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醫生別看年齡比舒安寧大上一圈,但他卻是她最鐵的鐵粉、迷哥,是她的醫療團隊中能力最強的腦專家之一。
此時見黃主任這樣說話,頓時不悅,口氣就衝了起來,“舒醫生是病人的親姐姐,不是仇人,難道還會給病人用毒藥嗎?”
黃主任笑了笑,語氣卻十分嚴肅,“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事關我的病人,我不得不謹慎。”
他看向舒安寧,笑意諱莫如深,“舒醫生,雖然病人是你弟弟,按說我不該質疑什麼,但畢竟是會診,爲了大家都清楚明白,你應該不會吝嗇詳細介紹下眼前的藥劑吧?”
他頓了頓又道:“不然,周女士問起來我也不好解釋,您說是吧?”
“周女士”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說的很慢,好似意有所指。
舒安寧握着“拯救者”的手緊了緊,再擡眼時已經恢復正常。
她也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黃主任既然還記得病人是我弟弟,就應該知道,我不會把沒有效果或者是有幅作品的藥物給他用,更不會害病人。”
“而且,病人現在的主治醫生是我,就算有需要和病人家屬解釋的地方,我來就行,不用麻煩黃主任。”
“舒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黃主任臉上的笑容沒了,看起來平和的面孔頓時顯得僵硬了幾分。
“沒什麼意思。藥物的問題不用再談論,我們來商量用藥的先後順序。”
畢竟他是周翠琴請來的醫生,舒安寧也不想把關係鬧的太僵,以免母親臉上不好看,所以主動岔開話題。
“我覺得應……”
“舒醫生!”黃主任打斷她的話,揪住藥物的問題不放,“用什麼藥,是病人治療中關鍵的關鍵,我覺得必須要弄清楚!我想相應她其他人也應該給我一樣的想法。”
他環視一圈,用眼神暗示衆人,但出乎意料的,大家不是揉眼睛就是摸鼻子,要不然擡頭看天花板,還有人低頭在地毯上找螞蟻,沒一個人相應他的話。
可憐的他還不知道在座的都是舒安寧熟的不能再熟的老熟人,看在舒安寧對他客氣的份上不給他難堪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跟他一個鼻孔出氣。
沒找到同盟者,黃主任很意外,但是他自以爲深的周翠琴信任,又得她暗示過,有恃無恐,完全不把舒安寧放在眼裡。
“如果舒醫生對藥物保守,不肯細說一二,這個會診,我不會再參加下去!”
舒安寧秀氣的眉毛微微的皺起,還沒說話,馮醫生已經摔了手中的筆,冷笑一聲,“你以爲自己是誰,愛參加不參加,誰稀罕你似得!”
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犢子,也不看看他們都是誰,盡在這裡裝大爺。
他不屑的冷笑一聲,諷刺道,“從來還沒見過像黃主任這樣大的款,還沒請教黃主任是哪家醫院的專家,取得過什麼獎項?說出來,也讓大家相互瞭解,學習一下。”
瞭解是真的,學習是假的。
坐在的每一個人,除了不清楚底細的黃主任,都是在國內外排的上名號
、讓很多權貴趨之若鶩的人物。
有才學,有能力,恃才傲物,絕不是嘴上說說,一般人如果沒有特殊的渠道根本連一個都請不到,更何況說一次性聚起來這麼多人。
舒安寧卻可以,而且對他們幾乎是隨叫隨到的那種,可見她的醫術是得到大家肯定,並且高出他們很多,在醫學界的地位更不用說。
這樣的人才,做出的方案,拿出的藥物,還需要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主任解釋,簡直不要太笑話好麼。
其實她一人就能準確判斷出舒安平的病情,安排好治療方案,之所以有今天這個會診,不過是爲了讓周翠琴安心,也是確保萬一。
“我在哪個醫院上班,取得過什麼獎項,好像跟今天會診無關吧。”黃主任冷下臉,好像懶得跟馮醫生浪費口舌一樣,不再跟他說話,而是看向舒安寧。
“舒醫生,我一直是你弟弟的主治醫生,你母親既然請了我,我就必須爲病人負責。請你,務必把所要用藥做個詳細的報告,不然,我不會在會診記錄上簽字。”
所有的醫生都露出不悅的神色,非常不滿他的態度。
什麼玩意,居然還威脅人了。
舒安寧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看着面前的“拯救者”,半天沒有說話。
“拯救者”是夜風十五歲的時候製作出來的,是屬於他的。
但他說過,那時正好碰上夜集團的生意出現危險,有人用挽救夜氏集團的條件換走了“拯救者”的藥方,從法律上來說,他已經失去了擁有權和製作權。
