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安到底是有些擔心楚楠天。
他如今被袁藝凡控制了,而且還和爺爺是同樣的局面,像個不能說話的全癱瘓病人。
不知道楚楠天到底會被袁藝凡如何折磨着。
喬小安試圖從報紙的圖文上,找到楚楠天住院的醫院。
可是在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字裡,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只是報導袁藝凡如何如何的悉心照顧病重的丈夫,又是如何如何的重情重義,偏偏就是沒有他們所在的醫院名字和地址。
她向老闆買了爺爺要看的報紙,又把這份報紙一併買上。
下午爺爺睡着了,雲墨趁着午休的時間來給喬小安送午飯。
買的是醉月樓的烤鴨,而且是現烤的,沒有冷,十足的又香又脆,還順便帶了幾個菜,帶了一個湯。
兩人坐在病房裡,簡單的小桌子上。
雲墨把外賣盒子,一盒一盒的從袋子裡取出來,放在桌面。
她則是目光轉睛地望着他,“阿墨,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雲墨取出最後一盒茶樹菇排骨湯,眼眸微擡,笑着望向她,“什麼事情還用得着這麼小心翼翼的。”
“要和你商量的嘛。”
“說吧,我答應你。”
“你都沒問是什麼事情,就答應我?”
“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答應。”他打開茶樹菇排骨湯的盒蓋,又擡頭屈起拾指颳了刮她的鼻尖,“說吧,什麼事。”
喬小安這才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爺爺的牀頭櫃,拿出早上的那份報紙遞到阿墨的身前。
雲墨接過來,第一眼就看見了特大標題——原楚氏集團公子楚楠天病生,其妻不離不棄,夫妻伉儷情深。
不過,他沒有看標題下的內容。
而是隨手把報紙放到了桌子的一角,正好可以拿來墊着。
喬小安以爲,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想來也不會答應她接下來的要求。
所以小有失落。
但云墨一邊擺着筷子,一邊說,“早上我就看過了,不是報紙,是網頁新聞。”
“你知道?”
“袁藝凡造的勢,各媒體都有這則新聞。目的就是想讓衆人看見,她其實是一個好妻子。”
“阿墨,我想……”
“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
“那你先說吧。”
“喬喬。”他拉着她的手,“你怎麼這怕我?坐下說。”
喬小安坐下了,卻不說話。
他鬆開她的手,給她舀了半碗湯,湯碗裡面的茶樹菇和排骨特別的香氣四溢,又體貼的遞到她面前。
“如果你希望我出手幫助楚楠天,我不會吝嗇財與力。”
喬小安想不到他會說這樣的話,解釋着,“阿墨,我其實並不是全是爲了楚楠天,我只是想着他其實……”
“他其實也不是很壞,而且他也可以幫到我,對不對?”
“阿墨,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她點點頭。
“喬喬,我願意幫楚楠天,但真的不是爲了他手裡百分之九的股份。”
“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嘛。”
“楚楠天確實不是很壞,知道回頭是岸。他這樣的下場,也確實是挺慘的。”
“那這麼說,你真的願意幫他?”
雲墨也點點頭,“盡力而爲。”
“謝謝老公!”喬小安迎上去,在他的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一口,這才退回來拿起筷子,咬着筷子又說,“阿墨,我可以向你坦白。楚楠天肯把股票賣給你的時候,我覺得他其實也不壞,而且也不是那麼恨他了。”
“你們女人,不總是感性的嗎。”
“……”
“楚楠天其實也算是贏了,他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記恨他,在你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
“所以呢?”
“如今他做到了啊。”
“那我和他可以一笑泯恩仇了。你不介意吧?”
“我也不希望你心裡裝着恨。”
“那你就是同意我和他一笑泯恩仇了?”
“快吃飯。”他擡起手來,捏了捏她的鼻尖,“飯菜都要冷了。”
她端起湯碗來,喝了半口湯,看他夾着一塊肥瘦均勻的烤鴨,蘸着酸梅醬遞到她的米飯碗裡。
於是,她便大口的把碗裡的茶樹菇排骨湯,一口喝到底。
又端起米飯碗,夾起那塊烤鴨喂進了嘴裡。
酸酸甜甜的味道入了口,本是特別舒服的,但嚼一口肉,立即有種反胃的感覺。
她端着米飯碗頓了頓,皺着眉頭。
嘴裡的烤鴨內,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對面的雲墨,剛好夾着幾粒米飯優雅的喂入嘴裡,看見她皺緊眉頭,不再動筷子,滿眼關切道,“怎麼了,不合你胃口嗎?”
喬小安搖了搖頭,嘴巴剛剛張開,想回答他不是。
但下一秒,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直接丟下碗筷,衝進了病房裡的洗手間。
在她吐得稀里嘩啦時,雲墨也跟着走了進來。
“喬喬,你怎麼了?”
他趕緊走近她,蹲下身來,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
也跟着皺緊的眉頭,看着她如此難受的嘔吐着,心裡揪得緊緊的,“哪裡不舒服嗎?”
喬小安把早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伸手在馬桶的抽處水按了按扭,這才背對着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胃有點不舒服。可能是胃炎吧。”
“你最近都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飯。”他一下又一下的撫着她的背,輕輕的,細細的,“傷着胃了。我帶你去做一下檢查吧。”
她起了身,走到洗水池漱了口,對着鏡子中走來的他說,“不用去做檢查了。爺爺這裡離不開人。”
“就吐了今天一次嗎?”
她怕他擔心,撒了謊,“就今天早上胃纔不舒服的,沒事的。”
“我還是帶你去做一下檢查吧。現在就去,我讓媽趕過來照看着爺爺。”
“別,別讓爺爺聽見了,他也跟着擔心。”
“……”
“這幾天你就別給我送外面買的飯菜了,雖然美味難擋,但都不養胃。我就讓吳媽辛苦一點,給我熬粥吧。”
“養胃不是一天半天的事,還是得對症下藥,得治療。”
“等爺爺康復了,我做個全面檢查,你放心了吧?”
“喬喬?”
“噓!”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心吵到爺爺。早上他看了一上午的報紙,我要讀給他聽,他不讓。這會兒肯定累了,別吵醒爺爺,讓他跟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