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一刻鐘,劉金盛便趕到icu的病房外,他是這所皇家醫院的院長,當然,他只是院長而已,而邱少澤纔是這家醫院的統治者。
站在他身後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全是他緊急召喚來得,個個都是醫療行業裡最專業的精英,甚至有很多都是他花大價錢從國外挖過來的醫生。
“老夫人。”劉金盛急忙走到她的面前,並用眼神警示離他最近的醫生,示意他趕緊打開icu病房門,“老夫人,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少爺吧!”
不知爲何,明明劉淑琴是他的堂姐,他們之間應該很親密纔對,可是,每次見到這個堂姐的時候,他的心總是會提到嗓子眼裡,整顆心都忽上忽下,就是不肯安穩片刻。
他之所以會當上這家醫院的院長,很大一部分是他這個堂姐在中間使了勁,不然,就算他使勁渾身招數,也不可能從那麼多親戚裡面跳躍出來。
雖然,每次堂姐並不對給自己好臉色看,但,他知道要不是當初自己不爭氣傷了堂姐的心,他們之間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劉淑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阿澤,要是在這裡出一點點意外,你就不用過來,直接滾回家。”
面對老夫人的威脅劉金盛表現的很淡然,似乎有一種習以爲常的感覺,可是一想到躺在病房內地邱少澤,他的心不由得緊緊揪在一起,“還愣在那幹嘛?全部給我進去檢查一下病情,用最短的時間給我列出一份詳情治療方案。”
爲了配合醫生的檢查,劉淑琴這次很自覺地站在病房外,儘量減免自己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心理壓力。
等待讓人心焦,卻又讓人無可奈何,劉淑琴靜靜地站在門外,時不時透過玻璃窗往裡瞄一眼,可她除了看到醫生的背影,根本就無法探到任何消息。
幾分鐘後,icu的病房門再次被打開,一位帶着口罩帽子的護士向他們走了過來,而她手中不僅僅拎着幾個藍色的衣罩,還有幾雙一次性的鞋套。
這些東西很明顯是爲了她們準備的,或許,護士早就耳聞院長守在外面,這次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反而,熱情的讓人有點不大適應。
“劉院長,您站那別動,我幫您穿上一次性大褂。”哪怕口罩將她紅脣捂個嚴實,但,悠揚甜美的聲音還是從裡透了出來,話音還沒落下,她便討好的走到院長身後,想要爲他穿上無菌服。
換成以前,劉金盛肯定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待護士爲他穿戴無菌服,但,今天他卻表現的略有些尷尬。
“咳咳.....”
他乾咳了幾聲,企圖掩飾臉上的尷尬,這才擡頭瞥了一眼護士,聲音嚴謹,聽着倒有幾分領導的樣子,“不用,我自己穿就行,去忙你的工作。”
雖然,有幾分不甘心,但,那位護士還是微笑着把無菌服放在了凳子上,明知道對方並不會看到她笑意,但,她還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來。
icu重症監護室一直被別的科室笑話爲尼姑院,因爲病房的特殊性,不僅禁止家屬的探視,而且一般進來的病人大多數都是昏迷或者垂死的病人。
這可苦了她們這些花季少女,天天要把自己從頭捂到腳,而且根本就接觸不到活蹦亂跳的病人,更別提把自己嫁出去了。
所以,科室很多姐妹從剩女變成了聖鬥士。
“這東西是幹嘛的?”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穿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僅後面需要系的帶子就夠讓你頭暈的了,“爲何,進入病房還要穿這些東西?”
“防止探視家屬把外面的細菌帶進去,對病人造成第二次感染。”劉金盛搶先走到老夫人的身後,並耐心的幫她穿戴好,甚至連帽子都細心地爲她戴上,“一會,進去在套上鞋套,戴上口罩就可以了。”
“這就是無菌服?”雖然早就耳聞過,但,劉淑琴卻是真的第一次穿這種繁瑣的東西,問題也就接二連三的問了出來:“每次,都要這樣纔可以進去嗎?”
“對,這樣做也是爲了病人好。”劉金盛一邊穿戴着自己的無菌服,一邊耐心的講解,雖然,他並不是醫科出身,但,在這一行業待的久了也大致能記住一些最基本的知識,“老夫人,我們進去吧,聽聽醫生的會診報告。”
“嗯。”劉淑琴簡單明瞭的應道。
幾個人捂個嚴實走進了病牀前,劉淑琴第一眼看到緊閉雙眼的孫子,頓時紅了眼圈,她強忍住心底的悲痛,聲音不知爲何竟有些難以控制的哽咽,“他怎麼樣了.......會殘廢嗎?”
