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娟近來不僅情場失意,事業也不如意,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雖然她本性善良,不願遷怒於人,但穆慈卻偏偏硬要撞上來。
其實嘲笑她真心沒關係,她就算看在夜氏集團讓叔叔的公司活下來的份上,也完全可以忍下來。
但是,欺負安寧不行!
她看不慣穆慈對好友的那種態度,冷言冷語滿含嫌棄,和前幾次相處時那個端莊賢淑對好友疼愛有加的好婆婆形象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一定會以爲是兩個人。
“呵呵,原來白小姐給誰當伴娘還是別人的榮幸呀。”
季娟露出一個淡淡的冷笑,不恥下問,“那還沒請教穆阿姨,白小姐是什麼身份,什麼尊位,何以能當的起‘榮幸’這兩個字?”
話說的文縐縐,可不妨人家能把意思表達清楚啊。
就差指着穆慈的鼻子問:小白蓮她何德何能,主動貼着要當人家伴娘,人家不願意就指責人家不識擡舉?
穆慈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冷光。
她一向被夜家的男人給寵慣了,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只在舒安寧的事情上被老公和兒子們指責過,但那是她的家人。她季娟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你……”
“季姐姐!”白蓮打斷穆慈的話,不知是真的生性單純還是無知,居然毫無芥蒂的對季娟笑的可愛,聲音嬌嗲嗲的讓人聽了能酥到骨頭。
“穆姨是跟你開玩笑啦。是我不懂事,我以爲這裡跟國外一樣,伴娘越多祝福越多,真心不知道這邊的風俗啦,季姐姐別生氣啦。”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白蓮還誠懇的道歉,如果季娟不依不饒,顯得她多拎不清似的。
再說,白蓮給人的印象是活潑可愛、單純直白、沒有心機,而且她看起來還那麼小,不到雙十的年齡,就跟領家小妹妹一樣,季娟對她最初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不過今天因着穆慈的關係,她多多少少看出了點,白蓮似乎不像表面那麼單純,但那又怎麼樣,遠離她就是。
“我沒有生氣,真的只是好奇,想知道白小姐有什麼我們大家不知道的身份。”季娟隨意應付一句,也不準備再多說,以免最後鬧僵好友進了夜家門難做。
“安寧,我累了,咱們走吧。”
舒安寧緊張的去摸她手腕把脈:“沒事吧?”
其實昨天季娟真的被人撞傷了,不然肚子也不會那麼疼,她也不會硬要季娟在醫院臥牀休息,不說,是擔心她害怕,受到更多的驚嚇。
這會聽到她累了,當然不敢大意。
“我沒事,就是換婚紗、弄頭髮的折騰累了,既然你已經幫我訂好了婚紗,留在這也沒意思,我們回去吧?”
“那好。”舒安寧跟周翠琴說了一聲,然後問弟弟,“安平,要不要跟姐一起回去,你好久沒見到外公了吧?”
“好啊,好啊!我……”
“不行!”周翠琴或許覺得自己的聲音太過冷硬,緩了緩道。
“你這兩天不是要幫小季準備婚禮的
是嗎,帶着安平不方便。正好我也趁這兩天跟他講講伴郎怎麼當,要不然到時候鬧笑話了不好看。”
季娟本想說不要緊,她不會計較舒安平的懂或不懂,但是想到李家的那些親戚,特別是未來的婆婆的難纏,無聲的嘆了口氣。
笑道,“那行,就是要辛苦安平了。回頭我給阿姨下請帖,請您務必賞臉來喝杯喜酒。”
周翠琴也親和的笑道:“一定一定。”
舒安寧和季娟走了。
兩人無視穆慈的存在,看也沒看她一眼的走了。
如果她們回頭就能看到,穆慈氣的捂着胸口,面色猙獰嚇人,要不是顧忌着還有周翠琴在,絕對會像潑婦一樣張口大罵。
出了門,季娟後怕的拍拍胸口,“安寧,我們這樣真的沒關係嗎?她怎麼說也是夜少的母親,如果在夜少面前給你上眼藥,可就討厭了。”
“沒事。”舒安寧渾不在意,“她那人耳根子軟,等我有機會哄哄她就好了。再說,她最近做事很不上道,我要晾晾她,不然以後肯定會弄出大事來。”
“唉!”季娟嘆氣,“我原先看她在你住院的時候天天營養湯熬侍候你、關心你,還以爲她會是個好婆婆,沒想到變了臉是這個樣子。”
“真搞不懂,有你這樣的媳婦她燒高香了,到底哪裡看你不順眼,非要折騰?”
