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喬喬也知道。
雲思思的期末成績，一定是超級爛的。
而她這個當媽媽的，也答應了思思，要幫女兒在雲粑粑面前替她圓謊。
所以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吳媽用沙鍋煲好的排骨粥。
對面的雲墨，則是紳士的拿着刀和叉子，切了一塊芝士焗好的土豆泥，喂入嘴裡。擡眸時，淡淡的看了一眼自顧自剝着雞蛋的雲思思，“思思，期末成績有沒有進步？”
“……”進步？別說是進步了，是直接跌了二三十分。
去年下半年，她小學一年紀，門門都有五十多分。
今年直接門門不上二十分，除了選擇題，其餘的題目，她都沒有填寫。
所以，雲思思不敢答話。
剝好一個雞蛋，遞到了喬喬的碗裡。
“媽媽，你嚐嚐吳奶奶煮的雞蛋。”雲思思甜美的笑了笑，“是七分熟的，特別好吃。”
說完，雲思思又從盤子裡拿了一顆雞蛋，磕在琉璃臺的餐桌桌面上，敲啊敲，敲啊敲。
而對面的雲墨，保持着手拿刀叉的動作，心思卻並不在盤裡的芝士焗土豆泥裡，而是目色清冷的望向女兒雲思思。
餐桌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在雲思思的身上。
除了顧西澤。
喬喬是擔憂的望着女兒，懊惱昨日只記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出席fb年終盛黃，卻忘了答應過女兒的事情。
雲墨清冷的目光裡，又帶着幾絲審視之意。
喬世文也盯着外孫女雲思思，昨晚外孫女回到家裡，他就知道了她的成績。
於是，喬世文慈祥的提醒道，“思思，要不就你跟爸爸說實話吧。只要你誠實，只道上進求學，爸爸不會怪你的。”
雲思思直接裝沒聽見，把剝好的另一顆雞蛋全部塞進嘴裡。
“吳奶奶今天煮的雞蛋真好吃，真好吃。”
這聲音含含糊糊，聽不真切。
嘴裡的雞蛋明明還沒吞嚥，她又拿起雞蛋在琉璃臺的桌面上敲啊，敲啊。
餐桌裡，只剩下雲思思敲着雞蛋的聲音。
聽着是那樣的迥異。
雲墨這才從雲思思的身上，抽開審視似的目光。
手裡握着的刀和叉，也重新動了起來，優雅的叉着一塊土豆泥，喂入嘴裡，“西澤，奶奶說昨天是你去給思思開的家長會。”
“是。”對面的顧西澤，淡淡的回答着，雲墨優雅紳士的嚼着嘴裡的土豆泥，“她數學考了多少分？”
顧西澤望了望喬喬右邊的雲思思。
正好雲思思這會兒也朝他望來，投來一抹求助似的目光。
似乎說：阿澤哥哥，求求你幫我撒個謊吧，求求你，求求你，別揭發我。
顧西澤看着雲思思這可憐巴巴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多久，又望向旁邊的喬喬。
喬喬也在向顧西澤遞着眼神。
顧西澤知道，喬姨向來疼思思，寵思思，把思思都寵壞了。
他也知道喬姨這抹眼神的意思，一定是讓他幫思思撒個謊。
但他收回目光時，還是如實答道，“十八分。”
“……”雲墨切着土豆泥的手，頓了頓，“語文呢？”
“十七分。”
“……”雲墨的臉色，頓時像陰雲蓋過。
讓對面的雲思思，立即嚇得縮成一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滿臉陰沉，似乎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風雨爆發。
“英語？”
“也是十八。”
這時，雲墨放下手中的刀和叉，拿着身前的方巾紳士的擦了擦嘴角。
喬喬也鬆開手裡的瓷碗，笑嘻嘻的望向雲墨，“阿墨，你別怪思思。她這孩子吧可能沒有學習的天賦，她其實也有優點的，你看她跳舞就跳得很好，唱歌也唱得很好聽。”
“……”雲墨擦完了嘴角，將餐巾放下，這才朝喬喬望過去。
喬喬摸了摸思思的腦袋，又說，“其實也不能怪思思，可能她是遺傳了我，沒有學習的基因，要不我們就培養她……”
“你閉嘴。”雲墨從來沒有當着孩子的面，這樣呵斥過喬喬，可這一次是真的很生氣，“平時都是你慣着她的壞毛病。”
“你說什麼？”喬喬頓時皺眉，他竟然讓她閉嘴？
結婚這麼久以來，除了剛結婚時她撒了謊，他兇過她。
其餘的時候，又什麼時候用這般兇的口吻來呵斥她了？
喬喬心裡，頓時涌起一口惡氣。
不是她護短，思思本來就有特長。
她可不想把女兒培養成博士研究生的。
當着孩子和吳媽還有喬世文的面，喬喬不想和雲墨吵架。
雲墨陰沉的目光，離開喬喬，落在已經滿眼淚水的雲思思身上，“寒假不許離開這個家半步，我會讓輔導老師上門給你輔導功課。”
“我不要。”雲思思眼裡飽含着淚水，“雲粑粑你只知道命令我，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說一不二。”雲墨依然陰沉着臉，“不想寒假後繼續補課，這個寒假就乖乖的呆在家裡。”
說完，雲墨推開身後的餐椅，起身，離開。
雲思思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寶貝乖。”喬喬忙把女兒抱在懷裡，“咱們不哭，你要不想補課，回頭我跟你雲粑粑說說，他肯定會答應的。你喜歡跳舞，我們就只學跳舞。”
對面的喬世文嘆了一口氣，望着女兒和外孫，滿眼擔憂，“小安，阿墨也是爲了思思好。你就讓她上輔導課吧。”
“外公。”雲思思嘟噥着小嘴，“我也有特長的，我不是什麼也不會。爲什麼你也跟雲粑粑一樣，非要我樣樣都優秀？”
“我們思思有特長，有特長，舞跳得好，歌唱得好。”喬喬不想思思太傷心，將她的小腦袋摁進懷裡，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回頭我跟你爸爸說。”
“爺爺，喬姨。”這時，西澤放下手中的碗筷，推開身後的餐椅，起了身，“你們慢用，我先回房間了。”
雲思思立即從喬喬的身上跳下來，“顧西澤，你給我站住。”
西澤邁出去的半個步子，頓了下來。
“我知道你討厭我。”雲思思一邊抹着淚，一邊說，“討厭我天天佔了你的牀，以後我離你遠遠的就好了，你也用不着這樣報復我。我被雲粑粑關禁閉，你高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