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和米瀾私底下做的那點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霍彥辰一句話,徹底斷了她最後那點希望。她以爲,所有的事情只有洛雲瑤一個人知道,叫來霍彥辰,只是想讓他看清事實真相。可現在看來,從一開始就知道的那個人,其實是霍彥辰。
“你……一早就知道了?”
“你們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還是低估了別人的智商。看來你還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本該是米瀾名下的公寓。好巧不巧,那是公司年會的獎品。”
只是一點,就讓霍彥辰識破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夏果果還有些不懂,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大可直接將證據直接拿出來,把人趕出公司就是了。爲什麼還要費盡心思,配合演戲到現在?
她看着霍彥辰,此刻才感覺到了他的危險。
這心思細膩的男人,實在讓人有些害怕。他這是要讓當着所有人的面,讓米瀾顏面掃地離開霍氏集團,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證據擺在眼前,最關鍵的是,霍彥辰已經知道了一切。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繼續狡辯,可能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霍總,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做這麼多,你不如直說了吧!你們希望我怎麼做。”
雲瑤早就說了,她是個聰明人。他們什麼都還沒說,夏果果已經明白了他們的用意。只可惜,她在不該糊塗的時候翻了糊塗,這一糊塗,就是萬劫不復。
一步錯,滿盤皆輸。如果她一直保持着開始的樣子,獨善其身,日子沒有現在舒服,但至少,她能有平靜的生活。可是現在,她連僅有的平靜都沒能保住。
雲瑤知道,以前的夏果果,再也不會出現了。
“不需要你做什麼,一切,就按照米瀾的計劃進行。今天的事情,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你的生活就夠了。”
夏果果擡頭看向了他們,她還以爲,霍彥辰會讓她去找米瀾的把柄。
“我只需要知道米瀾的計劃!”
“我也不知道她把東西交給了誰,本來,是我去把文件袋交給洛雨汐的。也就是,雲瑤那個妹妹。似乎不會自己動手。可當時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好像不願意洛雨汐知道我的存在。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她只讓我待在洛雲瑤身邊,找到她的把柄。”
洛雲瑤皺起了眉頭:“我有什麼把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把柄,米瀾竟如此肯定,她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她當時只說,就算沒有,也能製造出一些把柄出來,重要的是別人相信,那就是最終的結果。”
這話,洛雲瑤明白了,米瀾是想讓夏果果得到自己的信任,瞭解後,若真沒有問題,大不了就弄些假的。真相併不重要,只要別人相信你,假的也會成爲真相。
她握緊了拳頭,雖然早知道她們是怎樣的人,可親耳聽到這些,她的心裡還是悶悶的。
爲什麼,人和人之間非要這樣互相算計?難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可笑的世界裡,總有那麼些可笑的人。她應該習慣,可這心裡,總不是滋味。
他們還是一起離開清夜園的,順帶將夏果果送到了市中心。她走下車,這是她第一次坐霍彥辰的車,也是最後一次。她本該開心的,可她站在路邊上,看着銀灰色的邁巴赫走遠了,突然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把路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爲她出什麼事了。
她面色蒼白,踉踉蹌蹌起身,不知道還能去哪兒。
這場遊戲纔剛剛開始,她的計劃還沒有着手實施,就已經結束了。
是她不該妄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嗎?洛雲瑤能有,到了自己這,就成了妄想,她也只能不甘心。心如死灰,她甚至不知道,等這件事結束以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霍彥辰提醒了她,如果她露出破綻,就不是離開公司這麼簡單能解決的。
人世間,死不是最可怕的。霍彥辰說,他能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怕了,再不敢挑釁霍家的威嚴,此刻,她真正明白了,洛雲瑤,那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招惹的人。
哪怕沒有霍彥辰庇佑,她這麼厲害的女人,也不是誰能輕易挑釁的。傷了她的人,必定會承受更嚴重的代價。她洛雲瑤,從來沒有讓自己的對手好過過。
米瀾給她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她沉浸在夢境裡不願醒來,甚至忘了現實的殘酷。
她是一直喝着苦藥的孩子,有人給了她一顆糖果,她再忘不了甜味。米瀾告訴她,聽她的話,以後就會一直有糖果。而洛雲瑤,就是那個有着吃不完的糖果的孩子,霍彥辰,就是她手裡最大的糖果。
自己曾幻想着搶走她的糖果,結果,她失敗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被丟回苦澀的藥罐子裡。
想起以前的生活,她害怕地抱緊了自己。
她不要再回到過去苦不堪言的人生,她應該越來越好的。
溫暖的陽光,卻暖不到夏果果的心。她獨自蹲在中心廣場痛哭,冷漠的路人們也只是駐足觀看一會,或者擦肩而過。
她哭累了,花了精美的妝容,還是要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沒了米瀾,馬上要失去高薪工作,聰明的她找回那絲理智,意識到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
她不可能回老家被左領右舍嘲笑的,就算頭破血流,她也要留在這座城市裡。
離開霍氏集團,她還可以找到其他工作。只要能夠來錢快,都可以。她只要維持現在光鮮亮麗的生活。再不想回到過去狼狽的模樣,連想吃的東西都捨不得買。
那樣的人生,就像是白活了一樣。
哭過後,她的背影依舊堅強。只是虛僞的皮囊下,剩下的是不堪入目,早已扭曲的靈魂。深陷物質的夏果果,再也走不出了,更是,不願意離開那個充滿幻想的夢裡。
她看到的只是,洛雲瑤,靠着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嫁入豪門,再也不需要努力半分。
既然她能做得到,自己也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