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太？”
“我是。”
“我們想請你去做一些調查。”
“好啊，稍等一下。”袁藝凡在三保公安警察的面前，不慌不忙的從池子裡撈起最後一片枯葉，“我婆婆生前最喜歡庭院前的這幾株睡蓮了，我每天都要精心的撈一遍。”
等她把勞垃圾的漏斗放在池子邊上，這才直起腰來看着三個公安人員，一臉從容不迫，“走吧，我現在跟你們去。”
“生前？”陳局似乎是抓住了她語句裡的某個字眼，皺眉又說，“楚太太怎麼斷定，楚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天陳局在江河邊上，不是說我婆婆很有可能遇害了嗎？”
“……”陳局不說話。
“陳局，等我一趟，我進屋拿個包包。”
袁藝凡表現得如此平靜，倒看不出任何破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她被帶到了審訊室，做了一系列的登記。
“楚太太，據你們家保姆說，十二月二號的晚上六點到十二點，你一直不在家。”
“……”
“這個時間段，剛好是楚夫人失蹤的時間，請問這個時間段內，你在哪裡？”
“……”袁藝凡表現得很平靜。
皺眉想了想，“十二月二號？我想想？”
“……”陳局等着。
她撓了撓頭，又說，“那天我好像在逛沃爾瑪。”
“……”
“對，我是在逛沃爾瑪，冬天了，我給我爸媽買了些衣服，也給楠天還有我婆婆買了些衣服，自己還嫌逛了一會兒。”
“逛商場，需要逛五個小時嗎？”
“我當然沒逛那麼久，我六點出門，到商場就快七點了。”
“……”
“大概逛了三個多小時吧。”
“三個小時？”陳局還是覺得久了。
“對啊，我在商場修腳的地方修了指甲，花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
“又買了些衣服，護膚品，百貨類的，反正我也記不清了。”
“……”
“對了，陳局，我還有購物小票，好像有，你容我找找。”
她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東找西找，“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又找了找，找從包包裡找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電腦小票，上面還蓋了商場的公章。
“陳局，你看，這是我當天的購物小票，不信你可以拿去沃爾瑪查一查的。”
“……”
“對了，陳局要是不信，也可以去商場調一調十二月二號晚上的監控，我確實是去了商場。”
“……”
“陳局不會懷疑是我殺害了我婆婆吧？”
商場的監控確實是有。
當天袁藝凡穿了一身大衣，戴着花邊帽和墨鏡，拉風的去逛了一回商場，完全是一副十足的闊太太模樣。
當然，進去的人確實是她，她還特意在進商場前，加了一副墨鏡。
但在裡面逛的人，就不是她了。
她只是花錢請了個和她身材一樣的女人，在廁所裡換了衣服後，讓她在商場逛，照着她給的清單，一一買清她要買的東西，又讓那個人去做了美甲。
如此，證明了她不在案發現場。
這一場謀殺，是從半年前就開始謀劃的。
她怎麼可能漏出破綻。
又對陳局說，“陳局，不過我要坦白，當天我戴了墨鏡。可能商場的監控沒拍到我的正面，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七八個月前，我出過一次醜聞，所以出門時我都有戴墨鏡的習慣。那條醜聞，我上過頭條，所以……”
“……”性視頻的新聞，這陳局也是知道的。
“陳局，我婆婆的案子有進展了嗎，找到她人了嗎？”
“江河邊上上下下兩百公里，我們都打撈過，找不到屍體。”
“……”要是能找到屍體，那就真是見了鬼了。
“陳局，我婆婆這一輩子辛辛苦苦的爲楚家操勞，人挺好的，希望你們早點破案。”
“挺好？你和楚夫人，不是有過節嗎？”
“陳局是指我的醜聞事件後嗎？”
“……”
“我承認，那件事情後我婆婆對我的態度是惡劣了些，但也是因爲我，我……”
說到這件事情，袁藝凡顯得很丟臉，垂下了頭，尷尬的擄了擄耳邊碎髮，“因爲我太丟楚家的臉，太對不起楠天了。”
“好了，你回去吧。一有消息，我們會立馬通知楚少和楚太太的。”
一天後。
楚楠天親自跟着陳局去袁藝凡指定的那家沃爾瑪商場，看了商場的監控視頻，那確實是袁藝凡本人。
在商場進門的那個監控視頻裡，袁藝凡看着門口的人多，特意戴上了墨鏡。
“楚少，楚太太不會是殺人兇手，可能是你想多了。”
“陳局，案子什麼時候能結？”
“楚少，我們一直在查，普通的案子我們只給兩名警察查辦，楚夫人這件案子，我們已經派出了二十名警察。”
“一有消息，立馬告訴我。”
這件案子，就這麼一直拖，一直拖。
也一直沒有任何進展。
眼看，又要快過年了。
今年FB舉行年會時，雲墨決定不出席。
讓公司的高層去全權去辦，他也不想做什麼年會總結。
這麼些年，雲家頭一次準備一個大家族，好好在一起聚聚會。
所以，年關將近時，雲墨和喬小安親自在置辦着年貨。
商場裡，喬小安在前面東挑西挑，雲墨在身後推着一個購物車。
喬小安的手，落在一盒冬蟲夏草的盒子上，上面的標價好幾萬呢。
她倒是沒有看價格，只是回過頭來看着一身居家服的雲墨，“你說送大姑姑什麼好呢？”
“隨便吧，意思一下。”
“送個冬蟲好不好？”
“……”他不解。
“送給她時，就說女人上了年紀需要保養，需要營養品。”
他皺眉。
她解釋，“一語雙關嘛，變向的說她老了，不年輕了。誰讓她暗地裡跟你和媽媽鬥呢。”
“雲意鳳最愛美了，明明五十好幾，卻天天穿得像二三十歲的小姑娘，你要是這麼說，會氣死她的。”
“氣死她，她也不敢當着爺爺的面發作吧。”
喬小安索性直接把一盒幾萬塊錢的冬蟲夏草，搬進購物車裡，“阿墨，你說我該怎麼組織語言，好讓雲意鳳氣得當場臉都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