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知道莊大牛對這所謂‘親孃’的心情,她淡淡的掃了一眼這衛道士的唐大娘:“大娘,我不知道這小姑娘在說什麼,誤會?我家相公與他孃親,其實一點誤會都沒有,只不過他娘早說了,她沒有我相公這個兒子了。還有,這個姑娘與這個小子,也不是我相公的弟妹,他的弟妹都在圍山寨呢。”
這話一出,唐大娘一臉懷疑的看了李桂荷一眼:“這倒底是咋回事啊?這兄弟姐妹也有亂認的?我說這位妹子,你這兩孩子是哪來的?”
李桂荷見桑月揭她的老底,恨恨的掃了她一眼又哭開了:“大牛,娘就是再錯,你也不能不認弟妹啊?當年是娘做錯了,可是弟弟妹妹年紀小,她們沒有過錯,你怎麼能不認他們?”
這一嚎唐大娘更加糊塗了:“大牛,莫不是你娘出了門,這是她後來生的孩子?”
再問下去,丟臉的只是自己。
莊大牛不得不點頭:“正是如此。只不過這個姑娘不是她生的,而是她後夫的前妻生的。雖然這位姑娘叫她一聲娘,可是與我莊大牛真沒任何關係。我娘十幾年前就出了門,如今她帶這麼多人到家來,大牛實在不知她何意,所以沒讓她進門。”
原來是下堂了的女人。
作爲一位母親,唐大娘對棄子的女人有一種天生的不喜歡:“唉,既然都有了新家,還來找孩子做什麼呢?十幾年前,這孩子也才十幾歲吧?你還真狠得下心。大牛啊,她再狠心那也畢竟是生你的親孃,還是別讓她在這裡鬧了,人啊丟不起臉啊。”
莊大牛不怪唐大娘多事,畢竟她不清楚自己這親孃的可惡行爲。
可是讓她們進去,莊大牛又實在猶豫,他有今天的幸福日子全來自於自己的媳婦,他不想外人來打擾。
“月兒…”
桑月實在不喜歡這種多事的鄰居,更厭惡這種借輿論來陷害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
只是到了這份上,她如果直接拒絕這李桂荷母子三人進屋,恐怕莊大牛的名聲一天之內就會被敗壞。
雖然桑月不在乎名聲,可莊大牛這種老古董不可能不在手乎。
桑月看了他一眼:“叫我做什麼?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媳婦這話他理解,她雖然不歡迎,可這個家他可以作主。
只是這個家不是他莊大牛一個人的,而且可以說大部分都不是他莊大牛的。
而且他太瞭解自己的親孃,她要住進來了,這個家恐怕就沒有這麼安耽了。
只是門口人越來越多,他要真不讓親孃進門,首先一頂大不孝的帽子恐怕就會壓得他擡不起頭來。
現在只能先讓她們進來再說,到時候找個時機把她們打發了。
想到此他讓開了門:“進來吧。”
三人一聽對視了一眼,李桂荷朝兩位大嫂子感激一笑:“讓嫂子們看笑話了,這是我大兒子,我們之間以前有些不痛快,這事都是我的錯,與他沒關係。”
唐大娘笑笑:“母子之間哪來的真正的仇?以後好好對孩子就好了,大牛啊有什麼事來找大娘哈。”
莊大牛朝唐大娘笑笑:“謝謝大娘了。”
幾人一同進了門,此時莊大牛並不知道,這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屋子雖然不是新屋,可桑月爲了住得舒服,屋裡做了不少的改變。
四合院似的屋子,上廳的兩廂莊大牛與桑月帶着金寶、銀寶住了一邊,另一邊則是留給霍尚凌與諸葛連雲的屋子,修整得都比較精緻。
下廳的左邊做了廚房與飯廳,右邊本已經當了倉庫,好在此時沒什麼貨物,莊大牛收拾出來兩間空屋子,暫時讓他們三人住下。
李氏母子一進門,那眼中的貪孌桑月盡收眼底。
桑月可不會去侍候那李氏孃兒仨,她不知道她們三人跑這來做什麼,還有那李氏的野男人哪去了也不知道。
不想面對他們,於是把上廂的門一鎖,與莊大牛說了聲就出門了。
其實莊大牛也心煩,只是礙於人言沒辦法。
等桑月走後,他拿來了兩牀帳子與薄被,扔給了他們母子三人。
卻說桑月出了門,越想想覺得把這三人接進門非常不對勁,於是去了大姑家。
莊大姑在院子裡切豬草,一聽桑月的話頓時睜大了雙眼:“月兒,你說啥?大牛她娘回來了?這怎麼可能?死了十幾年的人回來了,這不是鬼吧?”
“噗”桑月笑出了聲:“大姑,這青天白日鬼敢出來?這會她們可大搖大擺的在家裡吃吃喝喝呢。”
這話一落,莊大姑“咻”的一下站了起來:“走!我倒是要看看,這女人的臉皮有多厚,竟然還敢跑到我侄兒家來!既然死了,你就好好的死,偏生還跑出來給人添賭,這果然是不要臉的人就是個不要臉!”
既然死了就好好的死?
果然這是大姑的性格!
對付那個私奔的“婆婆”,桑月知道只有這個大姑有這能耐。
桑月太過清楚,在莊大牛的心中,大姑親過親孃!
卻在這時桑月的自己家裡,李桂荷見是莊大牛親自做飯給她們吃,而桑月不見蹤影心中非常不高興。
她坐在飯桌前眼神微暗朝着莊大牛問:“大牛啊,你媳婦是不是不喜歡娘回來啊?”
莊大牛心想:誰喜歡你回來了?要不是你是我親孃,我也不想看到你!
可嘴上他卻淡淡的說:“媳婦她有事去了,一會飯就好。”
見兒子如此護着媳婦李桂荷心中的不滿就越加濃了:“有事?這婆婆來了她不知道侍候,有什麼大事讓她如此不孝?”
孝?
聽到這字,莊大牛意外的看了李桂荷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這裡是涼開水,要是喝了就自己喝,我去炒菜。”
見莊大牛不理她就走了,李桂荷的臉就黑了下來,正想說幾句不滿卻被一邊的裘秋菊給拉住了:“娘,別說了。”
李桂荷訕訕的收回了嘴,不過卻恨恨的瞪了裘秋菊:“以後可別給我沒大沒小,否則看我如何收拾你!”
十四歲的裘秋菊聞言畏縮了一下,眼眸一低頓時又一臉害怕的擡起頭:“娘,菊兒不會。”
“哼!不會最好,否則我就讓你那個沒用的爹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