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澤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陸婉晴地身上,所有,當張雅琪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邱少澤根本就沒察覺到任何異樣,直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指在自己頭上。
邱少澤濃密的劍眉擰在一起,渾身因爲憤怒而溢出一陣陣冷冽陰寒的氣息,哪怕槍指在頭上,他也只是眸光微閃,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的神色,反倒冷靜地讓張雅琪瞬間慌了手腳。
她雙手緊握着槍,泛白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眼底淌過幾絲兇殘的眸光,只是片刻功夫就已消失不見,聲音顫抖帶着幾分慌亂,“邱少澤,難道你不怕死嗎?”
“阿勇,打電話叫救護車!”一聲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移開陸婉晴身上半分,冷冽的聲音帶着一貫王者的氣息。
當所有的人都爲他捏把汗的時候,邱少澤這才收回目光擡頭看了一眼張雅琪,只是目光越發冰冷,眼底不知淌過些什麼,他勾了勾脣邊,笑得不以爲然。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拿槍指着自己,可是這個女人抖着膽子做到了,如果,他不給她一點教訓的話,那她豈不是要踩到自己頭上撒尿?
安頓好懷裡的陸婉晴,看着她像個娃娃一樣安靜地躺在那裡,不知道痛苦,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邱少澤只覺得整個心像是被線纏住一樣無法呼吸。
站直了身子,他目光幽深,沒人讀得懂他眼底閃爍的眸光,自從這個女人用槍指着自己那刻起,她的下場只有死!
既然她是這場遊戲的主謀,那麼她就要爲陸婉晴受到的傷害負責,現在,在弄死她之前,必定要先把她手裡的槍繳獲,他真的很喜歡別人用槍指着自己的感覺!
脣邊一直掛着若有若無的笑,笑得不以爲然,笑得讓人心生膽怯,只是轉眼之間,脣邊的那抹笑意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更多的森寒。
“別動,你要在動一下,我就開槍了。”因爲他的靠近,張雅琪快要被嚇破膽,原本計劃好的一切,早就亂成一團糟,甚至連她想好的對話,也被忘個徹底。
張雅琪一直緊張的往後退去,但,她卻忘記最重要的一點,自己身後早已是萬丈深淵,只要她在退後半步,就會直接墜入山底。
就在這時,張雅琪猛地停下腳步,踩在腳後的碎石不停散落下去,可是,邱少澤他不僅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腳步。
張雅琪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只是一眼,嚇得差點失聲尖叫,腳下一個不穩,雙手不知哪個指尖不經意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彈響,所有人都嚇得停止了呼吸。
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邱少澤也顧不得子彈是否朝他發射,冷眼向她猛地靠近,在她驚愕的瞬間,一腳踢掉她手中的槍,冷眼將她猛地一把扯過,直接扔給了身後的暗影。
本以爲這個男人會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卻沒想到,他竟然將她從懸崖邊拖了回來,這一幕的發生徹底讓張雅琪紅了眼眶。
她深知自己做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會逃脫法律的制裁,與其蹲在監獄度過後半生,不如直接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
張雅琪被扔出去之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下,她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磕碰出血跡,哪怕邱少澤並不打算要她的小命,她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被捆綁住的李文安,她勾了勾脣邊,強擠出一抹笑意,在生死之間,她竟然從他眼底看到了對自己的恨!
這一切讓人多麼可笑,是他親手毀了自己,毀了她的一生,而他竟然對自己充滿了怨恨。
“我......我恨......你,李文安,是你.....是你毀了我。”張雅琪抿了抿脣.瓣,想說話,脣角卻溢出鮮紅的血跡,她渾身痛到無法呼吸,痛到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張雅琪突然站起身子,咬着雙脣,臉上帶着決然的落寞,在別人即將扣住她手腕得時候,她使勁一推,轉過身猛地一躍,直接跳入了身後的萬丈深淵。
李文安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想到自殺,他拼命地向懸崖邊移去,只是捆綁住的身子並沒讓他移動半分。
“先生,這裡還有一個人。”阿勇發現一個大石頭後面有一個東西在動,生怕在發生任何意外,於是他便領着幾個人過去查看。
李文安先是看到一雙大腳,這才僵硬的擡起頭,“你要做什麼?”