舒安寧大概能猜到穆慈的想法,但她並不準備跟季娟說,免得她懷着孩子還擔心自己,“誰知道呢,更年期到了吧。反正她兒子向着我,再折騰也沒用。”
“話不是這樣說,她畢竟和夜少是母子,有牽扯不斷的血緣關係,如果天天在夜少面前說你壞話,肯定會影響你們的感情。”
季娟抿了抿脣,儘管覺得夜風夠好,還是忍不住提醒。
“有句俗話說得好,老孃只有一個,媳婦卻可以有很多。你也多點心眼。難保夜少沒有糊塗的時候,萬一聽了她的話給你臉色,你哭都沒地。”
“他不敢。”舒安寧沒這點自信就不會被人稱女王了,“你放心,他如果敢對我不好,我把他甩了讓他跟他娘過。”
“天下男人那麼多,你以爲我會死吊在一棵樹上?”她是說自己,也是說給季娟聽。
“他敢初一我就敢十五,沒看到向陽、韓成都等着我呢,嫁給他是他的福氣,他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
她爲季娟打開車門讓她進去,關門時,語重心長的道,“每一個女人都是上帝的寵兒,她們生來就該受到寵愛。我是,你也是。”
“給別人機會,也放過自己。”
說完,關上門去了駕駛室。
但這幾句話卻深深的印在季娟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是想告訴自己,好女人是被好男人寵出來的,可女人不能被寵的失去理智,變成附屬,當男人移情別戀的時候,因爲不捨,可以給其機會,但是,也不要逼的自己無路可退!
放過自己!
“我會的,這是最後一次。”不知道是對舒安寧還是對她自己說。
最近兩天,舒安寧非常的忙,忙着病人
、婚紗禮服,忙着幫季娟安排酒店及其它事宜。
夜風也很忙,忙醫院,忙病人,忙商業應酬,忙着面對穆慈的疲勞轟炸。
兩個人忙的回到家倒頭就睡,就算他萬分的想把懷裡柔軟嬌美的人吃了,也在看到她疲憊的黑眼圈下心疼的忍下去。
一同忍下去的,還有許多疑問。
最想問的,就是宮鈺出車禍那天,龍傲天給了她什麼資料。
而明天,就是季娟結婚的日子了。
舒安寧早早的起牀,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沒把臉給埋到粥碗裡,嚇得夜風扔了手裡的東西奔出來,把人往後猛然一帶。
“你在想什麼?”夜風火大的對着她頭頂一頓訓,“搞什麼東西,覺得自己長得好想毀容嗎!”
他後怕的心臟差點給跳出來。
剛從高壓鍋裡盛出來的滾燙的粥,如果沒有及時拉住她,被燙到,不毀容也差不多了。
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兇的聲音,舒安寧茫然的看着桌面上散發着熱氣的粥碗,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臉差點掉到碗裡。
她轉頭毛茸茸的腦袋,使勁往他懷裡鑽,撒嬌求放過,“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啦,下次一定注意。我保證!”
撒嬌的小腦袋頂在他胸口的位置,他能感覺到心臟因爲她的動作而跳動,胸口的怒火也因這個動作而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軟軟的一團。
輕輕的點着她頭頂,無奈的聲音帶着甜蜜的寵溺,“你啊,吃個早飯也不消停,差點沒嚇死我。”
“嘿嘿,下次我肯定不會這樣了。”淚奔,她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學人家小姑娘撒嬌,好羞羞臉啊。
都是理虧惹的禍!
夜風看着她擡起的臉,噗嗤笑出聲來。
抽出旁邊的紙巾,擦去她鼻尖上的米粒,又好氣又心疼,“鼻子都掉到碗裡了,你就沒覺得疼?想什麼這麼出神?”
舒安寧囧了個囧。
用鼻子吃飯,她人生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
搞的跟不會吃飯的小毛孩一樣,夠他笑話好久了。
“不許笑話我!”她齜牙,作勢要咬他,“我只是擔心季娟明天的婚禮,一時失神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好,我不笑。”夜風扶正她身體,順勢坐下,“你這兩天忙的腳不連地,我也沒好好問你,怎麼季娟還要結婚,她對象跟那個女人的事情解釋清楚了?”
“唉!”舒安寧覺得自己最近嘆氣的次數特別多,把季娟說的話撿能說的說了一遍,“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感情,她也不甘心就這麼放下。”
看了夜風一眼,她幽幽道。
“放手了就等於給小三讓路了,如果是我,我也不甘心。要甩也等着結婚的時候在婚禮上甩,那多過癮,還可以恥笑小三,再得意,也只能撿我不要的男人。”
夜風被她那眼神看的渾身一激靈,忙擡手一擋,驚到,“別這麼看着我,李林跟我沒有可比性,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絕對不會有小三!”
“如果有,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給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