挑剔,所以每次得到他的認可,涼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吃完飯,莫錦天說有工作要忙,便直接上了樓,涼歌收拾完餐具,跟着上了樓,見莫錦天還在忙着,泡了杯茶,給他送進去。
書房的門半開着,沒開燈的房間只有電腦屏幕散發的光芒,涼歌禮貌的敲了下門,隨即室內通亮。
生怕打擾到他,涼歌站在門口說,“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只是想給你送杯茶。”
感覺莫錦天最近有些心神不定,涼歌生怕打攪到他,連話說得也小心翼翼。
平時他高興,她說什麼都沒所忌憚,但在他工作的時候,她一般不胡鬧。
莫錦天剛還蹙起的眉宇在看到涼歌時迅疾被微笑代替,他語聲柔和,“過來。”
他合上電腦,招呼她。
涼歌緊緊握着茶盤,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雖然他面容平和,但看到他突然合上電腦,心裡繃得緊緊的。
放下手中的茶盞,內疚的問,“錦天,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莫錦天脣角劃出一抹好看的笑,伸手將她拉過,讓她微轉了下身,她整個人便順勢倒入他懷中。
因爲突然,她面色倉皇,但看到眼裡帥氣的容顏時,才慢慢恢復鎮定,一雙緋紅的臉頰,還有微微顫動的睫羽,微張的櫻脣,顯露的天真純淨,在燈光映照下,看上去分外動人。
他忍不住心頭蠢動的愛意,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蛋,盛滿喜歡的說:“白裡透紅的小臉頰,讓人想要啃一口!”
他張嘴,作勢就要吻下來,涼歌側頭躲避,莫錦天的脣便落在她的側頸上。
一個沾染着濡溼的吻,如同針尖般細密的雨,沁在涼歌的肌膚上,連動在涼歌的心底。
她顫了顫,心頭的鎮靜如同微微的風吹草動,把她的矜持掀掉,那竄動的愛,像是瘋長的麥苗,直至拔高。
書房裡,曖-昧的音符不絕於耳。
一番雲雨之後,涼歌已經累倒在莫錦天懷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想到要去機場接白璐,以爲睡過頭的她立即從牀上彈起來,看了眼手機,發現才七點半,去機場應該來得及。
鬆口氣之後,才發現枕邊人已經起牀,心以爲莫錦天還在浴室,卻看見牀頭留了一張紙條。
涼歌拿起紙條,把清秀的幾行字看了一遍——老婆,年底這幾天有些忙,所以我一早去公司了,見你熟睡就沒有叫醒你,你在家乖乖等老公,一下班老公就回家陪你,愛你。
昨晚歡愉之後的餘溫還沒有消散,一早看到如此溫心窩的文字,涼歌更是幸福感叢生,雖然渾身痠痛,但有莫錦天的關心,整個人精神振奮。
在衣櫥裡選了一套合身且不張揚的顏色,因爲天冷的緣故,涼歌戴了那天逛街買下的帽子,記得當時莫錦天還笑話說她幼稚,因爲是粉嫩的顏色,看上去像小孩子戴的。
她當時還奇怪的說,你不是喜歡粉紅色麼?
記得上幾次他挑衣服的顏色都是唯粉紅色獨鍾,涼歌看那帽子的款式不錯,而且還稱他意的選了個粉紅色,卻沒想到被他說成幼稚。
莫錦天當時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把視線四處分散。
以爲他不喜歡,涼歌也沒拿出來戴,加上出門的時間少。
這幾天降溫,又是去接白璐,想着莫錦天瞧不見,所以就讓這帽子派個用場,不至於它一買來就沉埋在衣櫥裡,豈不失了它的價值。
她一到冬天就懶得扎頭髮,所以把長髮隨意散在兩肩側,加上粉嫩的帽子,姣好的面龐看上去多了幾分甜美。
她衝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又羞澀的捧了捧臉蛋,心想,今天就扮回嫩吧。
涼歌皮膚好,清秀的五官中流露着一股清淡的氣質,不管是甜美風,還是成熟氣,她都能駕馭。
她剛出錦園大門,方浩的車已經在等候了。
本就是冷氣逼人的天兒,而且還是清晨,更是冷得徹骨,見一身職業裝的方浩迎立在冷風中,涼歌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麼早麻煩方助理,實在抱歉。”
錦園這條路很難打到車,所以涼歌只有找方浩載她一程。
方浩看了眼與往日着裝風格不一樣的涼歌,隨和一笑,“少夫人哪裡的話,這是我分內的事。”
雖然和以前的回答內容差不多,但語氣明顯比往日親和的多。
因爲天氣太冷,涼歌說話的時候嘴裡都噴薄着白霧,與清晨的肅殺冷氣混雜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