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不是聖人,從我小時候就認識到了這個真理。原來在公爵府中包括下人在內,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過,而等到我成爲了帝國一等伯爵,則所有人對我的態度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克麗絲站起來走到門口,只見是四個丫鬟陪着西蒙的二妻子蒂法走了進來。克麗絲連忙跑回屋內,說道:“少爺,是蒂法夫人來了。”
切爾卡一聽是她來了,快速從餐桌前站起來對希德說道:“希德,你收拾一下桌子,琳卡,克麗絲,跟我出去迎接蒂法夫人。”
見切爾卡帶着琳卡和克麗絲從房間中走出來,蒂法大老遠就說道:“切爾卡,這麼早就起來,以前我可從來沒有見你這麼早起來過。”
“以前你就沒怎麼到我這來過。”切爾卡心裡嘟囔道,嘴上卻說道:“母親大人來我這裡,事先怎麼也沒有通報一聲,好讓我有個準備啊。”
“都是自己家人,通報什麼啊。”蒂法笑道,“我這次來啊,主要是來看看我的新兒媳婦的,那天琳卡公主來的匆忙,我也沒好好的跟琳卡聊聊,正好今天有空,就過來看看琳卡。”
“您如果想見琳卡,派人通知一聲,我帶着琳卡去看您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來一趟呢。”切爾卡有點想不明白一向都不怎麼待見他的蒂法,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對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又不麻煩,我住的地方離着你這不遠。你吃早飯了麼?我帶來了我親手熬的小米粥,一會可以喝上一碗。”蒂法顯得很是慈祥。
“謝謝母親大人關心,我們剛剛吃過了。”切爾卡一側身子,說道:“咱們不要站在院子裡了,上屋裡說吧,外面這麼冷的。”
等他們走進屋子裡,希德早已經將屋子收拾乾淨,等切爾卡和琳卡等人走坐好了之後,希德從身邊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錦盒對琳卡說道:“琳卡公主,那天見面的時候匆忙,沒帶什麼禮物,只是很俗氣的送了點金幣,後來想了想確實不夠隆重,剛好昨天孃家派人送來一條上好的翡翠項鍊,就轉送你吧。”
“這?”琳卡有些猶豫,剛見面那天別人送東西是出於天芒帝國的風俗,不收就顯得這個新娘子不是真心想要嫁過來,所以琳卡才一件不落,照單全收。而今天這東西如果毫不客氣的拿着了,會顯得她比較貪財,她可不讓讓天芒帝國的人覺得菲靈王國的人貪財,“母親大人前日送的東西已經很貴重了,我怎麼能再要母親大人的東西呢。”
“唉,琳卡啊,你已經是切爾卡的妻子了,切爾卡是老爺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兒子,你就是我的兒媳婦,媽媽送給自己的兒媳婦哪有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呢,你如果不收,那就是瞧不起我。”蒂法故作生氣的說道。
“琳卡啊,既然母親大人都這樣說了,你就收下吧。”切爾卡依然弄不明白蒂法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不過不管什麼藥,送上門的好處不能不要,反正過一陣自己就搬出去了,也不怕她起什麼幺蛾子。
聽到切爾卡這樣說,琳卡說了一聲“謝謝母親大人”,這才收下了蒂法的東西。見到琳卡收下之後,蒂法這才笑逐顏開,說道:“這就對了,切爾卡啊,以前咱們雖然都住在公爵府裡面,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聊聊,這以後我們得好好親近親近,你跟你的二哥也好好交流交流。”
切爾卡到現在爲止依然沒有弄明白蒂法這次來的目的,只是機械的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我一定會向二哥好好學習的。”
“哪裡是你跟你那個不成器的二哥學習啊,是讓你二哥跟你好好學學。以後你的女兒可是未來的皇后,你二哥還得多靠你幫忙才行。”
聽到蒂法這樣說,切爾卡這纔想起來,進宮那天皇帝陛下已經給他未來的兒女的婚事定下來,是要嫁給他的孫子的。想到這,切爾卡立時明白了蒂法此行來的目的,原來真的是爲了跟自己套近乎拉關係啊。立時,切爾卡心中一陣鄙夷,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的時候,你哪正眼瞧過我,還不是看我像看垃圾一樣的看着,現在我成爲伯爵了,態度就變成這樣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切爾卡的語氣立刻變得冷淡了一點,說道:“能幫忙的我肯定會幫的,可是二哥他現在可是比我厲害呢,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不多。”
