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夜風掛上電話,苦了臉。
話說的好聽,其實舒安寧根本不待見他。
他拿着一盒退燒藥,打開房門,兌了一杯溫水,輕輕的走到牀邊,對沉睡的某人喊道,“寶貝,起來吃藥。”
舒安寧翻了個身,未醒,繼續沉沉睡去。
瞅了瞅她明顯的黑眼圈和眉宇間的疲憊,夜風又心疼又難受。
想必,她的身心疲憊是因爲韓成的退婚吧,就不知道是否真如她所說的那樣,能夠徹底忘記對韓成的感情,重新開始。
“你啊你,可一定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不然我會傷心死的!”夜風寵溺的颳了刮她挺巧的鼻子,對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呆愣起來。
這幾日,他一直在回憶兩人短暫相處的種種:她面對艱難手術的悠然嫺熟、善心搶救孕婦的冷靜、火爆棍敲渣男的冷厲、尊老卻不謙卑的品行,每一種都讓他欣賞、讓他喜歡喜歡!
然最讓他輾轉難忘的,是包廂中她火熱的紅脣和柔軟纖細的腰身,每每夜裡想起,總能在清晨收穫一股熱流,溼了褲,畫了圖,那種思及欲狂的感覺前所未有!
他覺得自己快魔障了,發誓要把她寫到自己的戶口本上!
“真是折磨人的壞東西!”他曲起的食指正要貼上她的臉頰,不妨沉睡的人毫無預警的突然睜開漆黑的眸子,不帶絲毫感情的盯着他。
“咳,你醒啦?”他略帶尷尬的收回手指,轉身給她倒水,“你發燒到三十九度三,我買了退燒藥給你,快點吃……”
回頭看到緊貼在他身後的舒安寧,夜風嚇了一跳,隨後邪笑道,“我給你倒水吃藥而已,不用這麼黏糊……黏糊吧……”
面對她直直的、沒有絲毫表情的冷臉,夜風結巴了,同時心裡產生點點的不安。
“你怎麼了,沒事吧?”他放下杯子,想要去握她的手,不料眼前人影一閃,“嘭”的一聲,頓覺渾身好疼。
他被人一個過肩摔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嘶!”夜風疼的齜牙,躺在地上,強扯出笑容耍嘴,“寶貝,打是親罵是愛,我認爲現在我有多疼你愛我就有多深!”
“花言巧語,信不信我縫上你的嘴!”舒安寧眼神冰冷,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說!你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什麼你的房間,這是我開的房間!”夜風揉揉摔疼的屁股,滿臉委屈,“我幫你擺脫韓成、又借了衣服避免你春光外泄、還辛辛苦苦買了退燒藥給你,你不感激罷了,居然還兇我,太讓人傷心了!”
“你認識我?”舒安寧疑惑的皺起好看的眉頭,眼光落到窗外的景色上,“這裡是中國?”
“當然!”聞言,夜風眼神一凜,站直身體,收起臉上的笑容,“你燒糊塗了嗎,連我都不認識?我是你男朋友!”
“我該認識你嗎?”舒安寧眉毛皺的更緊,不屑道,“你是我男朋友?不可能!桃花眼、油嘴滑舌、一副花花公子形象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會看的上。”
“
你想不承認!”夜風瞪眼,剛升起的一點懷疑因這句話消失,他認爲舒安寧是故意想用這種手段抹殺他的“名分”,不想負責。
“出去!”舒安寧懶的看他一眼,轉身坐到椅子上,盯着那盒退燒藥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憑什麼?”夜風當然不願意出去,好容易和喜歡的女孩共處一室,傻瓜纔會出去,就算賴也要賴在這裡。
他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擡手去摟她的肩膀,卻被她抓住手腕,一帶一推,人不由之主的嚮往撲去。
“這是什麼鬼?”夜風愣住,差點沒摔倒在走廊上,踉蹌站穩,眼睜睜的看着房門在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這是他的房間好吧,居然就這樣鳩佔鵲巢,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身份,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重要的話說三遍!
好歹給人留個牀位唄,竟然這樣把他趕出來!
這女人,總能輕易引起別人的暴怒情緒。
夜風很生氣,很惱火,很不平!
一貫的笑容不見,他滿腔怒氣的衝到前臺,手掌拍在光滑的吧檯上,怒聲道,“給我……”
服務人員詫異的望着他,驚慌的起身,“先生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
“請幫忙把我的房間開一下,媳婦耍小性子呢,不肯開門。”夜風恢復風度瀟灑的模樣,笑的一臉魅惑,把前臺小姑娘迷得三葷五素,連證件都沒要求查看,親自拿着房卡開門去了,引得其她人好一番妒忌。
多好看的男人呀,比電影明星還要帥氣、有型,特別是那一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微笑看你的時候勾魂奪魄,迷得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走廊上,小姑娘偷偷看了夜風一眼又一眼,最後忍不住紅着臉找話題,“先生,您怎麼惹到愛人了?”