最後幾個字說出之後,劉淑琴覺得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撕扯的痛讓她聲音更加顫。
“老夫人您儘管放心,只要他配合治療手臂一定會康復,並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但......”一位權威性的專家對上劉金盛投來的目光,會意他眼底的指示,這才耐心的解釋。
可話說了一半,他便閉上了嘴,任意劉金盛怎麼瞪他,他始終沒有在開口。
“直接說就行,我還沒老到承受不住。”劉淑琴皺了皺眉,顯然對醫生突然地停頓,有幾分看不出的不悅,“但,什麼?”
“但是,我們從病人拍攝的全身ct片子上看到了一個流動性的物體,目前......”
“你說什麼?什麼東西?”聞言,劉淑琴頓時有一點慌亂,醫生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迫不及待打斷了醫生的話,聲音也不由得高了幾分,“你說清楚。”
“老夫人,別急,讓醫生說完。”劉金盛扶住了她後退的身子,自己也被醫生的話震的有些慌亂,他立馬瞪了一眼那個醫生,“把話一次性說完。”
哪怕是見了衆多疑難病情的專家,在看到那一張x片的時候,都倒吸了一口氣,爲了防止是誤差,他們又再一次對病人進行了掃描。
可這一次,不僅僅沒有讓他們鬆一口,反而讓他們的心時時刻刻懸吊着,明明上一次是在腰圍左側,這一次拍攝顯示竟然是在大腿左側。
誰能告訴他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經過不同儀器反覆鑑定,最後才確診爲體內殘留金屬不明物。
“經過我們幾位醫生再三確診,病人體內殘留一小塊金屬不明物,大小猶如米粒般。”醫生從後方接過x放射片,把片子揚起之後,這才伸手指了指金屬所在的位置,繼續說道:“金屬物體太小,它一直跟隨血液四處流動。”
“我們,擔心這個金屬物體會傷害到重要器官,或者堵塞在血管壁影響血液流通,發生潛在危險。”
“怎麼可能?醫生剛纔告訴我,已經取乾淨了,怎麼還會有殘渣?”已經冷靜到無法冷靜的劉淑琴,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緒,冷眼看着那個醫生,十分生氣地控訴道:“爲何,手術中不取乾淨?你們這是典型的醫療事故。”
“劉金盛,這就是你高薪聘過來的專家?”
“誠心在這氣我是吧?”
“竟然,在這咒我孫子,只要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別想逃,全部爲他陪葬。”
“到底,怎麼一回事?”劉金盛直接走到醫生羣中,主動揚起片子看了下,並且在醫生的提醒下,看到了那個黑點的物體,“手術誰做的?”
“我......”邱少澤的主治醫生聞言走了出來,臉上明顯掛着無辜的表情,對上劉金盛森寒的目光,這才顫顫巍巍解釋道:“病人做的是急診手術,而且受傷面積很小,只有一個槍眼那般大小。”
“子彈應該是近距離穿透到體內,所以子彈取出來的時候是整體,並沒有發生破裂。”醫生頓了一下,喉尖處微微動了一下,像是在咽口中的唾沫,片刻之後這才又繼續說:“爲了防止局部發生感染造成肌肉壞死,我還刻意做傷口四周做了一個清創刮除術,把受到感染的肉芽組織全部切除。”
“清創中,並沒有發現有殘留的金屬碎片,手術後,我們還拍攝了一個片子。”
說罷,他從一個病歷袋內取出了一個片子,在明亮的光線下揚了起來,“院長,您看受傷的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物體存在。”
劉金盛接過片子,仔細看了一下,真的如他所說並沒發現任何異樣,可越是這樣,他心底越是不安,既然不是這次造成的傷,那麼.......
斂了斂神,看了一眼一直沉思在一旁的權威專家,聲音淡漠,語氣帶着不容忽視的怒氣,平時因爲會診意見不同,總是嘰嘰喳喳爭吵不休,這會一個個都安靜的像個美男子,“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一回事?解釋不清楚,你們明天都不用上班了,全部給我捲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