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感覺如何？”
墨羽皺着眉頭，因爲流了太多血，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稍微動了一下，牽動了傷口，他疼得倒吸了幾口涼氣：“還死不了。”
“死不了也別亂動，收到消息，差點沒把我們嚇死。”杜銘唸叨着，給墨羽倒了水喂他喝下，又一臉嫌棄說道：“讓我一個大男人，喂自己兄弟喝水，怎麼感覺那麼基呢？”
“滾！”
陸凌天淡笑道：“還知道罵人，那就證明沒事。”
他躺在牀上，有些吃力。
“當然不能死。”
“到底怎麼回事？在陵城，誰敢把你傷成這樣？”陸凌天一直沒想明白，陵城誰不知道他們幾個，竟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是道上的，一羣混混。我本來想，給方怡買小餛飩，那條巷子，沒有監控。一羣人，拿着刀就過來了。也是我沒有防備，可惜了那碗餛飩。”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那碗吃的。醫生說，再遲點，你命都要沒了。要是死了，看你還怎麼照顧方怡？”杜銘見他這樣就來氣，要死不活的沒出息。
墨羽只是笑了笑：“大家彼此彼此，當初，你也沒比我現在的樣子好多少。我也不知道，那夥人到底是誰。看見我就招呼過來了！”
以他的身手，本來不會受傷。
只是，那夥人裡，有兩個像是不要命，他被偷襲，這才中了招。
“是不是，在生意上得罪了什麼人？”
陸凌天很快否定了他的話：“他一個寫程序的，生意上能得罪什麼人，讓對方動用道上的人，下這麼重的手。”
“不管是誰，傷了你，他麻煩大了。這事，我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看看情況，我會讓人摸清楚情況，你就安心在醫院養傷，當做放假。”
“方怡那邊……”
“我去解釋。你爸媽那裡，估計是瞞不住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陸凌天交代完，和杜銘分頭行動。
過道里，燈光拉長了陸凌天的影子，他撥通了趙勤的電話。
“今晚墨羽的事情，去查清楚。我要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陸少，這事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我們還要……私下解決嗎？”
“墨羽不會無緣無故招惹上道上的人。”
“陸少是擔心，有人找道上的人教訓墨少？陵城，應該沒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吧？誰不知道，墨少和您的關係。”
“所以，讓你查清楚。不管是誰，絕不輕饒。”
電話那頭，趙勤一個寒顫，立即應了聲。
“是！陸少，我這就去查。”
陸凌天突然想起一個人，他停住腳步：“順便，查一下賀家。”
“陸少，您是懷疑，是賀家的人？”說來，趙勤是不肯相信的。
“這怎麼可能？賀家，只是一個小小的傢俱公司，賀家人怎麼敢動墨少的心思？”
“一切皆有可能！你別忘了，前幾天，小羽纔打殘了賀文傑，人現在還在醫院裡頭躺着。保不齊，是想報仇出惡氣。”
陸凌天這麼一說，趙勤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依照陸凌天的意思，掛了電話。
陸凌天側身一看，已經到了方怡的病房門口。
他略微收斂了寒氣，站在門口，叩響了房門。
丁香聽到敲門聲，趕緊跑來開門，還覺得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敲門。
一看，竟然是陸凌天！
“陸少！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陸凌天很客氣問道：“方怡，睡了嗎？有點事，要和她交代一聲。”他親自跑一趟，就是怕方怡知道後情緒太過激動，吵着要去看墨羽。
他親自來說，還能讓方怡保持冷靜。
丁香把人請進去，方怡眼巴巴看着門口，看樣子，像是在等墨羽過來。
“陸少？”
“在等人？”
方怡尷尬地笑了笑：“墨羽說，要去給我買小餛飩。這麼晚了，外面還下着雨，我怕他有事。”
“你心裡還是有他的。”
“他照顧我，我擔心他，是應該的。”
陸凌天笑而不語，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透徹，大家心裡明白就好。
“陸少，這麼晚，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來帶句話，小羽今晚來不了，小餛飩打翻了，他讓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他來不了了嗎？”方怡的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突然聽到墨羽來不了，她眼中劃過一絲失望。
“不止今晚，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會來。”
方怡一怔，卻不敢問爲什麼。
“他不來，你也不問問爲什麼？”
方怡剋制着自己的失落，勉強笑道：“他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沒必要把時間花在我身上。他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他和你一樣，住院了。就在前不久，剛從急救室推出來。”
“你……你說什麼？”方怡驚愕地看着陸凌天，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好好的人，怎麼會出事？
“他……他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出事呢？”
“他去給你買吃的，路上遇襲。身上被人砍了三刀，流了不少血，醫生讓他不要瞎折騰，好好休息。”
“遇襲？怎麼會這樣？他……他是得罪了什麼人嗎？”方怡一聽，眼淚忍不住就滾落下來：“是我不好，我不該說我想吃餛飩的。平時，他都不會出事。”
陸凌天看她這樣，沒有說話。
方怡一心想去看墨羽：“丁香！快，扶我起來，我要去看他。”
丁香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就方怡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下牀？
“少奶奶，你現在還不能下牀。墨少不會有事的！”
“他受傷了，我得去看看他，你快扶我起來。”
陸凌天平靜地看着這一切，冷聲說道:“既然想好，這輩子都不要和他有瓜葛，還去看他幹什麼。你不是不在乎了嗎？”
方怡怔住了，她可以騙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說是要放下，可是真要做到一點都不關心，太難了。她不是石頭，看着墨羽這些天對她的悉心照顧，她怎麼能不動容？
方怡沒有再掙扎，只是躺在牀上哭了起來。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她真的好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