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中回來,女兒便時常感到有人在暗處,因此女兒只能以裝瘋賣傻的方式來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危險,因此不得已隱瞞了父親,這是女兒的錯,可是當時女兒沒有任何辦法,女兒靠着這辦法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好幾年,女兒很慶幸,因爲即使女兒變成這個樣子,爹爹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女兒,卿塵對爹爹只有感覺,毫無其他責怪之意,所以爹爹真的不要自責纔好,但是卿塵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是,母親和姐姐居然這麼容不下我。”
在聽到和自己同牀共枕多年的妻子和自己長女的名字時,不得不說,顧相是覺得有些恍惚的,可是礙於想要知道真相的急切,讓他沒有開口打斷。
“十四歲那年,爹爹應該還記得,卿塵不過剛剛從靜安寺回來,爹爹便因爲朝廷中的事情離開了京都,離開前可是要母親好好照顧我,呵,母親還真是好好照顧了卿塵呢,讓人按住卿塵,連同姐姐,給卿塵灌下了讓人癡傻的毒藥,是以,卿塵從裝傻變成了真傻,爹爹,你可知道,我好恨!好恨!”
顧相被顧卿塵所說的話所震驚,他無法想象,自己曾經活潑可愛的女兒,竟是被現在丞相的當家主母變成那般模樣:“塵兒……”
顧卿塵笑,繼續寫道:“爹爹莫不是以爲這就是結局?還以爲女兒現在清醒了便是好了?女兒這白髮,還有這聲音,可都是拜這毒藥所賜,呵呵,爹爹啊爹爹,你可知道,這母親心腸有多狠毒?”
顧相不住的喘氣,他不知道,竟會是這樣?她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爹爹似乎是怕了。”顧卿塵面容淡淡的,寫出的字也和她的面容一般,她擅長觀察人,自然不會不明白顧相心中所想,可她要怎麼承認,她的爹爹好像不是很接受這樣的結果,也許在他的心裡,那個總是以善解人意出面的吳雨煙,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的吧,還有那顧卿言,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他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麼捨得?
父女連心,顧卿塵的情緒總該是能感染到顧相的,他不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是他覺得很難過,他竟讓他和柔兒的孩子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是這麼多年來,他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人,“塵兒,爲父不是怕了,只是心疼你,還有心寒,我和她這麼多年的夫妻,她竟是容不下你!”
顧卿塵眨眨眼,“她不過是因爲知道,爹爹心裡只有孃親一人而已。”
顧相苦笑:“這一點,我想她很早就已經知道了吧?從成親的那一刻,我就告訴過她,這輩子我愛的人只有你孃親一人,也只會有一個,就算我娶了她,也不會改變這一切。”
顧卿塵默然,當時就算說清楚了又如何,人的貪念總是無時無刻的在提醒自己,要去奪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用說,是吳雨煙這樣的人,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與世無爭的孃親,又怎會是她的對手,要怪,也只能怪吳雨煙太狠,總是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吳雨煙費盡心思的除掉了她的母親,可沒想到爹爹將對孃親的感情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有多麼不甘心,顧卿塵怕是能夠想到的,所以,她纔要不顧一切的斬草除根,順帶着連她也送到閻王那裡,讓她和孃親相遇,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她是成功了,畢竟現在的顧卿塵,不是以前的那個顧卿塵,可她既然佔據了她的身體,總該是要替她做一些事情的。
“爹爹可還想要知道其他的故事?”只要他說一個不字,她立馬就走,這所有的一切,就都讓她來做一個了斷,她再不會讓他做些什麼。
顧相看着顧卿塵,是不是在她的眼裡,他就是優柔寡斷無法做出決定的父親?所以才讓她的母親離開?“塵兒,你今天來,不就是來告訴爲父這些事情的嗎?既
然來都來了,你就都說出口吧,讓老夫看看,這女人究竟還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雪兒對着顧卿塵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不過轉眼,就將人帶到了顧相面前。
“顧相,這人是誰,我想您應該清楚的很,顧小姐不便說話,所以索性將人帶到了你的面前,好讓你自己可以做出評判來。”雪兒說話很是不客氣,在她看來,顧小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顧小姐的娘含冤而死,都是和顧相分不開的。
“爹爹,我就讓馬嫂在這裡,我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顧卿塵對着馬嫂笑,她想要爹爹知道真相,她希望,孃親在天上能夠得到放心。
雪兒和顧卿塵離開,大廳只餘馬嫂和顧相二人。
“你是……你是馬嫂?”雖說顧卿塵剛剛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可是多年不見,顧相又強迫自己忘記姬柔的一切,爲的就是讓自己能夠再活在這個世上,早已對她當年周圍的人印象不深了,眼下這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得看許久才能夠認得出來。
馬嫂在看到顧相的那一刻就眼淚汪汪,她沒想到時隔那麼多年,她居然還能夠進到丞相府來,這裡還是原來的府邸,一點一滴都沒有變啊,看來姑爺是真的很愛小姐的,“姑爺啊,老奴是馬嫂啊,就是馬嫂啊!”
顧相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他是丞相,如今的地位如今的年紀,按理說他早該練就寵辱不驚的本事,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不是說獎賞懲罰,而是和他最愛的人有關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後悔,也許有些事情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說比較好,現在的他,似乎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全部的一切。
馬嫂進來的時候雪兒就和她說過了,顧相似乎猶豫,可她不能再等了,她已經那麼個年紀, 要是再等下去的話,小姐該怎麼辦呢?“姑爺,請您讓小姐死的瞑目啊!”
(本章完)