“以後誰還沒有個用到誰的地方。你二哥再厲害,也就是那個樣了。”蒂法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不在老爺面前表現的好一點,這未來佩恩家族族長的位子,還不是得給老大。”說道這裡,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嘴尷尬的笑道:“切爾卡啊,我看你還有事,我就不多打擾,先回去了。”
哼,還不是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你就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父親的兒子。
“不多坐一回了麼?”切爾卡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卻沒有意思留她多坐一會的意思。
“不了,不了,我這就回去了。”蒂法站起來,說道:“記得長走動,我那隨時歡迎你去。”
“我送送您。”切爾卡卻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還是希德將蒂法送出去了。蒂法走了之後沒多久,西蒙的大妻子艾薇也帶着丫鬟來了,來的目的跟蒂法的來意大同小異,都是爲了跟切爾卡套近乎來的。切爾卡對她的態度也跟對蒂法的態度一樣,送的什麼東西都照單全收。一時之間切爾卡成了公爵府中的香餑餑,同時,切爾卡也知道,不管是艾薇還是蒂法都還是沒有真正的將自己當做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親人來看待,他們看中的不過是自己的地位能夠對他們各自的兒子有幫助而已。切爾卡對她們各自的要求雖然滿口答應,至於辦不辦,到時候就看自己的心情了,反正自己已經是世襲罔替的一等伯爵了,對佩恩家族族長的位置也不怎麼感興趣。
早晨的時光就在跟蒂法和艾薇蘑菇的過程中過去了,等艾薇也走了之後。切爾卡隨便收拾一下,帶着克麗絲去了軍務部。他先去找到了軍務部的軍務大臣,也就是他的父親西蒙·佩恩,跟他說了說自己想吧雷曼調到自己身邊之後,西蒙也沒有問爲什麼,直接就答應了,給切爾卡寫了一封書信。有了西蒙的書信,在軍務部幹起事情就迅速多了,負責人事調動的官員幾乎問都沒問,就乾脆的給雷曼辦了,由於是在軍隊系統內部的調動,也不用去帝國的其他部門辦手續,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雷曼就從軍務部新兵訓練副總長平調到了風鈴草騎士團步兵團團長。
等辦完這一切之後,雷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他孃的,終於不用整天坐在辦公室裡面,對着那一堆又一堆,永遠也改不完的文件了。在那樣在辦公室做下去,恐怕最後我肯定會鏽死在那的。”
“哈哈,少爺我幫你脫離了這樣苦海,你該怎樣答謝少爺我啊?”切爾卡盯着雷曼笑道。
雷曼撓了撓頭,說道:“我又沒有你那麼有錢,太貴重的東西買不起,太便宜的東西你又看不上,你這可真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我不要你送的東西。”切爾卡搖頭說道,“你只要答應我兩件事就行。”
“別說兩件,就是一百件也沒問題,快說,什麼事。”雷曼豪爽的說道。
“第一件事,就是以後不準纏着我比武,你知道的,我最煩的就是這樣的比試了。”切爾卡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個……”雷曼猶豫了起來,想到切爾卡這確實是幫了自己的一個大忙,終於一咬牙,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找你比試了就成。”
“第二件事就簡單了。”切爾卡笑道,“請少爺我去城外的珊娜菲亞野味會館吃一頓就行了。”
“這個好辦,這半年的官俸我都沒怎麼用過,請你吃一頓絕對沒什麼問題。”雷曼點頭說道。
“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走吧。”
在珊娜菲亞野味會館吃飽喝足了之後,切爾卡提出帶着雷曼直接去風鈴草騎士團,早就想去軍營的雷曼當然不可能提出什麼異議。切爾卡出錢買了三匹好馬,就沿着官道直接向橡木鎮趕去。一年前蒼獅軍事學院畢業大考的時候,他們是從羣山之中去橡木鎮的,路上提心吊膽整整走了三天的時間。而現在他們騎着快馬,只不過用了半天的時間就趕到了橡木鎮。到橡木鎮的時候正值傍晚,鎮子裡面炊煙裊裊,正是一副極美的農家景象。
切爾卡見到天色已經晚了,就決定在橡木鎮先住下,等到第二天一早再去風鈴草騎士團的駐地,雷曼和克麗絲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他們就在鎮子中招了最好的驛館住了下來。因爲有不少準備報名參加風鈴草騎士團的人,所以驛館中只剩下了兩間房間,在切爾卡的半強迫下,克麗絲跟切爾卡一間,雷曼自己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