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小到大,如果沒有大姑,世上還有沒有他莊大牛也不一定。
越想,莊大牛心中越沉:“媳婦,你說得對,以後做事我一定會考慮更周全。”
一碗香噴噴的炸醬麪,瞬間香味傳遍了院子。
當桑月看到廚房門口那一臉怯懦,卻又忍不住口水的小麼兒時,心底的那點防備又沒了。
從大碗裡撈出一小碗,撥了點炸醬把面拌好:“大花,帶小麼兒去院子裡吧,把這面給他餵了吃。”
聽到這話李桂花這才發現小兒子竟然跑廚房門口去了,立即上前抱起他:“外甥媳婦,小麼兒中午吃得不少,他不餓。”
小麼兒倒是很聽話,親孃不讓他吃,他也不鬧,只是大眼盯着那碗炸醬麪捨不得移開…
桑月一看她們這小心奕奕的樣子,心中一聲長嘆:“三姨,你們不必這樣。我這人就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如果你們覺得我說的話難接受,就多想想你們來這裡的目的,當然實在是受不了,我也不強求你們接受我。既然以後要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這麼客氣就無法相處了。”
李桂花默默的看了桑月一眼,接過大花手上的面蹲在小麼兒面前:“小麼,你以後要永遠記住,這世上是誰給你吃了最好吃的面!”
看莊大牛在吃飯,雖然要說的話說了,畢竟都還太陌生,桑月覺得呆在院子裡也很沉悶。
“大花,我們去菜地裡澆點肥吧。”
小媳婦要去澆肥?
他哪能讓她去澆肥?
莊大牛一把拖住她:“月兒,昨天菜地裡撥了草,我就去澆過大糞了。”
不去菜地,這麼多人坐在家裡等吃總不行。
“要不,我們去山裡轉轉?”
莊大牛擡頭看看天色:“別去了,大娘說那土芋子都做成粉了,問你什麼時候去教她做粉條幹呢。”
說起做粉條幹,桑月想起了她的辣椒干與花椒:“那個得下大霜凍時才能做。對了,你去幫我把小石磨拿出來弄乾淨,我想把那花椒磨點粉出來。”
媳婦指使,莊大牛自然百分百聽從。
等他進了屋,桑月對莊大花說:“大花,你去我那櫃子裡找幾塊布來,這天氣冷了,做幾件夾襖吧。”
莊大花一聽趕緊起身,沒等她進屋,桑月問李桂花:“三姨,你女紅手藝如何?要是你女紅好,幫幫大花,我這方面不行。”
聽桑月吩咐她做事,李桂花受寵若驚:“我行,我行,以前在當丫頭的時候,做過幾年針線丫壞。大妮與二妮也跟着我學了幾年,要是你不嫌棄,我讓她們跟着一塊做。”
既然人已經留下、話已經說透,桑月溫和的點點頭:“那就辛苦她們了。”
家裡人多了,而且馬大妮也算半個大姑娘了,這裡表哥表妹可是能成親的那種關係。
桑月不瞭解馬家兩個姑娘的人品,但她知道馬大妮性子比較深沉,恨性比較強,她真心不是太喜歡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於是安排莊大花與李桂花一家全部去新院子裡住。
可哪知李桂花死活不願意,說是莊大花那屋裡睡不下,她情願打地鋪。
桑月讓莊大花去住,可大花記得大叔走時說過他還會回來,她怕萬一大叔回來了會不高興。想着這新修的坑也大,小麼兒又小,於是五個人擠在一塊了。
既然如此桑月也隨了他們,並且她也沒打算就讓這一家一直住在這,畢竟客就是客。
看着媳婦爲自己的家操心,莊大牛很內疚:“媳婦,我對不起你。”
桑月看他這表情淡淡一笑:“怎麼了?不就是家中來幾客,多收留他們幾天麼?沒多大事。”
雖然媳婦規定每個月不可以超標,但莊大牛知道抱她沒有限制,於是伸手摟過桑月在懷裡:“媳婦,看到幾個小表妹表弟,我總會想起我們三兄妹小時候,沒人伸手的日子真的太難。雖然三姨當時沒能幫我,但我也知道她確實是沒能力,畢竟她是賣進馬家,上又有婆婆壓着,不是她不肯。”
心有餘而無力,這就是說當時李桂花的心情吧?
桑月知道莊大牛對李桂花一家是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情,本想推開他,可感覺他情緒很低,便息了心思拍拍他的胳膊:“睡吧,明天有空我們再去尋金寶、銀寶,我真的好想他們。”
說起兩孩子莊大牛心中更內疚了,黑暗中他的聲音越發顯得低沉,突然他心中一動:“媳婦,你說兩孩子哪去了呢?這些日子也從來不跑,爲什麼師父一走他們也跑了?莫不是他們去尋師父了不成?”
金寶銀寶去尋臭老頭?
這怎麼可能?
兩個孩子雖然與霍老頭關係不錯,可是真正從感情的依賴上來說,桑月知道兩兄弟更依賴她。
聞言她搖搖頭:“怎麼可能呢?他們兩是那天尋着狼嚎跑的,不可能去找臭老頭了。”
莊大牛覺得這話有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睡吧,明日我再去找。”
次日桑月早上起來,發現全家人除了小麼兒都起來了。
桑月皺皺眉:“大妮二妮年紀還小,起這麼早做什麼?”
李桂花立即解釋:“大外甥媳婦,不早了不早了,以前她們在家裡也是起這麼早的…兩孩子年紀不小了,我讓她們起來學着做飯菜…”
既然她們要做,那就讓她們去做好了。
“那就讓她們跟着大花一塊做早飯吧,三姨你去照顧小麼兒。以後別叫我什麼大外甥媳婦了,就直接叫我桑月吧,我們這沒這麼多規矩。”
照顧小麼兒?
小麼兒以前在家裡都沒得懶覺睡,在兩個姐姐打回豬草回來後,他就得起來趕鴨子下河了…
“好,桑月,小麼兒不用管。他一會自己醒了,就會自己起來,你去忙,我去撈衣服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