“我也是被他們綁過來的。”李文安眼底竟是恐慌,一邊用腳底往後退去,一邊驚恐的喊道:“你們別過來,我真的不是綁匪。”
阿勇挑了挑眉,對他百般辯解充滿了興趣,他真是特別好奇,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竟然會讓自己的妻子出去賣身,供他賭博享受。
而他可是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婆跳入懸崖自殺,他卻沒有一點傷心的表情,反而裝作一副受害者在這求饒,真是天大什麼樣的鳥都有。
他冷漠無情,並不代表別人是智障兒童,他擡了擡手,冷着聲音哼道:“帶走,交給警察。”
“我不是綁匪,我真的是受害者。”人被拖走,他的聲音卻一直飄蕩在山間,久久未曾散去,聲音帶着求饒,更多的是害怕,“我不要去警局,求求你們,把我放了吧,我知道錯了。”
邱少澤從新走到陸婉晴的身邊,小心謹慎的將她抱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從李文安身邊越過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聲音淡漠,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冷漠,“瞬間通知一下警察,他不僅綁架,還涉嫌聚衆賣淫,最重要的一點,他的住所有海洛因。”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販毒,你污衊我。”聞言,李文安立馬開始激動地掙扎,他明明做的如此周密,他豈能知道這一切?
無論,他怎麼嘶聲地吶喊,邱少澤都沒有在回頭,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或許,是因爲走路帶來的晃動觸碰到了她的傷口,陸婉晴扯了扯乾澀的脣瓣,好半天才發出一個音,“痛。”
“好痛。”乾裂的聲音帶着暗啞的音調,脣邊一直不停地重複着。
“老婆,哪裡痛?”剛纔還一直板着一張臉的邱少澤,這會眼底立馬溢出溫柔的眸光,甚至連說出的話,都極盡溫和,“老婆,你別動,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
陸婉晴被安排進入了手術室,當外面紅燈亮起的時刻,邱少澤這才捂住自己的左側肩膀,那裡早就被血液浸透,明顯看得出他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最先,發現邱少澤身上有傷的是丁浩,對於那一槍,他就心生疑惑,明明對準了他,爲何他卻表現的如此淡漠,事到如今,事情真想卻敗露出來,原來他一直咬牙堅.挺。
他受了傷,而且還是槍手,情況緊急根本不容耽擱,所以,當陸婉晴進入手術室後的十分鐘,邱少澤也被送了進去。
兩個人同時受傷,這一消息瞬間在邱家大院炸開了鍋,餘管家一收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一路上,他都在猶豫不決,要不要把這事情告知一下老夫人。
只是,當他前腳剛踏入車外,就看到了老夫人同樣也下了車,他立馬走了過去,站在老夫人身後恭維的喊了去,“老夫人。”
“餘管家,你準備瞞我多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還敢瞞着我?”收到消息,劉淑琴甭提她有多擔心,整個人也瞬間蒼老了許多。
她顧不得聽餘管家的解釋,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形色匆忙,必然看得出她此刻到底有多焦慮。
一個人受傷也就罷了,這下倒好,兩個人同時住進了醫院,一個還在昏迷不醒,另一個還在手術室取子彈。
你說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大胖孫子一個沒抱着,倒是迎來了兩個大病號。
劉淑琴直接來到了陸婉晴的病房,看到渾身插滿了管子的孫媳婦,心裡甭提有多心疼,一邊在心裡臭罵綁匪的綁匪,一邊紅着眼睛望着醫生仔細問道“她什麼時候能醒?”
“爲何要在她身下墊那些玩意?”發現她身子下面卻墊着幾個充氣墊,這一現象,讓她十分不解,她立馬拉下一張臉,“她受那麼重的傷,爲何不讓她躺平。”
“老夫人,您誤會了。”醫生臉上沒有出任何不悅,反而心平氣和耐心地解釋道:“她的後背因爲與地面拖拉造成了大面積的創傷。”
“雖然,我們已經爲她表明皮膚做了清創術,但,她新鮮的皮膚還沒生長出來,所以,不能直接接觸到硬的東西,本身這種病,應該是翻過來躺着,可是病人胸.前第2.3.根肋骨骨折,僅差一釐米就穿插到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