因此,他刻意遺忘了十幾年,如果不是爲了給她治手,他也不會重新制作。
但是這東西,偷偷的給信得過的人使用還行,絕不能對外明說,更不可能做出什麼詳細的報告,否則那就是腦子有病,明晃晃的自己造把柄等人家來拿呢。
舒安寧擡眸看向黃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黃主任一喜,臉上又有了笑容,然而,她下一句話,卻讓他惱羞成怒。
舒安寧說:“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要求,我只有請你離開會診室。”
她不知道黃主任爲什麼一定要抓住藥物的事情不放,也不想陰謀論的把人想象成壞人,然不管因爲什麼,她都不打算受他威脅。
早先,花了近兩億元向陽才幫她弄到半瓶藥水,可見“拯救者”的珍惜程度,就算夜風一再說成本很低,她也不太相信。
更何況,被人控制到這樣高價值的藥物,必定有必須控制的含義。
儘管夜風沒有跟她說如果讓買藥方的人知道他私下製作“拯救者”會如何,但舒安寧稍微動動腦子就能分析出來,絕對不會只是損失金錢那麼簡單。
她不能因爲一個黃主任就置夜風在危險風口,把他放在火上烤,哪怕,他是母親找來的醫生!
黃主任聞言,笑容僵在臉上,怒道,“我是你母親請來的,你沒權利趕我走!”
“我沒有趕你走,要走的人是你自己!”舒安寧手握“拯救者”,淡漠的看着他,開啓霸道模式。
“我想,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我的習慣。在我主導的會診中,你可以對治療方案和病情提出質疑,但我不一定會認同;你可以對我提供的藥物提出想法,但我一定不會跟你解釋!”
“如果你願意,就在這裡聽下去,跟大家多學習學習;如果你不願意,請立馬出去!”
黃主任怒:“你居然說讓我跟他們學習,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當成需要學習的人。”
舒安寧眉梢一挑,說話毫不客氣,“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如果有能力,這些年早就治好了我弟弟,何必要等到今天,由我請來專家會診!”
“你……”黃主任沒想到周翠琴口中對她百依百順,必定也會極力配合他的人會說翻臉就翻臉,一點也不給面子,頓時覺得像被人打了幾個耳光一樣,難堪極了。
馮醫生從開始就對他沒好感,見她發話,嗤笑一聲。
“黃主任,我勸你還是老實坐下吧,我們舒醫生在治病時說一不二,絕不允許別人廢話,能容忍你說那麼多,已經是難得了,你再囉嗦,會被扔出去的。”
他這話半點都沒有摻假。
舒安寧特別不喜歡黃主任的這種行爲,在給病人治病這樣嚴謹的場合提一些多餘的要求和問題。
如果是她團隊的人,早被扔了出去,重新回爐再造。
她孝順,看在黃主任是她母親請來的份上給三分薄面,偏他還以爲自己是個人物,敢在這裡指手畫腳。
“哼!”黃主任氣的不行,但再氣,他也不捨得離開,畢竟,周翠琴給的錢十分客觀,而且還有一點,這裡的人都是他以前想見而絕對見不到的人。
剛剛是因爲覺得有周翠琴撐腰,自信舒安寧不敢對他怎麼樣,所以纔敢槓起來,誰知周翠琴的大旗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好使。
但要是就這樣服輸,他也覺得很不甘心。
主要是沒臉,如果讓人知道了,以後怎麼在醫學界混!
他決定想個既能留下又不丟臉的理由。
“我……”
“砰砰……”會診室的門被人重重的敲響,不等裡面的人迴應,有人滿身是血的闖了進來。
助理閃身到門口,扶住血糊糊的人影,順便也攔住不讓人往裡闖,“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血人腳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助理定眼一看,才發現這人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身上血肉模糊,看不清到底是哪裡受了山。
助理對着後面趕過來的護士喊:“怎麼回事,快把人弄走,副院長在裡面會診呢!”
護士急匆匆跑過來,喘息着道,“他們是車禍患者,剛纔在推車上,聽到副院長在這裡,這男人抱着受傷的女人就往這跑,我們追都追不上!”
“兩人都受傷了,快幫忙把人擡到推車上去。”
“我不走!”血人對着裡面大聲喊,“舒醫生,救命!”
“等下!”和這道門還隔着一段距離的舒安寧聽到聲音後趕過來,正好看到掙扎着擡起的臉,她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