“耍小性子嘛,你知道的,女孩子就喜歡作。”夜風嘴裡嫌棄,但眸中的笑容可見他對“愛人”兩字的歡喜。
從皮夾裡掏出一疊紅票,看也不看的甩給小姑娘,“你態度不錯,給你的小費。”
“啊?謝謝,謝謝!”小姑娘高興的接過,興奮的滿臉通紅,和明知可望不可及的美男來比,還是鈔票更實惠,“先生,您這麼好,您愛人肯定很幸福。”
甩一疊鈔票就是好人了?就能和舒安寧白頭到老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可以甩出比這多無數倍的鈔票。
不過好話誰都愛聽。
“那是,媳婦經常說能遇到我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祖墳上可冒青煙了。”夜風吹牛,想象着舒安寧低眉順眼的說出這話的樣子,臉上笑容更勝,勾的小姑娘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真希望走廊的路能夠無限延長,讓她能和美男多待一會,於是步子越來越小,腳步越來越慢。
夜風不說萬花叢中過,就他人精的樣子豈會不知她心裡的小九九,於是勾脣似笑非笑道,“小姑娘,如果你累的話,可以把房卡給我,我自己去開。”
“不累!不累!”小姑娘心思被他看穿,
臉色爆紅,羞愧的不行,連忙急走了幾步,打開房鎖,連門都沒推開,逃也似的跑了。
聽到開門聲,舒安寧回頭,冷漠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眸子,漆黑如墨,又如碧海幽淵,深不可探。
夜風被她這樣的眼神盯着,渾身突然冒起一股寒意。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他臉上帶笑,眸中卻染上凝重,不明白只不過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內,爲何舒安寧卻像變了一個人,不認識他不說,眼神也冷的找不到之前靈動的痕跡。
如果不是能從她手臂上的一道劃傷還有其它地方確認她是舒安寧無疑,換其它任何一個場合,就算擁有相同的容貌,他也不會認爲前後表現不同的舒安寧是同一個人。
“你……”
冷不防的,舒安寧開口道,“我餓了。”
雖然心裡存了疑惑,但夜風不是死鑽牛角尖的人,他寧願相信這是舒安寧的惡作劇,於是又恢復笑容,“想吃些什麼?”
舒安寧惜字如金,吐出兩個字,“火鍋!”
“這個可以有。”夜風拎過一個袋子給她,“我讓人送了衣服,你洗漱下我們再出去吃飯。”
舒安寧盯着遞到面前的手,微微出神。
這是一雙十分好看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皮膚光滑細膩,看不到絲毫的斑點或者暗沉,如果能被這樣一雙手握住,無論是視覺還是觸覺,都絕對是一種享受。
夜風挑眉:“嗯?”
舒安寧淡然的視線在他雌雄莫辯的臉上停留瞬間,接過袋子進了衛生間。
當看到重新梳洗好的舒安寧出來時,夜風呼吸一窒,瞳仁驟然緊縮。
他知道舒安寧長得美,卻從沒想到能美的這樣驚人。
只見她穿了青花瓷長袖帶領衫,高高豎起的白色領子上手工繡了銀色的暗紋,優雅又不失富貴;下身穿異域風情的民族長裙,束的纖細腰肢不盈一握,亭亭玉立;腳上一雙十公分的水晶高跟鞋,襯得她本就不低的身形更加的高挑。
巴掌大的小臉在黝黑髮絲的襯托下,顯得尤其的精緻,波浪的大卷披散在身後,有種民族風情的異域美。
她淡淡擡眸,長長的睫毛如同展翅的彩蝶,刷過一片冷香的風情,讓見慣了各色美人的夜風怔愣,情不自禁的道,“寶貝,你真美!”
舒安寧用眼梢瞥他,對他的讚美嗤之以鼻:“這話沒少跟女人說吧?”
“只有對你的評價最真實。”夜風去牽她小手,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美人,能追到你做女朋友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祖墳上可冒青煙了。”
“啪”,手背被打了。
舒安寧根本不看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對背後沮喪的他道,“還不走,想餓死我嗎!”
聞言,夜風精神一振,屁顛屁顛的追上她,那獻媚的樣子若讓熟悉他的人看到,絕對會驚落一地的眼珠子。
然而某人,卻樂在其中。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中的人智商爲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