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你們，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雲依也無法忘記，墨羽原本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天去的時候，他毫無生氣躺在牀上，感覺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
她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竟然能狠心到這種程度。
如今，他們才知道自己承擔不起後果，又來認錯。
如果做錯了事情，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平一切的話，法律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鄧麗見曲雲依不肯幫忙，撲通一聲跪在了陸凌天面前。
“陸少，我求求你！我老公已經上了年紀，怎麼受得了監獄裡的苦？如果真的坐牢，他可能就沒命出來了？陸少，你幫我們說說情。只要不送我老公去坐牢，他們想要什麼都可以。就算……要我們賀家，傾家蕩產，我們也願意。”
鄧麗深愛着自己的丈夫，平時他們吵吵鬧鬧，也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現在丈夫出事了，她才知道，原來在一起的日子如此珍貴。
要她親眼看着丈夫去坐牢，她怎麼能受得了？
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錢沒了，還能再賺。若能換來墨家息事寧人，她願意付出一切。
只是，賀明勝似乎不太願意。
“阿麗，你在胡說些什麼？”賀明勝顯然不願意用自己的家產換取自由。
陸凌天看了賀明勝一臉，笑了起來。
“你不用求我，沒用的。賀夫人，你以爲，墨家真想讓你賀家傾家蕩產，還需要用這種法子嗎？墨家想要的，不過是個公道。你們別白費功夫了！進去反省個幾年，出來以後，你們夫妻還是可以團聚的。”
“不行啊！監獄裡哪裡是人呆的地方。我丈夫要是進去了，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他哪裡是裡頭那些人的對手！陸少，你就看在我上了年紀的份上，可憐我也好……”
陸凌天冷漠地看着鄧麗，心裡沒有太多動容。
鄧麗可憐，只是，賀明勝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那臉上，完全沒有悔意。
他起身，牽着雲依：“不用多說了，以後別花心思在我們夫妻身上。要追究的是墨家，不是我陸凌天。勸你們，靜心等着法院的判決書，承擔後果，別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臨走時，雲依多看了鄧麗一眼，突然覺得，有的時候，女人真的比男人更可憐。
就在剛纔，賀明勝還在維護自己的東西，而她從鄧麗眼裡看到的，只有一個女人即將失去丈夫的悲痛。看似過得很好的貴婦，也有屬於自己的悲哀。
這又是何必呢？
“都這個時候了，賀明勝居然還在想着自己的家產，真是可笑。凌天，難道那些身外物，真的比自己的性命，一個家的幸福還重要嗎？”
她不懂，難道賀明勝看不到自己的妻子有多痛苦嗎？
看着她跪在地上哀求別人，賀明勝居然無動於衷，想到的竟然還是自己的財產。
陸凌天嘆了口氣：“有的男人，的確更看重自己的事業，賀明勝就是這樣的男人。對他而言，傢俱公司就是他的命，那是他一生奮鬥留下來的心血，比一切都重要。”
“比他的兒子，妻子都要重要嗎？”
“也許嗎？這個問題，恐怕只有賀明勝能回答你了。”
“他就沒想過，如果自己坐牢了，他的老婆兒子該怎麼辦？”
“兒子已經成家，至於妻子，過個幾年，他還是能出來的。”這是陸凌天從賀明勝臉上看到的所有信息。
今天，賀明勝來約他們見面，大概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可能他早就猜到，自己不會爲了一點小東西，答應幫他們。
“我只是突然覺得，鄧麗有些可憐。賀明勝，真的愛他的妻子嗎？”
“愛還是愛的，只是沒有佔據他生命的全部。如果他考慮了這麼多，當時就不會衝動找人對付墨羽了。以他的腦子，略微想想就會猜到今天的下場。”
“那他當時還……”
“男人總會有衝動的時候，如果傳出去，他的兒子被人打傷住院，而他什麼都不做，他賀明勝的面子要往哪兒擱？”
雲依愣住了：“只是……爲了面子嗎？”
“對賀明勝這種人而言，面子往往更重要。傻丫頭，不用想這麼多，他們只不過是不相干的人，跟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雲依嘆了口氣，一時覺得，人心複雜多變，她自以爲很厲害，其實很多時候，還是看不穿別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原來，她也沒有多聰明。
方怡得知賀家的人竟然去找雲依她們夫妻倆幫忙，頗爲詫異。
“他們也會有向人低頭的時候嗎？”方怡看着手機，想起這三年在賀家，他們對自己的點點滴滴，方怡苦笑不已。
人和人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大。她都很難想象，賀文傑的父母向人低頭下跪是什麼情形。
更讓她意外的是，原來，賀明勝遠比鄧麗冷漠。
鄧麗尖酸刻薄，想不到也會有今天。
“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再兇狠的人，也會有人制服她的。賀明勝，就是鄧麗的剋星。”
雲依看到信息笑了笑，沒有再回復。落井下石，她並不會覺得快樂。以後，沒有賀明勝的日子，鄧麗只怕會很不習慣。
當然，賀明勝以後也會明白，誰纔是對他最好的。
墨羽和方怡互相陪着對方，傷勢也好得更快。一眨眼就接近年末，陸家人雖然少，可還是忙碌了起來。
田雪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除了張羅過年的事情，她還要準備結婚的事情。
這不！緊趕慢趕，訂製的婚紗和禮服，已經送到陵城來了。田雪立即告訴曲雲依，讓兒媳婦一定記得抽時間，兩個人一起去婚紗店裡試禮服。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還能有修改的時間。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雲依和陸凌天一起到了婚紗私人訂製門店，服務員一見是他們兩個，熱情地上前接待。
“陸少，陸太太，我們已經把婚紗和禮服準備好。樓上請！”
陸凌天正牽着雲依往裡走，一輛賓利緊跟着他們，來到了店門口。雲依下意識回頭，微眯起了眼睛。
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