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異

稍後山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青蓮站起來就說:

“老師,你來幹 什麼?快回去。”

“青蓮,你可好?”

“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倒是你,你什麼都不知道,別跟着參和進來。”

“好了,你們不用在這跟我演戲,東西出不了小李莊。山貓你是不是想通了,這就對了嗎?有什麼還能比命值錢的呢?”

“你說東西我確實不知,我從未見青蓮拿什麼重要的東西。”

“既然這樣你來幹什麼?”

“我來就是看看青蓮,好歹你們也夫妻一場,我求你不要難爲青蓮!”

張青城一聽,上來就卡住了山貓的脖子說:

“我和她夫妻一場,你來操的哪門子心,和你有什麼關係,青蓮也是你叫的,作爲老師你管的也太寬了點。”說完把他往地上一推,對着門外說道:“把他給我帶出去,好好看守起來。”

門外進來兩個兵,拖起坐在地上的山貓就往外走,青蓮上前想擋,被張青城一把拉了回來:

“你想幹什麼,心疼了是嗎?你該心疼的是我!”

“你該去死!”

張青城怒吼着: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然後一巴掌打在青蓮的臉上,青蓮倒退着蹲在太師椅裡,手捂着臉膀,嘴角已滲出血來,她冷笑着,他越是生氣,她就越痛快:

“張青城,你打的真好。”然後便大笑起來。

張青城看着她大笑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以前不管她怎麼和他鬥,怎麼氣他,他都全然當作一種遊戲,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樂在其中,這次,她竟然爲了一個男人和他做對。讓他怎麼忍受的了。他衝出房門,對着長空大叫一聲,接着就是兩聲槍聲響起。青蓮聽到聲音跑出去,看到張青城的槍是對着天的,隨之放下心來,雙腿一軟癱坐在門檻上。

這兩聲槍響打破了小李莊的寂靜,李長髮一家首先驚動了,也不敢到前院查看,都站在院子裡往外探望,李長髮見田子回來就向前問道:

“怎麼一回子事,是不是有人死哩!”

“沒看着往外擡屍體,剛剛山貓被兩個兵拖出去哩!”

“那這是爲着啥事放槍哩!不會是那青蓮被打死了吧?”

“他爹,別瞎猜哩,快快回屋去吧,快快都回屋去,沒事都別出來哩!”李長髮夫人小聲說着。把一家子都帶回了屋。

村子裡,村民都不知發生了何事,都紛紛出來探頭探腦,殺了人哩,當兵的當真是不能惹的,但又想知道到底是誰死了,不會是那山貓吧?男人走出門外觀望,女人在屋裡招手叫回去,家家都在竊竊私語。

山貓被那兩個當兵的拖回家中,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老實一點,今天沒打死你算你命大。”然後扔在屋裡就關上門。

山貓坐在地上,腦子還在渾沉之中,剛剛的那兩槍明明是對着他放的,只見張青城出來之後大叫一聲,槍口對準他,緊要關頭槍頭卻掉轉了方向,向天上打去,他當時閉上眼睛,想着看來要死了,現在卻坐在家中,一時反應不過來,坐着發愣。

李長髮家中,張青城看着癱坐的青蓮,陰着通紅的臉膛,怒視着她說:

“害怕了嗎?怕你親愛的老師血濺當場是嗎?在這樣下去,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會去見閻王,你最好放聰明一點,搞清楚狀況,你可是有夫之婦,當着自己男人的面,和別的男人我情我願的就是找死。青蓮,東西放哪了,拿上東西和我回去,也許我會放了他!”

