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下就要二兩銀子?”
苗小翠手裡拿着刀正在後院脫筍殼,莊家人除了她們這婆媳,別人是沒人去挖筍更沒人會來做這項工作。
這些日子,苗小翠越過越覺得自己嫁錯了人,這個家根本就不是個過的地方。
此時一聽自己相公說要從自己手中拿二兩銀子,頓時急得舉起了刀:“你說什麼?你要二兩銀子做什麼?不說清楚,你想也別想!”
這事可是他與阿爺阿奶之間的秘密,要是自己媳婦知道自己在算計大哥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媳婦一副母老虎模樣嚇得莊福順後退三步:“哎哎哎,小翠,小心你手中的刀!”
苗小翠雙眼一冷:“你給我死遠點,這刀自然就碰到你了了!”
莊福順真是左右爲難,這邊阿奶讓他拿銀子去救火,這邊媳婦根本不賣帳:“好媳婦,就是先把你手中那家用先借借,我真的是要真急用,下個月阿奶就會還你了。”
借?
一家人以爲她苗小翠是個傻蛋好騙是吧?
既然不說,想從她手裡拿銀子就是做夢!
苗小翠臉色越來越黑,她斜着眼看着莊福順:“莊三牛,我苗小翠告訴你,這二兩銀子你們要拿走可以,以後我不侍候你們吃喝了,你們該哪喝哪喝去!”
這一個家裡,自己娘是個可以視作無人的存在。
如果自己媳婦不管這個家,那這個家還不得亂了?
莊福順連忙哄着苗小翠兩聲,然後飛快的又跑進了莊老婆子的屋:“阿奶,我媳婦不在後院,有可能又去山上挖筍了。”
不在後院?
半個時辰前她剛看到婆媳倆各挑着一擔筍進後院,怎麼會不在?
莊老婆子頓時雙眼凌戾的看着自己的親孫子沉聲問:“順兒,是不是你媳婦不願意把銀子拿出來?那可是我們老莊家的銀子,是我給她的,她竟然敢不拿出來?莫不是想回苗家去?”
這時候是威脅的時機麼?
莊福順急得跳了起來:“阿奶,你讓她回苗家去容易,你要讓她再回來就難了!快點給銀子吧,要不然那邊出了事,您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心肝痛得連氣也喘不過來的莊老婆子突然一陣頭昏迷眼花,好一會才忍下胸口那口氣,要不是知道自己這孫子不能沒媳婦外,否則她會立即讓孫子休了她!
莊老婆子順住氣後,只得讓三孫子把她揹回了屋內…
此時東邊坳上,被衆人一圍,那三叔不得不重新開稱。
不到半個時辰,幾個人跟前多了十幾大擔煮好的春筍。
年紀輕的小夥子看着自己三叔一臉想哭的模樣:“三叔,這怎麼辦?這麼多,別說弄回去,就是弄回去了也只有倒掉了!”
年紀長兩歲的小夥子也說:“三叔,棟弟這話沒說錯,那筍多的零食年前是賣得不錯,只是好些人回去學着做了,根本做不出味來!這東西莫說挑不回去,就是挑得回去我們也沒用了!”
作爲當家人,哪裡有不知道的事?
別說別人,就是自己婆娘還特意去柳家打聽了這筍絲的做法,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做呢!
‘三叔’看着空空的錢袋一陣心痛,二兩銀子啊!
二兩銀子,不到一天就沒了,這可是他們一家大小几個月的收入啊!
果然,這婆娘的話就是不能聽!
什麼事都沒打聽清楚,就讓他們來忙活,這下好了,別說賺錢連老本都虧得不知道哪去了!
‘三叔’氣得要命,看着這眼前兩千多斤煮好的春筍,想着家裡還有這幾天陸續收來的春筍近千斤頓時也火了:“還能怎麼樣?去莊家問問,兩文五斤他們收不收!”
收筍的人賤價把筍賣給了莊家,頓時在村裡掀起軒然大波:“什麼?這莊家不收了,他們也不收了,這可怎麼辦?”
突然不知誰冒出一句:“那收筍的是哪村的人,大傢伙去打聽一下,他們竟然故意攪亂我們的好事,可千萬另放過他們!”
“對!趕緊找他們去!”
爲了造成自己家真的不收筍的錯覺,桑月乾脆讓莊大牛關起門來到做自己的事了。
反正,這真正的春筍旺盛期還有兩天是不是?
二十八日這天,莊家因停止了收筍,便一心一意的打理起大花的婚事來。
大虎是頭一回成親,自然這酒席比陳家要隆重多了。
三媒六聘之禮一樣也沒有少,而且提親的大雁是張家三兄弟從山裡搖來的活雁,這讓不少被賣上山的小媳婦心裡發酸。
莊家的嫁女飯是早飯,這裡的習慣做酒的早飯基本上就成了上午茶的時間。
在大花的堅決要求下,莊大牛這裡就做了三桌酒席,也就是自己幾家人。
張家卻做了近十桌酒席,每桌上的菜食可是非常豐富。
“這張家可還真大方,這酒菜可得花不少銀子吧?”
“這點銀子算什麼?人家大花的嫁妝可是二三十兩銀子呢,你有麼?”
“我是沒有,可二三十兩就很多了?哼,這莊大牛這麼多銀子,難道就不再多陪點給大花了?年底他們這幾家的蘑菇可是賣發了!”
嫁妝的事莊大牛決定不對外說,畢竟財帛動人心。
這嫁妝一旦傳出去,這眼紅的人鐵定少不了。
寨子里人純樸的居多,可極品也不少,一聽天哪家有銀子就愛上門來借。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但是有借卻三五年不還,你就是有座金庫也經不起借!
說完大花的嫁妝,自然大家又回到了銀子之事上。
“大青家的,你們與大牛關係好,他們這真的是不準備收筍了是麼?”
大青嬸子笑笑說:“大牛不是昨天就說了,這本來就賺不到什麼銀子,可卻惹人眼紅了,自然不收算了。”
這話一出頓時有人叫罵起來:“這倒底是哪來的老鼠屎啊?這好好的賺錢大計就被他們給破壞了,把他們拖出來打一頓!”
罵人的正是山成媳婦,大青嬸子看她罵得起勁,頓時冷冷一笑:“毛狗娘,我看那日最先挑去東邊坳賣的人就是你們呢!這會賺了人家的錢不說,倒反過來罵別人了?我可記得那天,你到處與人說大牛心黑呢。”
這直接揭她老底的話,頓時讓山成嬸子臉紅了,她狡辯着:“當時人家是價錢收得高啊,又不是我胡說的!大家說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