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行程,溫然和顧愷終於到了d國。
他們訂的酒店,是之前溫然和墨修塵住過的那家酒店,雖然不是同一間房,但是同一層樓。
“然然,我先給阿牧打個電話,今晚你就別出去了,早點休息。”
顧愷叮囑溫然後,開門進了對面他的房間。
溫然回到房間,洗了澡,整個人不僅沒有覺得疲憊,反而精神得很,一想到現在的她和墨修塵住在同一個城市,呼吸着同樣帶着淡淡天堂鳥花香的空氣,她心都跟着柔軟下來。
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景緻,正是華燈初上時分,昏暗下來的城市被霓虹燈光點亮,映在視線裡,竟有幾分夢幻的錯覺。
墨修塵當初雖然換了醫院,但都在這個城市,後來,他出院,也沒有離開這個城市,只是偶爾出差一兩天,又回來。
他們只知道墨修塵沒有離開這個城市,具體,他的公寓在哪裡,並不清楚。
溫然來d國,只是因爲太過思念,又因爲他前天那條信息,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衝動的跑來了。
她洗過澡沒有吹乾頭髮,不時地,凝聚起一滴水滴從發尖滴落到她的睡衣上,她不曾理會,只是凝望着窗外的世界。
大約有十分鐘,她轉身回到牀前,打開皮箱拿出一條白色連衣裙換上,披着一頭溼發出了酒店,沿着初上的華燈,朝前面的街道走去。
腳下的街道,是四個月前,她和修塵一起走過的,那時,她因生病心境複雜。
他不論走到哪裡,都與她十指相扣,大衆廣庭之下,凝視她的眸光也溫柔而深情,他們走在街上,總是有很高的回頭率。
現在,她一個人走在當初兩個人走的街道上,心境,卻是同樣的複雜,她一邊漫步往前走,一邊回憶着當初修塵陪着她,一遍遍走在這異國他鄉街道上的情景。
那些天,墨修塵陪着她,把附近的這幾條街都逛完了,不知不覺,她走到一家婚紗店外,看着櫥窗裡的漂亮婚紗,她又想起當初她對修塵說,想拍婚紗的話。
見她駐足在店前,有店員上前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溫然搖頭,擡步繼續朝前走。
走過一條街,溫然過馬路,來到當初修塵給她買手鍊的珠寶店,店員熱情的把她迎進去,殷切地問她需要什麼。
溫然把櫃檯裡的珠寶手鉓看了一遍,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鏈子,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酸澀。
“謝謝,我暫時不需要。”她拒絕了店員的介紹,轉身,走出去。
與此同時,車道上,一輛黑色賓利駛過,後排,半降的車窗裡,墨修塵放下手中的文件,擡手輕揉了下眉心,不經意一眼,看見幾米外,從一家珠寶店裡走出來的女子,一種熟悉的感覺,打心底油然而生。
“停車。”
墨修塵出聲,坐在她旁邊的吳秘書詫異地轉頭,見他看着車窗外,她順着他視線看去,視線觸及珠寶店外,明亮的水晶燈光籠罩地年輕女子時,她心頭一驚,眼睛驀地睜大。
那不是溫然嗎?
她雖然進ms集團的時間不久,但對墨修塵和溫然這兩人,是無比熟悉的。有一段時間,g市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他們。
不僅談論,還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她做爲一個正常的女人,自然也是感動於他們的故事。
“總裁,有什麼事嗎?”
吳秘書的聲音帶着一絲隱忍的震驚,恭敬地問。
珠寶店外,溫然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出店子幾步便停了下來,她低頭凝視着手腕上的鏈子,雖看不見眼裡的情緒,可她微抿着脣瓣,周身被一股憂傷的氣息籠罩着,哪怕是明亮的水晶燈光,也化不開她心裡的思念愁緒。
司機把車靠路停下,墨修塵並沒有拉開車門下去,而是深深地凝視着幾米之外的女子,眸光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她手腕上的鏈子。
隔得有些遠,他看不清她手腕上的鏈子,可是,卻爲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憂傷而心緊,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認出來了,她就是他之前在g市趕往機場時,咖啡店裡看着手機的女子,那淡淡地憂傷,襯出她溫婉的氣質,分外的惹人憐惜。
墨修塵眸光深了深,他不知道自己爲何對一個陌生女子生出這種感覺來,就像是,對他用信息交流的那名女子一樣。
他本能掏出手機,正想撥打電話,卻見原本停頓在珠寶店外的女子擡步離開,他捏着手裡的手機,叮囑司機:“跟着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他身旁的吳秘書臉色變了幾變,心頭震驚得無以復加,終於在司機發動車子跟上溫然時,她忍不住問出口:“總裁,您認識那名小姐嗎?”
墨修塵聽見她的話,轉過頭,深邃的眸微微眯起:“吳秘書,你覺得我應該認識嗎?”
吳秘書被他看得心一慌,扯起一抹無比難看的笑:“總裁,我以爲您認識那位小姐,所以纔跟着她。”
墨修塵不說話,只是眸光犀利地盯着她。
吳秘書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收緊,面上表情一點點僵硬。
墨修塵沒有再追問,凝視她幾秒後,眸光掃過她捏緊成拳的手,轉向窗外,看向漫步而行的女子。
昏暗的路燈下,身着白色連衣裙的她,美麗溫婉,翩翩如仙。無需刻意,她與周圍的行人自有一種不同的氣質。
她步子緩慢,不時的看向經過的店子,似在重溫某種幸福時刻,又是在思念着某人。
墨修塵跟了一條街,她走在外面,他坐在車裡,就那樣靜靜地看着,竟驅逐了這些日子以來濃濃的孤寂,似乎,也填補了心底某處那份空落感。
“她叫什麼名字?”
溫然眸光凝視着車窗外的女子,輕啓的薄脣裡溢出一句,似自言自語,又似詢問身旁的吳秘書。
下一秒,便聽見吳秘書微帶慌亂地聲音:“總裁,我不認識那位小姐。”
墨修塵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溫暖地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