青蓮還在驚魂未定,張青城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想着老師如果剛剛死在她的面前她會怎麼樣,突然對着張青城又是打又是咬又是哭又是說:

“張青城,你個禽獸,你個土匪,你以爲你有槍,你有兵就可以爲所欲爲,視人命如草介,搶了別人的東西猶如囊中取物,你逼死了我的父母,還想讓我對你笑臉相迎,俯首貼耳,你做夢去吧,我這輩子殺不了你,下輩子也要找你算賬,咱倆三生三世沒完。”

張青城看着發了瘋的青蓮,連拖帶抱的把她弄進屋子裡,按在牀上,青蓮此時也不知從哪來這麼大的力氣,任張青城身高八尺竟然按不住她,他雙手箍着她,雙腿壓着她,脖子還是被她咬出了血,門外的兵聽了動靜闖進來說着:

“將軍,要不要幫忙,要不先把夫人捆起吧,她好像失心瘋了。”

“出去,滾出去!”張青城大叫着,兩個兵嚇得溜了出去。

過了一陣,青蓮沒了力氣,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張青城還是那樣抱着她,他大口喘着氣,臉伏在青蓮的胸口,聽着她怦怦的心跳,過了很久,他才悠悠的說道:

“你想我怎麼樣,如果真想讓我死,那好,等我按排好了家中三個子女,我的命隨便你拿去行了吧!青蓮,過去的事我後悔至極,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任你折騰,只要你跟我好好的,我保證不要那山貓的命,把他送走,讓他平安過下半生總行了吧?”

青蓮緊閉着雙眼,淚還是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她知道張青城對她的心,可他們之間橫着兩條人命,還是她的至親,她怎能無視它的存在,她對他的恨這輩子是消除不了了,愛又不能愛,殺又殺不了,逃又逃不過,她該如何呢?遇到李長河,她似又回到青春年少,想着走到天涯海角躲過這一段孽緣,張青城還是不放過她!

青蓮在牀上躺到晚上,飯也沒吃一口,張青城也是味口全無,喝了幾口酒就讓人撒了下去,他坐在牀邊,手順着青蓮身體的曲線來回撫摸着,她的身體他再熟悉不過,可是她的心離他十萬八千里,他解衣躺下,任憑他怎麼親吻撫摸擺弄她,她都沒有一點反應,好似一個死人,到了半夜,張青城模糊睡去,青蓮穿上衣服,坐在外間,白狐如約而至,她看到白狐,眼中充滿期待:

“狐仙,我該怎麼辦,我真怕老師會死了。”

“青蓮,不要慌張,總有辦法的。”

“狐仙,我一刻也不要看到他了。”

“你們倆也真是段孽緣,青蓮你再忍受兩天,我已想好了對策,過兩天我就能恢復人身,到時候我化作你的模樣牽住張青城,然後你同山貓趁夜逃走,好是不好?”

“真的可以麼?”

白狐點一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告訴老師這個計劃,讓他先穩住心神,別再出什麼亂子。”

“這個當然,都說文人迂腐,那山貓當真是典型的文人,今天要不是張青城一念之差,他的那條小命可就真沒了。”

“是啊,狐仙,我也是嚇個半死。”

“那先這樣,逃走的前一天我再來和你商議具體的時間和逃跑路線,這兩天你先哄好那張青城。”

青蓮聽了,點一點頭。然後白狐便隱去了。

按照張青城的命今,山貓門前的守衛也撒了,有青蓮在,他是不會跑的。白狐來到山貓的門外,四瞧無人便敲了敲門,然後又將事先寫好紙條放在門口,看着山貓出來拿進屋才放心離開,山貓看着紙條,心想着這到底是誰呀?後天晚上?能走得出去嗎?

天剛剛朦朦亮,張青城醒來,見青蓮躺在他的身邊,似是睡熟了,他輕輕的摟着她,重又閉上眼睛,一覺睡到天大亮,張青城再次醒來,發現青蓮已沒了,穿上便衣出來,看她坐在桌前,飯菜已上桌,她也沒吃,看他起來了,便說:

“你去洗一洗吧,吃飯。”

張青城一聽,心情大好,她今天好似不同,他洗完以後,來到桌前,拿起筷子,看着青蓮面無表情,青蓮發覺他只顧着看着自己,便說:

“看我幹什麼,吃呀!”

張青城端起碗喝了一口稀粥,青蓮看見他脖子裡被自己咬的印,便說:

“吃過飯,叫人來給你脖子擦擦藥吧!”

張青城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兩人吃着飯,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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