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說話,這也是他第一次爲自己倒茶。
“謝謝!”處於禮貌的道歉,更顯得彼此之間的生疏,鄧琴端起那杯茶,輕抿了一
口:“我還是喜歡雨前龍井的香味,如今,你應該不習慣茶的味道了。”
鄧琴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恐怕喝的也是咖啡,味蕾早就被國外的飲品侵
蝕,品不出茶的香甜了。
“看來,這些年,你學會了不少東西。我雖然在國外,可茶這個東西,我還是沒有
丟下的。”
鄧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們兩個之所以坐在這,可不是特地來品茶,討論哪
種茶喝起來更香的。
“特地在機場把我給攔下,說吧!特地回來,大費周章見我,有什麼事。以前的
你,可是個乾脆又果斷的人。”而且,還絕情。只是,最後一個形容詞,鄧琴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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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雲繼安的面說出來。
雲繼安看了看她,心裡掂量了一下,這才放下手裡的茶杯。
“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特地
來找你幫忙的。”
“幫忙?”
從雲繼安的口中聽到幫忙這兩個字,鄧琴突然覺得有些滑稽可笑,那個不可一世的
男人,也會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嗎?她還真想不到,他也有這麼一天。
“不錯,今天你是沒辦法和孫媛一起去旅行了,所以,一會你跟我去醫院,做個檢查。”
鄧琴沒有聽錯,他是在用命令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剛剛還說要她幫忙,可這樣的口
氣,鄧琴絲毫感覺不到,他是真心誠意來找自己幫忙的。
“檢查?”鄧琴聽得雲裡霧裡的,他來找自己,不是爲了離婚的事情嗎?
“沒錯,檢查,越快越好。小茹沒有太長的時間可以等,你必須儘快跟我去醫院,
和她做配型。”
鄧琴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他還是叫那個女人叫的如此親暱,
從來不會在她的面前迴避一下,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雖然習慣了,時隔二十多年,再次聽到他親暱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鄧琴的心裡還
是會隱隱作痛。
“這就是,你特地來找我的目的?”
“不然,你以爲我還會因爲什麼來找你。”
“原來,是她病了。”鄧琴淡漠地看着對面這個男人,自己的丈夫,消失了二十幾
年,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親口告訴自己,他這次出現來見她,卻是爲了另外
一個女人。
鄧琴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做,可此時此刻,她只想離開這個空間,再也不想看到這個
男人。
“是的,小茹病了,很嚴重。現在,她每天都過得很辛苦,醫生說,是再生障礙性
貧血,造血功能已經壞掉了。發現的時候,我就想盡辦法,給她找合適的骨髓,可
是根本沒有,她的血型是罕見的o型陰性血型。她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只能回
來找你。”
鄧琴看着那張本面無表情的臉上,一說到那個女人便露出的焦急神態,覺得格外諷刺。
他的情緒,從來都不會受到自己的影響,能夠影響到他的,只有那個女人。
造血功能壞掉了,所以來找她嗎?
鄧琴冷冷地笑了起來,她怎麼不記得,雲繼安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他可是
在商界玩轉陰謀詭計的翹楚,如今,卻說出如此可笑的話。
“找我幹什麼?”鄧琴繼續品着自己的茶,彷彿在聽一個無聊的八卦。
“你明知道原因,裝不知道,有意思嗎?只是做一個配型,很簡單,也不會對你的
身體造成什麼問題,你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
“那是你的想法,這不代表,我就要答應你的要求。”鄧琴冷着臉,將手裡的茶杯放
下,頓時沒了品茶的雅興。
她已經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若是換在平時,她早就離開,更不會在這聽他說這些。
“鄧琴,你不是個冷血的人,怎麼能見死不救。小茹的病不能再拖了,跟我回去做
個配型有那麼難嗎?”在雲繼安的認知裡,只要自己提出的要求,這個女人就應該
無條件的答應。
因爲,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命令和服從,他早就習慣了,到現在,
也是如此。
“這話你說錯了,我就是個冷血的人,尤其是對她。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你不是
自詡很有能力嗎?那麼多錢,世界上這麼多人,總會有一個人,能和她的吻合,你
又何必如此不情願來求我。”
鄧琴如今算是明白過來,是那個女人得了這麼嚴重的病,需要移植骨髓,找不到合
適的,沒辦法了這纔想到來找她。
她怎麼就覺得,自己成了備胎中的備胎了,真是可笑。
鄧琴心裡一陣難受,那口氣就堵在胸口,悶悶的,怎麼也透不過氣來。她不想在這
個空間裡多呆一分鐘。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這樣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鄧琴說
着,剛好起身,猛地被他拽住了手腕。他的力氣很大,捏着鄧琴的手腕,疼得鄧琴
皺緊了眉頭。
“跟我去醫院做配型。”
“雲繼安,你現在憑什麼來命令我。我拒絕,我不會去的。”他越是如此,鄧琴心裡
越是難受。她一使勁,朝他的腳上纔去。雲繼安沒有想到她會反抗,一時吃痛,鬆
開了手。鄧琴後退了兩步,下意識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鄧琴,小茹也是你的妹妹,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承受痛苦,在折磨中
死去嗎?你別忘了,當初你已經害死了她的還,如今,你還要造孽嗎?救小茹,償
還當年你欠她的。”
“呵呵!雲繼安,你居然說是我欠她的,她的流產,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不管你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鄧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大可去問問那個女人,是不是問心
無愧。造血功能壞死,我才應該高興,這就是她當年做下那些事,所得到的報應。”
“你給我閉嘴。”雲繼安說着,手已經揚在了半空中,卻沒有打下去。
看着他和當年一個樣,鄧琴冷漠地笑了起來:“雲繼安,你還想像當年一樣對我動
手是嗎?我可以明白告訴你,要我救那個女人,做夢去吧!”
鄧琴把話放下,笑着轉身,瀟灑地離開了包廂。她擡頭,強忍着心裡的痛,告訴自
己,她是堅強的,不再會像當初那麼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